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屈突昊志走出鹰骑大营的时候,等在外面的帝克巴和金不洛都长出了一口气,这大首领的本事他们是见识到了,孤身闯营不说,还能全身而退,真叫人佩服。
帝克巴说道:“大首领,我们是先撤回山洞,还是回矿区?”
屈突昊志道:“不用,叫金不洛带人守在这里,明天鹰骑一离开,你们就进去运粮,将这里的粮食全都运回矿区,那里的营帐和武器也都是我们的。”
“鹰骑离开?运粮?”帝克巴的脑袋有些嗡嗡作响,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才问道:“这…这鹰骑…。”
屈突昊志笑道:“让我们的人守在这里就是,他们不离开你们再回去也不迟,记住,要数清鹰骑的数量,如果跟两千之数相差太多,那千万不要进去。”
帝克巴道:“那大首领你去哪里?”
屈突昊志道:“我还回大营,有些事情还没有谈妥,我怕你们等得着急,先来通知你们一下。”
望着返回去的屈突昊志,帝克巴和金不洛,还有一千各齐鲁鲁勇士,眼睛里都冒着崇拜的目光,大首领就是大首领,进一趟鹰骑大营,就将形势完全扭转过来,这下他们有了同公孙立业僵持下去的本钱。
帝克巴说道:“金不洛,赶快派人回山洞,把事情告诉大巫满,现在我总算明白阿爸为什么让我听大巫满的话了,要是没有他,我哪能为各齐鲁鲁找到我们的大首领。”
金不洛闻言派人去报信,问道:“首领,那你呢?”
帝克巴望着面前的大营眼睛放光道:“我就守在这,明天这里就是我们的了。”
等屈突昊志再次返回大帐,雅丹已经调好自己的马,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对柯邪卢狄送她的羌马一定很满意。
雅丹笑容满面地拉住屈突昊志的胳膊道:“我带你去看看小志,保管你流口水。”
屈突昊志道:“等等,谁是小志?”他怎么感到事情不对劲。
雅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走吧!你去了就知道。”
柯邪卢狄也陪着两人,穿过大营,来到山脚下的马场。
这里占地不小,用木栅栏圈了起来,里面有至少五百匹马在吃着青草。
柯邪卢狄指着里面道:“这是我们五个马场之一,鹰骑最好的马全都集中在这,你看那匹就是小志。”
顺着柯邪卢狄的手,屈突昊志一眼就认出了叫小志的马。
屈突昊志对羌马不是很了解,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匹马的不凡,全身通体都是红色,黑色的马鬃散落在脖子一侧,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黑蹄带着白圈,脑门还有一个棱形的白色印记。
四肢健硕,身体修长,屈突昊志一见不由得喜欢上了这匹马,开口道:“好马!”
得到屈突昊志的称赞,雅丹心里美滋滋的,说道:“好马也没你的份了,不过你跟它很有缘,所以我就给他起了小志这个名字。”
“什么?”屈突昊志有些哭笑不得,他刚刚听到小志这个名字,就感觉到那里不对。
雅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你就让人家叫这个名字嘛!你又不陪我回去,我叫它小志,就感觉你还在我身边一样。”
屈突昊志此刻的心里对雅丹怀着万分的愧疚,这次她在他的计划里扮演了一个被利用的角色,而这出戏的最终要以他亲手射死她的父亲而结束,那时不知他们的缘分是否会到达尽头。
将雅丹搂进自己怀抱,柔声道:“你先回去,我保证会很快来找你。”
雅丹不笨,反而很聪明,她隐隐感到屈突昊志在做一件大事,在拜月国所做的大事,肯定不会为她的父王带来好处,他和柯邪卢狄背着她的谈话让她的心里有了些许的不安。
“你一定要来找我,否则我就在小志身上画一百个乌龟,”雅丹说道。
看着雅丹的小女儿态,柯邪卢狄调侃道:“呦!从来没见过我们的小公主还有这么一面,原来我们还以为国主把你当男孩养呢。”
雅丹瞪了一眼柯邪卢狄道:“用你管,小心我一剑割了你的舌头。”
柯邪卢狄笑道:“屈突,看到没,你就自求多福吧!既然都是一家人,我不能厚此薄彼,你也挑一匹吧!”
屈突昊志是真想要一匹羌马,从看到沙匪的马开始,他就有这个想法,想想自己跟柯邪卢狄的关系,也不用欠他什么人情,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柯邪卢狄说是让屈突昊志挑,但就三匹上等羌马,他的坐骑是一匹纯黑色的母马,屈突昊志当然不会夺人所爱,雅丹又挑走一匹,他还有什么选择?
