韩国雪蝠堂苦苦等来的援兵,却是两具尸体,这让与这两具尸体生前情同手足的胭脂鬼柳三娘,暴跳如雷,声嘶力竭的质问,究竟是谁害死了她的两个朋友。
此时的骆丹,自然不会柳三娘一问,就站起来,承认是自己所为,虽然所谓明人不做暗事,敢作敢当才是英雄好汉,但骆丹却不这么想,她又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只是一个小女子,她可不愿意承受柳三娘的怒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根本没那个必要。
抱着看戏的态度,骆丹笑呵呵的坐在地上,看柳三娘像疯子一样,在大堂中央痛苦的喊叫着。
可惜的是,她不愿意说,却有人替她说。
“那两个人,是我姐姐杀的!”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骆丹身后传来。
众人急忙将看向柳三娘的目光,转移了过来,看向说话的这个人,见是一个怀中抱剑,似乎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是谁?”平儿看了一眼白不凡,皱着眉头,奇怪的问骆丹。
“一言难尽,莫名其妙的在路上,白捡的一个便宜妹妹。”骆丹没好气的说道。
“你姐姐是谁?”柳三娘停止了歇斯底里的怒吼,红色长鞭指向白不凡,怒声问道。
“我姐姐自然就是她了,难道是你这个丑八怪!”白不凡抱着剑,一边调侃着柳三娘,一边用嘴向骆丹努了努。
这下骆丹想装无辜也装不下去了,只能站起来了,笑着调侃道:“没错杀死这两个人的就是我,没办法,我路过那辆两辆镖车,听见镖车里有奇怪的声音,以为里面窜进了怪物怪物,就随便捅了两剑!谁成想是两个偷鸡摸狗的贼,杀了也就杀了,也算为民除害了。”
“你这个小贱人,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害死了他们,竟然还在这里信口雌黄,侮辱他们,小贱人,纳命来!”说着,柳三娘鞭挂魅影,含着一腔愤怒,直袭骆丹而来。
长鞭尚未落下,早有一人挺剑上前,一道瑰丽绚烂的剑光闪过,瞬间就击碎了层层鞭影,柳三娘连着后退了几步,方才站稳。
风无垢长剑指地,挡在了骆丹身前。
另一边,季林将铁扇一分,也站在了柳三娘身前。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接着一个和尚,出现在了风无垢和季林中间。
这个站在风无垢和季林中间的和尚,正是老僧身后和尚中的一个,他走到对峙着的两人中间,微微一笑:“二位千万不要忘了,比试前定下的规矩,谁要是先坏了规矩,那接下来的比试,就算是输了。”
这里的和尚此刻说出如此的的话,对峙双方谁敢不听,季林悻悻的看了风无垢一眼,刷的收起了扇子,退到了一边坐下,而风无垢此刻自然也不会节外生枝,眼见得比试已经胜券在握,再去多事,也向后退了几步,就坐到了母亲身边,回头冲着骆丹点点头。
骆丹知道风无垢冲自己点头的意思,那是要自己尽管放心,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会挡在自己前面。
骆丹从来就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别人予她善意,她怎么会吝惜自己的笑容,于是她展颜一笑,倾国倾城。
骆丹发自内心的这一笑,妩媚天成,清净雅致,却让风无垢一下子看的呆住了,他只觉得,此刻的时间,仿佛都滴落在了在这一笑当中,分分秒秒的快乐,胜过了往昔所有的美好,而心情也在这静止的时间里,灿烂开放,让他心神俱醉,如痴如醉。
骆丹被风无垢一时的失神,看的自己的脸一下子象新染了胭脂一般,因为她似乎从风无垢呆呆看着自己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些让她心跳加速,血液为之凝固的东西。
“起开,别以为凑巧杀了两个人,就得意洋洋,忘了自己的身份,挡在我和表哥之间,真是碍眼。”一只手从一侧,毫不客气的推在了林丹肩上,打破了这一刻,骆丹和风无垢间的旖旎。
孙怡然不论何时何地,只要风无垢在,她的心和目光,就会永远的驻留在风无垢身上,刚才风无垢和骆丹短暂的暧昧,自然是逃不过她的目光,旧怨掺杂着新的嫉妒,让她立刻行动起来,几步就到了两人身边,一把推开了骆丹,坐在了风无垢身边,揽住了他的胳膊。
骆丹自然不会在此时,去计较孙怡然的无礼,因为在大堂中央发生的事情,瞬间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来到大堂中央的和尚,分开了风无垢和季林后,就径直走到了担架边,长叹了一口气:“唉,不死鬼柯狼,无鼻鬼高云,终究是红尘烦恼一朝尽,尘归尘,土归土,昔日喧嚣,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
“你,你是是八臂唐如松!”从这和尚一出现在大堂中央,柳三娘的目光就有些闪烁,心里便多了许多的疑惑,此刻这个和尚开口说了话,她立刻便认出了这个和尚。
柳三娘的话,对骆丹而言,自然没什么意义,但在其他人听来,却是一个个感到格外的惊心,这八臂唐如松的当年的名气,那可是如日中天的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八年前的一场事迹,比得上夏国风大将军的巅峰辉煌,当年他一人一箭,射落了两个当时鼎鼎有名的大门派,可谓是炫噪一时,然而自那场事迹以后,便突然没了音讯,仿佛当年的那些事情,只是别人梦里的故事,谁料想,今天竟然在这里出现,原来是出家做了和尚。
“这里没有什么八臂唐如松,只有和尚圆慧,这二人过往和和尚有过交集,今日魂归极乐,贫僧来送一程罢了,女施主,也请早些放下执念,抛却世间的种种烦恼,进我佛门,阿弥陀佛!”
