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夫人，在用力些，孩子就快出来了。”一处宅院中一个稳婆正对着床上满头大汗的妇人说道。
床上的妇人艰难的对着稳婆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我......我，没力气了。”
“孩子，你坚持住，我们家能不能有后就看你了。”旁边一个年老的妇人握着产妇的手说道。
“啊！！！！”
旁边一群侍女正进进出出端着开水拿着毛巾忙前忙后的伺候床上正在生产的贵妇。
门外，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正在屋外来回走动，看着侍女在房间里进进出出脸上无不透露着担心。
房屋里的正是他的新纳的第十八房小妾，虽然这不是他第一个孩子但这一次他尤为紧张。
这些年来他的夫人们零零总总一个诞下二十七个孩子，但无一例外都是女孩，而他也年近五十不出意外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孩子。
屋内的稳婆也是他花重金从外地请来的，就是为了保证这个孩子的诞生。
听着屋内愈发频繁的喊叫声男子的心情也愈发紧张，连带着来回走动的步伐也凌乱了不少。
“老爷，您不必担心，夫人一定会平安为您诞下小公子的。”站在一旁的管家看着着急的男子出声安慰道。
“哦？你怎会知道会是公子而不是小姐，这么多年来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听了管家的话男子放松了不少对着管家调侃道。
“老爷您洪福齐天又日日行善上天一定不会辜负您，定会赐您一个小公子让老爷您这种善行得以延续。”管家阿谀奉承道。
“哈哈哈，一切都听天由命吧。”听了管家的话男子先是笑了笑随后换上了担忧的表情抬头看向天空。
“吱~”
这时屋子的大门突然打开，本该在屋内接生的稳婆一脸慌张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稳婆来到男子面前小心的问道：“老爷，夫人她生产过程中出现意外夫人和孩子恐有性命之忧是保大还是保小？”
“什么！保小，一定要保小。”男子先是一惊随后果断的做出了保小的决定，小妾本就是他取来生子的怎会本末倒置。
稳婆听了男子的话点点头没有多话转身默默地走进屋内关上么大门，这种情况她也见过不少对这些有钱人家来说这些小妾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看着再次关上的大门男子眉头紧皱神色愈发慌张起来，随后叹了一口气又在屋外开始徘徊，这一次管家没有再上前讨好男子只是在一旁候着同时吩咐其他下人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哇--哇”
半个时辰后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从屋内传出。
听到这哭声男子先是一喜随后又面容凝重起来，他已经有二十七个女儿了只希望这一次上天能送给他一个儿子。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一位小公子。”很快稳婆道喜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好好好，管家！”男子用力地鼓着掌以此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小的在。”管家及时出现在了男子身边。
“全府下人赏白银百两，锦缎一匹，伺候夫人生产的下人再赏白银百两。”男子对着身边的管家说道。
“谢老爷赏赐。”旁边的下人听到男子的话都面带喜色。
“老爷，这会不会太多了，咱么府内大大小小一共八百多位下人。”管家听了男子的话犹豫了一下在男子身边小声说道。
“哈哈哈，无妨，老爷我今日高兴只要是府中下人统统有赏。”男子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
“是。”管家见男子心意已决便不再言语毕竟他也只是一个管家偶尔提醒是中心过多干预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男子在赏赐完下人后则是笑着朝着屋内走去。
“母亲，母亲，我的孩子在哪里。”走进屋内男子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自己的孩子。
听到男子的声音年老的妇人一脸笑容的从里屋慢慢走出，手上抱着一个熟睡中的婴儿。
老人将婴儿小心递给男子轻声说道：“你小点声，刚刚睡着。”
男子小心翼翼的接过婴儿道：“这就是我的孩子吗？果然和我很像，你看着小鼻子小嘴的、”说话间男子将手伸进襁褓中，片刻后男子发出了会心的笑容，几十年来他从未有一天如今日这般开心。
“都多大人了还没个正行。”看着男子的动作老人无奈的说道。
“这不是太高兴了吗。”男子笑着挠了挠头笑的像个孩子似的。
这时男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他的母亲问道：“母亲，叶氏她......”
“唉”老人叹了口气朝着男子摇了摇头。
男子见状只是点了点头道：“我会让人安排好后事的。”说完男子便离开了屋内，从未想过去看小妾一眼。
......
