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陷阱,一人五口炉灶是伙房营的规矩,现如今范玉龙要承担起五人的活。
“小墩子要卸甲了?”
卸甲归田,这是大周参军底层军士的最后出路,也算劳苦一生后王朝优待
“不,小墩子被守备军选上敢死队,福气了!”
伙房营长说话间充满诡笑,敢死队!听名词就知道有去无回的军种
“小墩子愿意去?”
一个伙夫若无强大的军人意识,根本不可能会去敢死队,何况匪寇流窜,凌云山溪流猛兽常出,危险万分
“军令谁敢不从?小墩子不守军规贪墨薪柴,能去敢死队已是校尉大人格外开恩,战死家人还有些抚恤金,否则只能蹲大狱”
范玉龙来此不久对伙房营交情一般,但唯独一起看炉灶的小墩子却格外唠几句。小墩子并无大名自幼跟随村中叔伯参军,崂山一役叔伯战死后被编入伙房营已三年,现如今十八岁的小伙正是壮龄,可惜。
谨言慎行,范玉龙牢记军中规矩,小墩子便是看不惯伙房营长私压范玉龙强出头才落得如此下场,别人范玉龙可以无视,但小墩子却必须争上一番
“营长,小子照看二十五口炉灶实在无能为力,按我大周伙房营规矩,一人五口才能保质保量,明日起我就只看五口,专心看火倒灰。”
范玉龙开始撂挑子,其实伙房影响克扣饷银,以他之劳赚彼之功,范玉龙早就看在眼里,但一来为了修炼,二来好好领悟所以并未拆穿
“你敢?实话告诉你小墩子就是对我不恭,才故意打压不让其修炼莫须有遣送至敢死队。要是对我孝顺,我可以给你机会修炼至举孝境加入黑羽煞军,刀盾烈军甚至亲兵。”
伙房营长露出憎恶的脸神,在伙房营一切由他说了算,范玉龙军中生涯第一个对头出现了。
“走着瞧!”
范玉龙毫不理会,自顾自闭上双眼但心中不停盘算。二十五口炉灶,十丈薪柴,八十大缸水这些足足十五人的活,他一人如何完成?
伙房营长并不惧怕,此天此地以他为尊,所以看到范玉龙毫不理会心里就知道他默认了,又多了艺人的饷银心里别提多开心,加上底下孝敬的可以回老家再多买几头牛了。
“营长,若是这小子真不做,咱还少了一块只知干活的榆木疙瘩呢”
柴长一脸谄媚,揉肩之际旁敲侧击
“放心吧,大不了再问上头要几个名额罢了,一旦有人敢反抗我通通送去敢死队,反正敢死队正缺人。”
“可是大人,这小子如此吃苦耐劳本事极大,您就不觉得奇怪么?”
一人顶替十五人的活,换作谁都有些奇怪
“那又如何?咱们大周王朝就算境界达到但未按部就班入科举、立战功一样无法录取和晋升,这小子就是空有一身蛮力,压根还是秀者境煞气,你我何惧?”
营长并非傻蛋,其实早就把范玉龙的底摸了个投,奈何范玉龙故意压低修为让他走眼了
翌日一早,范玉龙一人就把这些活完成,前后不到两个时辰让营长大跌眼镜
“小子,这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营长吧唧嘴巴,似乎不相信眼前的水缸和薪柴能够如此麻利就好,不禁看着其他厨师伙夫,似乎有人站在范玉龙一面和他敌对
“看来营长大人威望不高,底下人暗中助我也不得而知,真是有辱大人威名啊!”
范玉龙哈哈大笑,军中威望是主心骨,说带头人毫无威望言下之意就是不配在军中,伙房营长脸气成猪肝色,狠扫周围一圈以示惩戒
“谁要敢被我发现徇私舞弊,不安分守己而坐其他事情,小心我一并送他去敢死队!”
众人脸色沉默,伙房营由营长一手遮天,做事不公但大伙只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听到送往敢死队个个都心惊胆战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范玉龙要的就是伙房营长的势力瓦解。据他近月所知,营长共有柴长,买办,厨帮三大心腹。买办负责采购整个守备军的膳食采买,属于最大肥差;厨帮则统领所有厨工负责烹饪;柴长负责一切薪柴水火,可谓垄断整个伙房营
“柴长大人,明天你继续帮我堆积在这里么?”
范玉龙故作疑问,随后赶紧改口:“说错了,说错了”
听者无心,解者有意,《孙子兵法》离间计运用娴熟,范玉龙完全摸透对方心底
蒋干盗书,令曹操斩去熟知水站的蔡瑁、张允,赤壁一火三国鼎立局面;袁崇焕坐镇东辽,被皇太极略施反间计从而被杀,这都是离间计的妙用!
伙房营长看着柴长皮笑肉不笑说:“没事,今晚咱们喝酒。”
柴长额头渗出许汗,好不容易回过神:“大人,我...”
“我还不相信你么?咱两兄弟晚上喝点酒,我有孝敬给将军的烧刀子酒,咱们一起喝一盅。”
范玉龙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淮阴侯韩信曾言:人言公之畔,陛下必不信;再至,陛下乃疑矣;三至,必怒而自将。一句话重复三遍,即使无也会生有,这就是无中生有
两人对饮,伙房营长心中芥蒂明知故问,柴长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天亮立马回账歇息
范玉龙‘驭兽诀’在手,人不可驭,但猴群作伴还是随心所驭。先前观察山丘中不乏精猴,驭控上百精猴不在话下,天黑做工,天亮散去,早早又把活干完了。
“多谢柴长,多谢柴长。”
范玉龙大清早就在柴长帐前鞠躬行礼,柴长一晚醉酒迷迷糊糊,听到范玉龙行礼说歉还迟疑为何,范玉龙故意说:“柴长大人,那明天也一并承你照应,再给我多叫几个兄弟。”
范玉龙自然是自言自语,因为帐篷周边就是营长的眼线,这一切都是让他回去叙述给营长听的
伙房营长自然不信,但接连三天给范玉龙使绊但依然早早做完,每天都是去自己下属那感恩称谢,甚至还孝敬月供,这不得不让他怀疑
“你说,你个小小柴长这丹元是哪来的?”
范玉龙在柴长帐中床底偷偷塞上一颗黑玄丹元,对于军士来说,这可是巨大丰收
“营长,我..”
若是一次还好解释,但接二连三柴长自己都觉得没脸没面
“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
大伙都知道这会营长动真格了,果不其然!翌日一早,传令兵就来传军令,敢死队缺人而柴长暗通匪寇,让柴长顶上赎罪,这一下柴长再也坐不住,直接和营长拼杀在一起。
“江秃子,你个混蛋,你陷害我!”
带走之际,柴长大骂营长小名,两者打斗几乎鲜无功法,毕竟一生都在伙房营全靠煞气作伴,范玉龙毫无兴趣只待下一步计划。
接下去半个月才是最辉煌的日子,范玉龙巧施苦肉计让买办中招,对营长恨得牙痒痒,随后连环计使出,伙同厨帮一同对抗营长。而在此之际,范玉龙俨然成为伙房营头把交椅,买,烧,柴一并操办,终于迎来了伙房营的大日子。
“你们把伙房营弄得乌烟瘴气,传守御千总令,今后伙房营由范玉龙掌管,今后更需同心同德为我关口守备军做好膳食保障。”
“下官领命!”
其实伙房营长称不得下官,既无官印也无簿册,只是军中微末小吏但对范玉龙来说已跨出一大步。
“大伙都知道曾经的伙房营被这四人搞得怨声载道,从今开始咱要同心同力,一同为守备军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