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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自闭

距叶璇魂魄被斩,眨眼便是过去了三日。

在这三日里,苏剑足不出户。

白天在秦澜的帮助下,照料着躺在床榻上无知无觉的叶璇,晚上则是精修灵能,试图在最后的半个多月里,努力再破一境,成为御空四层境。

这一夜,苏剑抬头看着繁星便洒的夜空,脑海中充斥着哭魂莲三字,那是唯一能拯救叶璇的办法,也是他内心所有的希冀。

“家主,符师来了。”有下人走近,拱手说道。

符羽在这三日内,名气也是逐渐扩大,虽说不能修炼,但对符灵师的理解,还是让苏家一群毛头小子惊叹无比,以至于在短短几天里,便成为了苏家名正言顺的老师。

“你下去吧。”

苏剑目光看向门口处,果然有一位驻着拐杖,步子蹒跚的老者。

当那日自符羽口中说出哭魂莲三字,苏剑开始并没觉得有多奇怪,但后来越想越怪异。

一个气海闭塞,整日靠坑蒙拐骗的人,怎么可能对玄月境内的情况了如指掌。

并且还清楚知道,唯有哭魂莲能救叶璇性命。

“不知家主深夜唤在下过来,所为何事?”符羽走到他身前,笑呵呵的说道。

“只是想感谢下先生,那日能将拯救内人的方法告知,不然我苏剑这几天早就跑到玄界和他们打起来了。”苏剑做了个手势,示意符羽做到院子的石凳上,诚恳说道。

“此仇可不是那么容易报的,玄界里面错综复杂,等你们进了玄月境以后,还是让老头我去替你趟这浑水吧。”符羽缓缓坐到石凳上,看他一眼后继续道,“苏尘可不能再失去你这父亲,别看那小子平常和叶璇亲近的很,心底还是极力想和你将有些僵硬的关系打破的。”

“你别不信,老头我看人很准的!”

苏剑闻言尴尬笑笑,刚才他眼神中飘过一缕诧异,没想到竟然被眼前人给捕捉到了,他脑海中回忆着符羽先前说的话,试探性的询问道:“先生恐怕不是普通人吧?”

“你觉得是,那便是,你若不觉得,那便不是。”

符羽颇为神秘的笑道,只是在话音刚落的瞬间,衣衫上便燃起灰色灵能,细看去,灵能中则是布满了靛蓝色的灵纹,微小的附在当中,在黑夜中如灯塔般明亮。

而看到这一幕的苏剑,瞳孔都在地震,他太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了。

早年他在玄界历练时,便听闻传言,有一名符灵师可将灵能与灵纹互相结合,在当时的玄界留下无数传说,当年他便是道境,如今三十年过去,只怕境界只会更为强横。

“先生是当年那人?”苏剑努力保持镇定,但语气中还是极为激动。

“是也不是。”

符羽沉声说道:“这事可别和苏尘说,该让他知道的时候我自会让他明白,还有他身上的通缉令,我也会顺路亲自去南玄阁帮他撤销掉,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谢谢…”

一时间,饶是以苏剑沉着冷静地性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诚恳地发出感谢,当知道符羽便是当年那人,他便想恳请符羽前去南玄阁解决掉苏尘身上背着的通缉令。

却没想到符羽竟然自己就提了出来,倒是让苏剑有些措手不及。

“不用谢,毕竟,我可是苏尘的师父,师父帮徒弟那不是天经地义?”符羽轻飘飘的说道。

“虽然认识他不久,但他很合我胃口,欸呀呀,都想认他当儿子了。”符羽仰头看向时不时闪烁的星星,感叹道。

“????”

苏剑双眸内充满疑问,整个人彷佛遭到晴天霹雳,你要是认那臭小子当儿子,我又该称呼你什么?

“开玩笑的,别那么认真嘛。”符羽看他神情,以为他极为不愿,也是解释道。

“对了,那臭小子这几天对灵纹阵的修炼,进境如何?”苏剑面露尴尬,没揪着这个话题,询问道。

而符羽身形明显顿了顿,叹了口气,抚着胡子说道。

“自闭了。”

“这一次得靠他自己走出来才行。”

……

寂静的院子中,月光照在巨石上的少年脸上,他脸上尽是气馁,再不复前几天的朝气。

苏尘这是第一次对自己失望,不是对自己的天赋气馁,而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无助,若自己乃是传说中的问天境,也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穿梭空间,去将哭魂莲取回来。

可惜他不是。

这几日里,每当苏尘修炼时,都会想起娘亲苍白无血色的面孔,心头如刀扎般痛苦,更无法沉心静气。

“果然还是我太弱了么…”

苏尘用手挡着皎洁的月亮,透过指缝看着从天际垂下来的丝丝光亮,心间一阵苦涩,月光再美,他此时也无心去赏。

“别自怨自艾了,有这时间你都能再破一境了。”古灵突然出声,飘然浮现在他身前,如鬼魅般晃来晃去。

不过对于古灵会突然凭空出现,苏尘似乎毫不意外,也可以说有些麻木,古灵第一次以虚体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甚是震惊,没想到法灵竟然还能出现在现实世界中。

当苏尘询问他为什么能够从气海内出来时,得到的依旧是那句“我是法灵,自然可以”,如此冷冰冰的回答。

这几天古灵动不动就会忽然出现,并且说一些开导他的话,只是他还沉浸在叶璇魂魄被斩的当天,根本就听不进去劝解。

“破境,呵呵,破了也会和以前一样不稳固,还不如不破呢。”苏尘垂头丧气的说道。

“你们青州不是有座灵兽山吗?在擂台战最后没开启的两天,去里面调解下心境,不然以你现在的状态,有可能连玄月境都进不去,你也不想只做看客,到头来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吧?”古灵悬空而坐,看着被月色笼罩的少年徐徐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发泄一下?”苏尘抬头看着他,后者点头没有再言语,托着下巴继续道:“我想想…”

“你就当从我这接了个任务,我要你去斩妖除魔,事成之后玄月境的名额就会是你的。”古灵见他犹豫不已,当即开口诱惑道。

实在是古灵不忍心看苏尘再沉浸在悲伤之中,这种事他沉睡前也经历过,当时痛不欲生了好一阵子才走出来,而眼下的苏尘,在古灵看来,只凭他自己无疑是无法走出来。

彷佛空气停滞,两人皆是沉默许久,最后还是苏尘率先打破这份寂静。

“那明天我就去一趟灵兽山?”苏尘试探性的说道。

“如此再好不过。”古灵话音刚落,便化为一道烟气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对此苏尘面色平常,没觉得有多怪异,因为这几天里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看着夜空中忽然闪烁的星芒,低喃道:“那道虚影到底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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