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折腾了一天,呼都徵还是在晚宴上拉着屈突昊志喝了个天昏地暗,各齐鲁鲁人也为刚刚获得的新生载歌载舞,大营里好不热闹。
整个宴会只有宇天安没有饮酒,他吃了几块烤羊肉后,就一直在喝茶,他身上带的大夏茶。
除此之外,宇天安就一直捋着胡须,静静地看着呼都徵和屈突昊志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草原上四月的清晨还是有些凉,就是地理位置已经有些靠南的塔基比山也不例外。
屈突昊志揉了揉脑袋,一脚将躺在草甸子上的呼都徵给踹了起来。
呼都徵一脸怒意地瞪了屈突昊志一眼,翻了个身嘟囔道:“半羊人,干嘛这么早就打扰我,让本王再睡一会,再敢碰我,小心老子好了,打你个半残。”
屈突昊志才没管呼都徵高不高兴,脸上有些坏笑地道:“漠北王,每次比赛都是你赢,有没有兴趣再比一次。”
听到要比赛骑马,呼都徵一骨碌坐了起来,嘿嘿笑道:“那可得说好,用什么当赌注?”
屈突昊志眼睛没有看呼都徵,站起来披上薄皮袄,外面罩了一件麻布衣道:“如果我输了,古纳族的宝藏就都归你,怎么样?”
听见古纳族的宝藏,呼都徵一激灵,从地上站了起来,嚷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接着,呼都徵脸上的狂喜就是一僵,说道:“不对!半羊人,你给我下什么套?”
屈突昊志道:“能有什么套?不比拉到!”
呼都徵道:“别呀!比!谁不比,谁是牛蛋蛋!”
“不过说好,要是我输了,怎么办?”
呼都徵的脑子也不白给,他知道屈突昊志肯松口,将古纳族的宝藏全都给他,肯定有什么要求。
屈突昊志道:“本来我就没想要那个什么宝藏,再说它在哪?连个影都没有。”
“要是你输了,我暂时也想不到什么要求,要不你答应我一件事,就是我要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得原谅我一次,怎么样?”
呼都徵狐疑地看了看屈突昊志,从小他的脑子就玩不过这家伙,这场游戏怎么看都像个坑。
屈突昊志系好腰间的带子,走向外面道:“不比拉到!”
看着挑着帐帘向外走的屈突昊志,呼都徵反应了过来,叫道:“谁说不比?等等我!”
呼都徵看着眼前这匹羌马,他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上当了。
按理来说自己胯下的也是上好的羌马,可怎么看,都要比昂首傲娇的飘雪差上一截。
呼都徵眼珠一转道:“哎!我说半羊人,你这匹马从哪弄来的,我看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不如换马比赛如何?”
屈突昊志牵着缰绳,嘴角泛起笑意道:“你确定要跟我换骑?”
呼都徵很肯定地点点头,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屈突昊志后,就想去抓飘雪的缰绳。
可还没等他抓到屈突昊志手里的缰绳,看陌生人靠近的飘雪已经不干了,它嘶鸣一声,抬起前腿就要给呼都徵来上一下。
受了伤的呼都徵反应自然慢了一点,做出向后退的动作时已经来不及,亏得屈突昊志早有防备,用手轻描淡写地在飘雪的前蹄上拍了一下,才没酿成大祸。
可呼都徵已经收不住身形,“噗嗤!”一下做到了地上,好巧不巧地坐在了它那匹马刚刚拉的马粪上。
清早,很多人都已经起来,更是有不少士兵前来看热闹。
呼都徵滑稽的样子引来一阵哄堂大笑,这些各齐鲁鲁人才不管什么漠北王,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丝毫没留什么情面。
屈突昊志也快笑出眼泪来,拉起呼都徵道:“你喜欢马蛋蛋也不至于坐上去吧!”
呼都徵站起来,一把甩开屈突昊志的手,恶狠狠地道:“今天老子要是赢不了你,誓不为人!上马!”
也许觉得自己在这些士兵面前大失颜面,呼都徵坐上马背后,没管屈突昊志,一夹马腹,像支箭一般冲出营门。
屈突昊志看着呼都徵气急败坏的样子,大叫道:“马蛋蛋漠北王,你耍赖!”说完也跃上马背,追了出去。
飘雪是高傲的,它知道今天是主人同人比赛,它决不允许别的马跑在自己前面。
“咴律律!”一声,放开四蹄,对着前面的羌马狂奔。
几个呼吸间,飘雪就超过了呼都徵的马,伏在它身上的屈突昊志对着一脸惊愕表情的呼都徵直做鬼脸,恨得他咬牙切齿。
等呼都徵跑出几里后,早就不见踪影的屈突昊志正老神神在在的等在路边,那匹快得不像话的羌马已经悠闲地啃起了青草。
翻身下了马,拍了拍马头,让自己的羌马也去吃草,呼都徵一把抓住了屈突昊志,他的眼里已经快冒出火来,叫道:“马从哪里来的?你小子竟敢独吞?”