五日后，男子正在书房中看着书籍。
他的身边站着几位侍女照顾着他的孩子，这几日男子都将孩子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老爷老爷，公子他好像要睁眼了。”抱着孩子的奶娘看着怀中眼皮微微颤动的婴儿对男子说道。
“快快，抱来给我瞧瞧。”男子听到这消息脸上马上漏出笑容起身想要接住孩子。
“啊！”这时那个抱着婴儿的侍女尖叫了一声手一抖将孩子掉在了地上一脸惊恐的表情用手指着孩子瑟瑟发抖。
男子见状直接一掌打在侍女脸上：“混账！如果老夫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你全家都要给他陪葬！”
“老......老爷，公子他......”侍女指着婴儿的眼睛一脸恐惧。
男子没有继续理会侍女连忙前去将孩子抱起，好在现在是冬季包裹婴儿的襁褓十分柔软厚实孩子并无大碍，他看向婴儿发现其眼睛确实异于常人。
寻常人的眼睛皆是黑白分明可这孩子的眼睛一只纯黑一只纯白闻所未闻。
看到孩子的眼睛男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婴儿睁眼的同时夜铭羽的意识也随之苏醒他看着眼前这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想到“我是转世投胎了吗？”，他试图掌控自己身体惊讶的发现自己无法掌控这具身体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看客。
此时管家从旁走来看到婴儿的眼睛连忙朝着男子道喜：“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何喜之有。”男子面色依然有些阴沉。
管家一脸谄媚的说道：“老爷，这自古以来眼睛有异者都绝非凡人，如那一剑天下惊的重瞳剑仙、还有执掌偌大北域的北境之主他们皆是站在世界巅峰的人物，小公子正如他们一般有天人之姿啊。“
“哦？”男子稍稍漏出了疑惑的表情。
管家反应很快马上说道：“老爷，这还是您上个月看玄穹志这本书是和我讲的，您真是贵人多忘事。”
听完管家的话男子漏出了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对对对，你瞧我这脑子，怎么把这种事给忘了。”
“老爷，您这是关心则乱，要放平时肯定早就想起来了。”管家继续奉承道。
”哈哈哈，吩咐下去三个月后我要给这孩子办一个盛大的百日宴。”男子大笑着说道。
“是，老爷。”管家应声道。
这时男子好像想起了什么叫住正要离去的管家道：“管家，去我祖地将曾祖请来亲自为这孩子起名也好让他高兴高兴。”
“是。”说完管家便退下去提前准备一些事宜。
就在婴儿睁眼的那一瞬间宅院的上空被一片黑暗笼罩，但当人们抬头时黑暗却依然退去人们不以为意只当是乌云罢了。
而在城内一间客栈内，一位老僧人看着这一抹黑暗眼中漏出了惊喜的光芒随后又趋于平静只凝望着黑暗出现的方向好像在思考什么。
......
三个月后，百日宴上。
正当宾主尽欢的时候，一个下人跑到管家身边小声说道：“管家，府外来了一个和尚说要见一见小公子为他祈福。”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那和尚八成是骗吃骗喝的你拿点钱打发走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教你吗！？”管家看着这个下人心里有些恼火，心想过了今日就将其踢出府内。
“不是的管家，我给了那和尚一些钱财还给他一份斋饭可是他不要说就是要见到我们小公子，他现在就盘坐在大门口说不见到小公子就不走了。”下人看着管家的表情一脸慌张的说道。
管家漏出狐疑的表情道：“还有这等事？莫不是你为自己开脱故意欺骗于我。”
“小的绝对不敢啊。”下人冲着管家连连摆手。
管家随着来到大门口处，管家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僧正闭眼盘坐在门口身边还伫立着一根一人高黑色的禅杖，管家开口道：“那和尚，为何要做他人门口挡人去路。”
“贫僧只感觉贵府小公子与贫僧有缘想要为其祈福罢了。”老僧淡淡的开口说道。
“和尚，领了这赏钱就赶紧离去吧，不要在堵在府门口了。”说着管家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向老僧抛去。
老僧未曾睁开眼睛只是淡淡说道：“贫僧是真心想为贵府小公子祈福没绝无他意。”
“和尚，你是不是嫌这钱太少，我在加你一些你赶紧离去吧。”说完管家认定老僧是为了钱财而来从袖中又取出一锭银子向老僧抛去。
老僧这次没有说话挥舞身边的禅杖将地上的银子震碎用带有一些怒气的声音说道：“贫僧说了，只是感觉与贵府小公子有缘想为其祈福仅此而已。”
说完老僧开始念诵佛经周身冒出丝丝金光。
管家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间道此情此景认为这老僧是一个了不得的人赶紧对下人说道：“你在这照顾好这位高僧，我马上去请老爷。”
说完管家便急匆匆的朝府内走去。
一刻钟后管家找到了男子在其耳边轻声说了门口的情况。
男子眉头一皱看着管家问道：“你确定那和尚是得道高僧而不是骗子？”
“老爷，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他禅杖一挥身上冒起了金光。”一边说着管家漏出了崇拜的神色。
“那好，你去将其请进府来。”男子朝管家挥挥手说道。
“是。”
片刻后老僧来到府内，见到男子老僧双手合十位于胸前行了个礼道：“阿弥陀佛，见过施主。”
