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要从我与你父亲相遇时说起......”
一声叹息后,蓝泽生环视圆桌,先是见一旁早已“吃饱了”的灵儿,正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不过,却也是在看着自己。
而后便是还在忙不迭地往嘴里面送着饭菜的蓝凝萱。
蓝泽生不禁眉头微皱,暗自摇了摇头,轻咳了一声。
而蓝凝萱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仍在自顾自的吃着,见此情景,蓝泽生的眉头不由得又紧了几分,而后又是一声轻咳。
不同的是,这次的发声附上了些许灵力。
直到听得这声略带一丝不满的轻咳声后,蓝凝萱才是停下了动作,一脸茫然的抬起头,只是嘴里还在不停地咀嚼着,见三人神色各异的看着自己,蓝凝萱朝着三人讪讪的笑了笑,显然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见蓝凝萱不再继续,蓝泽生又再次陷入了回忆,缓缓说道:
“那时的我才十八岁,这蓝家,也远不如现在这般繁盛......
当时我孤身离家,游历北域,行至‘极光城’的时候,正巧赶上北域十大家族之一的夏家举办的青年散修论武会,我就化了个假名参加了论武。”
说到这里,蓝泽生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秦煜,然后继续说道:
“也就是在那儿,我结识了你的父亲——秦凌。
初见凌弟之时,便已是在擂台之上,说起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奇怪的是,当我们在擂台上相对而立时,彼此间竟都生出了一见如故的感觉。”
说着,蓝泽生又对秦煜调笑了一句:“虽说你的相貌与你父亲有那么几分相像,不过要是论气质与风度,你可比你父亲要差远了,哈哈。”
蓝凝萱与灵儿也是看向秦煜,而秦煜则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没有言语。
蓝泽生淡淡的笑了笑,继续道:“毕竟同为少年,要知道,谁人年少不轻狂,就更不要说从小到大就被族人称作天才的我了,当时的我已经是个九品灵师,只差一步,便能迈入灵将之列,在这北域虽不敢说是天骄,却也算是个天才少年了。”
蓝泽生的神情颇有些自豪。
“那结果呢?爹爹跟秦凌叔叔谁赢了?”蓝凝萱突然问道,一旁的秦煜也是好奇的看着蓝泽生,不过却仍没出声。
蓝泽生看着几人,笑了笑,说道:“别急,听我往下说......
虽然我当时年少轻狂,但也并没有小觑任何对手,每一场擂台,不管对手是强是弱,我都是全力以赴的,这是对对手的尊重。所以在决赛的擂台上,我也对他说,一定要尽全力。可结果......”
“三招......”蓝泽生语气一顿,同时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苦笑着摇了摇头。
“就只是三招啊,当时的我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不想,竟是没能在凌弟手中走过三招。”
“什么!”蓝凝萱惊讶的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从蓝凝萱有记忆以来,在她所见过的战斗中,蓝泽生就从来没有败过。所以一度在她的认知里,父亲蓝泽生,就是无敌的。
所以,当蓝凝萱听到蓝泽生竟然没能在秦凌手中走过三招便败了,才会显得如此震惊。
秦煜同样有些惊讶。
一直都不清楚父亲实力的他,也是没有想到父亲当年竟是如此厉害,只三招,就打败了九品灵师的蓝泽生。
而反观灵儿的反应,就平淡了许多,因为灵儿对修炼方面的事情都不太懂,所以此时在她的心里,只是觉得秦凌应该是要比家主大人厉害一些。
......
蓝泽生看着三人的反应,只是一笑,接着说道:
“当时的我也是颇受打击,毕竟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输得如此惨烈——竟然在看起来比我还小的对手手中没走过三招。
不过事后我才发觉,我输得不冤,因为凌弟,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天骄。”
蓝泽生眼神中带着一丝异彩,看着几人,笑问道:“你们猜他当时多大?”
蓝凝萱不确定的猜测道:“十六七?”
“十五岁!”蓝泽生的语气稍显浮夸,紧接着又问道:“境界呢?”
“境界?总不会是灵将吧......”
“猜对了!而且还是个三品灵将!”
“三品灵将?!”秦煜和蓝凝萱同时惊呼出声。
此时的蓝凝萱已经十九岁了,却还是个五品灵师,而自小便有着天才之称的蓝泽生,在十八岁时,也只是九品灵师。
也许秦煜还并不知晓,这意味着什么,但蓝凝萱是明白的。
据她所知,此时有北域第一天才之称的诸葛懿,在其十五岁时,也只是刚刚突破灵将而已。
十五岁的三品灵将,已是真正的天骄。
在震惊过后,蓝凝萱率先出声询问道:“那论武的第一是秦凌叔叔咯?”
“不是......”蓝泽生摇摇头。
“这么厉害还不是第一,那第一该有多恐怖啊......”
谁知蓝泽生只是撇了撇嘴,语气中透着浓浓的鄙视之意:
“第一那货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也是个三品灵将而已,而且当时已经二十多了,他能赢凌弟,全靠着些卑鄙手段。”
二十多的三品灵将,显然也是个天才人物,不过蓝泽生却很是不待见,可想而知,这个人赢的到底是如何的不光彩。
“先不提那些晦气的了,听我继续说......
那次论武之后,我们意气相投,便结伴一同游历,几经生死后,结为了异姓兄弟,也是在这段时间里,我遇到了我一生的挚爱......”
说到这儿,蓝泽生看向蓝凝萱,蓝凝萱也是想起了去世的娘亲,俏脸一黯。
“后来我继承了家主之位,便未能再与凌弟一同游历。”
蓝泽生又转头看向秦煜,接着道:
“再后来,你父母大婚,因为恰逢凝萱她娘刚生下凝萱,所以在宴席上,我跟你父亲便约定好,你若是个女孩,就与凝萱结为姊妹,你若是个男孩,待成年后,就与凝萱结为夫妻。”
蓝泽生说完,起身走到书架前,从角落取下一个小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张折起来的,有些泛黄的纸张,走回桌前,递给了秦煜。
秦煜接过纸张,打开来看,上面的部分字迹正是父亲秦凌的,而内容赫然是自己与蓝凝萱的婚约之事。
而在署名“秦煜”的后面,有着一个小脚印,秦煜猜测,应该是自己的。
见秦煜已经看了个大概,蓝泽生又示意蓝凝萱伸出右手,指着她手腕上带着的玉镯,对秦煜说道:
“你拿着的,是在你出生后立下的婚契,而这个镯子,就是你父亲给的信物,而你那儿的钱袋,是我留给你父亲的。”
秦煜沉默着,如今有婚契和信物在,心中的疑惑去了七七八八,也是信了自己是蓝凝萱未婚夫的事实。
而后,几人又聊了些琐事,待家仆收拾好房间,天色已晚。
想到蓝泽生身为家主,平日自是家务缠身,身心疲惫,秦煜也不好再多打扰,便起身告退。
于是,蓝泽生便让蓝凝萱领着秦煜,回到事先收拾出的庭院休息。
几人告退,房间里又剩下了蓝泽生一个人。
“凌弟啊,你明明还活着,可为什么不来找大哥我呢?”
一声长叹后,本来忧愁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冰冷,仿佛一把寒刃,欲要划破苍穹,直刺进远方仇敌的胸膛。
......
这一夜,秦煜辗转反侧。
不单单是秦煜,蓝泽生,大长老,甚至是灵儿,都是各怀心思,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