屈突昊志一把甩开呼都徵的爪子,笑道:“用你管?怎么样,我的飘雪还算可以吧?”
呼都徵那肯放过屈突昊志,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用胳膊勒住,让他动弹不得后道:“快说,要不然大爷给你上大刑!”
屈突昊志举起双手投降道:“我说,快放开,我快被你勒死了。”
呼都徵看到屈突昊志服软,才放开他。
这样的玩笑在这两兄弟间上演过无数次,最后总是以屈突昊志的退让结束,这次也不例外。
屈突昊志道:“这匹马是柯邪卢狄送给我的,他还送给了雅丹一匹,不过飘雪是马王,当时谁也骑不了,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驯服它。”
呼都徵道:“那马栏里还有没有了?我也要驯服一匹。”
屈突昊志摇了摇头道:“你不行,飘雪这样的马王你驯服不了。”
呼都徵见到自己被这家伙轻视了,马上又要来勒屈突昊志的脖子。
屈突昊志一闪身躲了过去,然后走到飘雪前,从挂在它身侧的刀鞘里拔出了百战刀。
一见这刀,呼都徵的眼睛又直了,这把刀比勃尔金的那把直刀还要漂亮,他能隐隐感觉到上面的杀气。
“半羊人,你还有多少好东西?这刀不简单哪!”
屈突昊志笑道:“你都能看出来不简单来啦?真是难得!”
呼都徵接过百战刀,眼中冒火地用手试了试刀锋,然后轻轻挥动了几下,他重伤未愈,不敢太过用力。
“虽然我使不出招式,可这把刀一旦能被人驾驭,那人肯定是很可怕的对手。”
“呦!”屈突昊志对呼都徵的评价有些刮目相看,说道:“没看出来,几天不见,你这眼光见涨啊!躲远点,让你看看我是不是那个可怕的对手。”
屈突昊志拿着刀走出了十几步,他先是调动起道源心经,然后脑袋一热,引魂经向心脏部位延伸出来,分出一小股麒麟之力到手臂上。
伴随着一声暴喝,屈突昊志手中的百战刀挥出,一股狂风吹到不远处呼都徵的脸上,等一道快似闪电的光划过眼前,屈突昊志已经恢复了起刀的样子。
“不可能!”呼都徵对着屈突昊志身前那道一巴掌宽、十几步长的深沟叫道。
“你小子肯定是事先挖好的,”尽管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呼都徵还是不愿承认,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人力所及的地步。
屈突昊志将手里的刀舞出一个刀花,另一只手一拍刀柄端部,百战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插入飘雪身上的刀鞘。
这一下看得呼都徵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着屈突昊志道:“你这家伙不是人!你是不是被黑山的蛇妖附体了?”
屈突昊志会给他一个白眼道:“你才被蛇妖附体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只有这样的力量才能降服马王。”
呼都徵走过来,扳着屈突昊志的脑袋左看右看,又用手捏了捏,确认没问题后道:“我说半羊人,你这功夫是不是黑山使出的那个?师父也太偏心,怎么就没教我?”
屈突昊志打掉呼都徵的手道:“这可不是师父教的,这叫做麒麟之力,是一种神力,我也不知道身体里有了它。”
“以前它什么时候出来,我也控制不了,我练了师父的道源心经,又练了一种心法,直到前两天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它。”
呼都徵激动地道:“发达了,兄弟,我们马上回曼达吧?有了你这个麒麟之力,我看谁敢反对我!”
屈突昊志泼冷水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一个人再厉害也打不过千军万马,一百个人我还能应付,一千个人我能对付吗?更别提几万几十万人,就是一百个箭手要对付我,也能把我射成刺猬。”
呼都徵有些泄气道:“那总好过没有这个麒麟之力,不过你这次用好像没有黑山时厉害?”
屈突昊志道:“我才刚刚掌握这个麒麟之力,还不能全部发挥出来。”
呼都徵笑了笑道:“你说要是在漠北,你有这个麒麟之力,那我们也不用被冰原人追得到处跑。”
屈突昊志道:“那些冰原人太凶悍,目前我们还对付不了,等我们强大起来,一定回去,让他们尝尝厉害。”
呼都徵道:“半羊人,你说现在漠北会不会已经被冰原人给统一了?”
屈突昊志摇摇头道:“不好说,卑虏族和马族肯定打不过他们,可那个鄂鱼族生活在冰上,冰原人不一定能找到他们,还有最神秘的狼族,他们跟冰原人鹿死谁手,真不好说。”
呼都徵道:“要是没有我们去漠北,冰原人也不会壮大得这么快,真不知道谁才是他们的对手?”
屈突昊志目光深邃,思绪飘到了那遥远的苦寒之地漠北,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些从没有出过冰原的冰原人,为何会离开?我总感觉他们的出现不是个偶然。”
呼都徵道:“能有什么偶然?也许是他们缺少食物,或者遇到了什么厉害的敌人也说不定。”
说完,呼都徵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好了,想那么多干嘛!就是那些冰原人真有什么不妥,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不信他们能越过那一千多里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