说完这话,圆慧便回身,向自己来时的地方走去。
“季副大统领,不知道这比试,还要不要比下去,如果你方再没有人出战的话,妾身只当是我大将军府胜了,就回去安歇了。”目送圆慧归了本位,二太太站起来笑着说道。
季林的脸色就有些发黑,他狠狠地瞪了骆丹一眼,正是这个前面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小丫鬟,却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季林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他转过身,对端坐在地的老僧深施一礼:“大将军府的人,苟且行事,暗自在这佛门清净之地,杀人乱事,毒害了我韩国壮士,致使我方现在无人可以比试,在下季林,恳请方丈主持公道,还给我方公正,请判我韩国雪蝠堂获胜。”
老僧一如枯叶,对季林的话,恍如没有听见,端坐在那里,并未开口。
老僧身后的圆慧站了出来:“季施主,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想来都是天数,自然是无法判你方获胜的,若是季副大统领这边,现在没人可派的话,那就判夏国大将军府这边获胜了。”
季林口中的牙都要被自己咬碎了,本来谋划好的计策,十拿九稳的,可以将大将军府这群人悉数拿下,可惜来错了地方,进了这个寺院,被这老和尚强行出头,口口声声要主持公道,搅乱了自己的计划,坏了自己的好事。然后,自己这边又吃了一个大大的暗亏,不!是明亏,白白损失了两个人,这老僧却又不主持公道了,这明显是向着大将军府的人,还谈屁的公道啊。
可惜的是,季林清楚,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自己的拳头,没对方大,只能含着恨,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请方丈判我大将军府获胜!”风无垢站了起来,抱拳向方丈施礼。
大将军府这边的人,此刻都站了起来,一个个兴高采烈,笑逐颜开,而对面韩国雪蝠堂的人,则一个个如丧考妣,垂头丧气。
老僧抬起头,正想说话。
“且慢!”季林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你大将军府的人,未免也高兴得太早了,我方此时,还有一人未上场。”
“我看你是说胡话呢,你的人在哪,莫非是叫那几个镖师来滥竽充数。”孙怡然此刻,因为方才骆丹和风无垢的暧昧,生出一肚子嫉恨和怨毒,正无处发泄,此刻季林这么一说,恰好有了发泄口,怎能不出言相讽。
“那你大将军府的人,就瞪大了眼睛看好了。”季林冷笑两声,突然大声喊道:“孙令主!”
大将军府的人,都向那四个站在担架边的镖师望去,心里都在想,原来这些个镖师里面,还真藏着一个韩国雪蝠堂的孙令主。
“属下在!”
只是这一声应答,却不是从那四个镖师里出来的,而是在大将军府这边的人群里发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将军府这边的人全蒙了,就有一种荒谬的感觉,怎么韩国雪蝠堂的一个令主,会出现在自己的队伍里,忙侧身观看。
只见孙洛可快步走出大将军府人群,到了季林身边,双手一抱拳,深施一礼:“属下孙洛可,参见季副大统领”。
“洛可哥,你刚才不是说,感冒了,出不了战吗,现在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莫不是傻了吗。”孙怡然在孙洛可发出的第一声话语时,就已经辨识出是哥哥的声音,只是不敢相信,此刻,见哥哥去给季林施礼,以为是错觉,忙出声喊道。
“怡然妹妹,我已经效忠韩国了,现在是韩国雪蝠堂的令主,你也过来吧,哥哥带你去韩国共享富贵。”孙洛可回身对妹妹说道。
“哥,你别忘了,你可是大将军府的人,怎么能够叛国投敌呢!”孙怡然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荒谬透顶的梦,她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希望这场噩梦早点醒来。
“哈哈,大将军府的人,大将军府里谁把我俩看作是自己人了,你忘了,就是这两个贱婢。”说着孙洛可用手一指骆丹和平儿:“在大将军府里的地位都比我俩高,我一直想要为国家做事,可现在呢,只能游手好闲的待在家里,而你,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个风无垢一直他就没有喜欢过你,他们大将军府只不过把我俩,当做他们养的一条狗,现在,我不要做这条狗了,所谓良鸟择树而栖,我从今以后,就是韩国的良臣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