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逸木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她拐过园间小道,消失不见了,这才又嗽了一声,扶着季易要走。
季易幽幽叹了口气,表情难得的严肃认真:“公子,可要跟上去?”
楚行逸顿住了已然迈出去的步子,似是在沉思。
“哦,这园子前些日我来过的,我就在里面池塘边偶遇白小姐的,若是……”
“不必了。”楚行逸使劲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似是身体上难受。
“走!”他说,季易只好紧紧跟了上去。
白骆晴带着小菊,来到池塘边的石凳上坐定。
“小姐,”小菊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有心要安慰几句,却不知原委。想着要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也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楚行逸?”,白骆晴伸手握了握胸前的玉佩,又小心翼翼将其从衣衫里拿了出来,温润的玉佩上,还留有她身上的温热。
“那么说,这便是他的物件了?”白骆晴自言自语。
“小姐,你糊涂了,这不是秋姨娘给您送的物件吗?”话一说完,又幡然醒悟似的道:“哦,奴婢明白了,秋姨娘那是在帮咱们呢?”
接着她想到什么似的,喃喃道:“我就说呢,那日秋姨娘来,分明只给了您白玉钗,这物件原本就在盒子里的。”
“小菊,今日之事,切不可对外人提起。”白骆晴吩咐道。
“那是自然。”小菊连连点头。
回到房间,光线更亮了些,季易这才看清,楚行逸脸上全无血色。
“季易,给我取来。”楚行逸指了指另一边案几上的笔墨纸砚。
季易看了看,并没有要去取的意思,而是直接向楚行逸走来:“请公子上榻歇息!”
“我让你取笔墨纸砚!”楚行逸加重了语气。
“请公子上榻歇息!”季易同样的也跟着加重语气。
“我的话,你既不听,还留在我身边作甚,你明日就给我走。”楚行逸语气生硬而决绝。
季易就像完全听不见他说,依旧重复着“请公子上榻歇息!”,然后双膝跪地,给楚行逸深深扣了一个头。
“又来,你爱跪就跪吧。”楚行逸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朝卧榻走去。
季易见说动了,随后也就站了起来,拍拍膝上的灰,望着卧榻上的人,长长舒了一口气,笑了。
丞相府中,梁念波坐在梳妆镜前,目光清冷,她打量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缓缓动作地取下来头上的一个金钗,扔在桌上。
锦翠站在她的身后,正在给她拆头发,见梁念波似是有心事,便问:“小姐,是不开心么,不妨和奴婢说说,兴许说出来了就好些了。”
梁念波叹气道:“楚公子这次来,你看他那副样子,对我爱答不理的,事事总那么客气生疏。”她想起来就生气,嘴巴又噘了起来。
锦翠见状,赶忙笑道:“小姐,我看这就是您多虑了,您是什么身份啊,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多少青年才俊追在您身后求而不得,楚公子他对您必定是一心一意的。”
“既是如此,那你倒说说他为何那般对我?”梁念波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但心中又有些害怕,转过身来两只眼睛充满希冀的看着锦翠。
锦翠看出她的紧张和不安,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小姐,您就是太在意楚公子了,所谓关心则乱,太在乎也就更容易患得患失。楚公子和您保持距离,对您客气,这不就证明他尊重您吗,这是好事啊。”
看到梁念波眉头皱得更甚,锦翠赶忙又说:“您想啊,眼下宁远侯一家亲眷即将举家迁过来,这您和楚公子的婚事只怕也就在年关前后了,楚公子所作所为,只怕他也是为着避嫌罢了。”
梁念波听说起自己和楚行逸的婚事,又觉着锦翠说的有道理,脸上重新又浮现出娇羞的笑容来。
笑了一会,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说:“你让个嬷嬷再去那边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没回来。”
“是!”锦翠应声出去了。
梁念波看看窗外,席天慕地的黑,也越来越深了。
不多时,嬷嬷来报:“大小姐,大少爷和楚公子都没回来。”
梁念波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只好闷闷不乐的上榻歇息去了。
翌日一早,梁沉楚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皮沉重,四肢无力,胸口难受得慌。
“大少爷,您醒了。”站在身边的随从赶忙上前来就要扶他。
梁沉楚扭扭脖颈,从榻上下来,看了一眼四周,问:“这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