见此男子也学着老僧的模样还了个礼道：“听下人说法师要为我儿祈福？”
男子这些人外出经商也曾见过一些人家请寺庙道观的高人为孩子祈福但那都是亲自到寺庙道观去请来的像老僧这样不清自来的的他从未听过。
“正是，贫僧路过此地突然心血来潮发觉贵府小公子与贫僧有缘遂不请自来还望施主海涵。”老僧客气的说道。
“敢为法师在何处修行？”男子还是有些不相信老僧于是开口问道。
“贫僧法号莫虚乃小光明寺一普通僧人。”老僧提到小光明寺时脸上漏出了一抹淡淡的骄傲。
“原来是小光明寺莫虚法师，失敬失敬。”男子听着小光明寺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多年来的经商生涯使他迅速做出了反应。。
“小光明寺位于此地万里之外，没想到施主竟也知道，施主果然是见多识广。”老僧看着男子眼中的疑惑恭维的解释道。
“小光明寺名声在外即使相隔万里依然大名鼎鼎，岂有不知的道理。”男子听了老僧的话也抬了小光明寺一手。
“敢问法师为我儿祈福可需做何准备？”男子看着老僧问道。
“无需过多准备，只需要给贫僧准备一个宽阔的地方即可进行祈福，祈福之事贫僧一人足矣。”老僧一脸淡然的说道。
“法师，这祈福可否让宾客们观礼。”听了老僧无需过多准备德华男子已经信了七七八八但继续问道。
“可。”老僧看着男子默默说了一个字
“那好，管家，吩咐下人在府内准备一处宽广的空地供莫虚法师祈福。”听了老僧的话男子开始指挥管家。
半个时辰后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男子对着在座的宾客说道：“各位，今日鄙人有幸请来小光明寺的莫虚法师为我儿祈福现在请各位观礼。”
宾客们都漏出惊讶的表情，在他们心中能请到真正的法师祈福那都是一等一的大户人家。
随着男子来到府内花园处，只见莫虚正盘坐在花园空地上。
待宾客集齐后侍女将孩子抱来交给了莫虚，莫虚起身接过孩子，莫虚看着孩子那双独特的眼睛脸上不禁漏出笑容。
身为看客的夜铭羽看着眼前的笑容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恶心的感觉。
随后莫虚将孩子小心放在地上随后双手合十盘坐在地上开始念诵经文。
随着经文声的想起夜铭羽看见莫虚身上慢慢开始散发金光，一个金色的佛陀虚影出现在莫虚背后。
在金光和佛陀虚影的衬托下莫虚仿佛真佛临世，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敬畏之心。
紧接着夜铭羽发现自己寄生的婴儿身上也开始发出金光。
男子看到这一幕脸上止不住的漏出了笑容。
半个时辰后，莫虚祈福结束身上的金光也渐渐消散，莫虚起身双手合十对男子行了个礼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已为小公子祈福完毕只是还有个不情之请望请施主答应。”
“哦？莫虚法师请讲。”男子笑着看向莫虚，这一次祈福可让周围人对他的评价更上一层。
“我观此子与我佛门有缘想将其带回佛门悉心栽培还望失主成全。”说着莫虚再对男子行了个礼。
“什么！这不可能！”男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周围的宾客们也收敛了笑容窃窃私语起来，大家都知道男子已然四十好几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怎么可能去出家。
“施主，这孩子如入我佛门必然可证佛陀果位免去轮回之苦。“莫虚说出长生不死的诱惑想要改变男子的想法。
听到这男子漏出了犹豫之色，见此莫虚嘴角微微翘起正准备继续说服男子时。
“不行，我儿是要为我传宗接待的绝不可剃度出家。”男子坚决地说道。
“施主，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旦小公子证的佛陀果位那你也可以跟着益寿延年。”莫虚继续蛊惑到。
“不必了，生死自有定数，莫虚法师请回吧。”说完男子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施主当真想好了？切莫后悔。”莫虚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我意已决，管家，送客。”
看着男子的态度莫虚没有多言，莫虚犹豫了一会最后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只见莫虚提起身边的禅杖往地上一震，一道金色的波纹以莫虚为中心开始朝宾客们散去。
“莫虚法师，你这是何意？”男子带着怒火质问莫虚同时招呼家丁围住莫虚。。
“阿弥陀佛。”莫虚没有回答只是念了一声佛号。
“砰，砰，砰。”
在场的人在金色波纹的作用下接连倒地。
等到所有人倒地之后莫虚抱起孩子说道：“莫要怪我，这一切皆因你而起，你与我有缘更与佛门有缘，佛门是不会坐视有缘人坠入红尘受轮回之苦的，他们都是你成佛路上的阻碍，我这是在帮你除掉成佛路上的障碍罢了。”
这话又何尝不是莫虚安慰自己的话。
莫虚说完燃起了一把火将整座府邸烧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片废墟。
看着燃烧殆尽的府邸莫虚点点头抱着孩子离开了。
寄生在孩子身上的夜铭羽看到这一幕内心的惊讶溢于言表，他未曾想到上一秒还一身金光宛若真佛在世的老僧下一秒就杀人放火美其名曰帮你扫清障碍。
这时夜铭羽感觉眼前再度一黑失去了意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