剩下的羌马是匹公马,在马群中显得那么鹤立鸡群,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周围的马都躲得远远的。
马的全身都是雪花白,就连马鬃也有些发白,只有它的四蹄是纯白色。
柯邪卢狄命人将马驱赶出围栏,拿过一个马绳对着屈突昊志说道:“能不能骑上它,还得看你的功夫,这匹马我从羌人手里买下后,就没有一个人能骑得了,我说那些羌人怎么卖得那么便宜,买到手里才知道亏了本。”
看着柯邪卢狄幸灾乐祸的眼神,屈突昊志心里知道这家伙是在报复,自己谈判时的强势多少让这位心比天高的主心里很是不爽。
屈突昊志接过马绳,对着柯邪卢狄说道:“如果我要是能骑上这匹马,将军要允许我在这马栏里再挑十匹马。”
柯邪卢狄笑了笑道:“可以,那屈突你要是驯服不了它呢?”
屈突昊志笑道:“要是我驯服不了它,那我这把匕首是我祖传之物,名叫龙神匕,如果我输了,它就是将军的了。”
屈突昊志没有计较柯邪卢狄的文字游戏,柯邪卢狄将屈突昊志的条件由骑上那匹羌马,提升为驯服羌马,这本身就将要求提高了很多。
屈突昊志又把火狐狸送他的匕首拿出来诓柯邪卢狄的十匹马,他的心里一点负担也没有。
驯马和骑马分别很大,骑马只要跃上马背,骑上一圈,不从马背掉下来,就算成功。
可驯服,其实就是让马儿认主。
把一匹脾气暴烈的公马驯服,就连羌人里最有经验的驯马人也没有这个把握。
屈突昊志之所以这么自信心爆棚,是对自己功夫的信赖和对羌马的不了解。
上次殿前比试赢的两匹羌马还有柯邪巴车答应送给自己的十匹还没骑到,就被绑了过来,他还以为羌马跟草原马差不多。
用绳子做成了一个套马索,围着羌马转了一圈。
羌马也停止了吃草,扬着头,警惕地看着屈突昊志。
屈突昊志找准了位置,右手一挥,套马索准确地套在了羌马的脖子上。
见第一次就得手,屈突昊志心里一喜,就想收紧套马索。
本就桀骜不驯的羌马那受得了脖子上被套个东西,用力向一旁一甩,没有准备的屈突昊志差点被拉倒,向前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体,不过手里的绳子却被羌马拉走。
柯邪卢狄和他的卫兵轰然大笑,他们被屈突昊志滑稽的表现逗得实在是憋不住。
雅丹见屈突昊志吃瘪,怒道:“你们笑什么?不要笑,不就是…,”说着,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屈突昊志一脸郁闷,心里发了狠:今天我要不驯服这畜生,我就跟你姓。
羌马脱离了控制,并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继续吃草,一点都没有把屈突昊志放在眼里。
屈突昊志这个气,那帮家伙嘲笑我也就罢了,你这个畜生也这么看不起我。
用脚踩住绳子,屈突昊志抓住后,没着急用力,而是缓慢地向前一点点靠近。
绳索被他一点点导在身后,看距离差不多,借着马回扯的力道,他猛地一拉,“嗖!”的一下,窜上马背。
还没等屈突昊志抓住马鬃,羌马的后蹄已经高高跃起,一下就把他从马脖处掀下马背。
跌到地上的屈突昊志马上滚了几下,羌马的前蹄果然踏到了他跌落的位置。
暗叫一声“好险!”,屈突昊志爬了起来,吐掉嘴里的草,又想再次走向羌马。
这时柯邪卢狄等人笑得已经直不起腰来,尤其是屈突昊志站起来后,嘴里还叼着几根草的样子,更是让他们狂笑不止。
雅丹看到屈突昊志如此惊险,心里担心得要命,也笑不出来了,否则屈突昊志真的是要找堵墙撞上去。
收拾一下心情,屈突昊志没管什么绳索,他发现以他的功夫,那个套马索根本就是个累赘。
再次跃上马背的同时,屈突昊志双腿猛夹马腹,双手紧紧抓住马鬃,俯下身体,让自己全部贴在马背上。
无论羌马如何乱踢乱跳,屈突昊志就是不松手。
这样折腾了几个回合,屈突昊志感觉自己的胃都在上下翻滚,再下去,非要吐了不可。
也许是羌马看这样折腾下去,丝毫不起作用,停止了跳跃,迈开四蹄,向栅栏跑去。
羌马的速度快似闪电,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它会一头撞在栅栏上的时候,就见它的四蹄一用力,整个马身腾空而起,一下越过了半人高的栅栏,向着草原深处奔去。
柯邪卢狄和雅丹,还有在场的所有鹰骑全都惊得掉了下巴,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匹羌马会有这样的爆发力。
羌马并没有收敛速度,拼命地奔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它的怒火。
屈突昊志总算好受一点,羌马跑了一个时辰,速度仍然没有降低,这匹马的耐力和爆发力都算得上是万中无一。
就在屈突昊志以为自己即将收获一批良马的时候,羌马突然一个刹车,放松警惕的屈突昊志身体因为惯性,向前飞去。
幸好他的双手还抓着马鬃,一用力,他的身体旋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马背上。
等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不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