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的阵营分组可能是直觉在作怪。
听见寒沫的话,蘭苑的众人再次陷入沉默……
有那么一瞬间,寒沫能体会到当初兰姐姐那孤立无援的无奈。但至少她还有余槿站在身边,真实存在的光。
奕茗眼珠子一转,跑到浔辰跟前,胖嘟嘟的小手轻轻拽了拽浔辰的衣角,左右摇晃着,小声嘟囔道:“舅舅舅舅,他们是不是在说我妈妈的坏话?”
浔辰心尖一软,蹲下身轻轻揉了揉奕茗的头发:“奕茗,舅舅问你,坏人的话能相信吗?”
“不能。”奕茗嘴角扬起天真的笑容,将手伸到浔辰面前。
因为寒沫之前的暗示,浔辰有所怀疑,便多留了个心眼。不想,却将穆芷昕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如果说浔辰至今都没看出些许猫腻,那未免太蠢笨。
浔辰伸出自己的大手朝奕茗胖嘟嘟的手掌拍了一下,起身从另一边走过去:“口出虚言,自然要承受代价的。沫儿,你说是不是?”说完,他偏头看向寒沫。
浔辰的话让寒沫迅速冷静下来,事情现在都还没查清楚,陌鑫医院的事是一旦泄露,兰姐姐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浔辰一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二来他是在提醒寒沫不要一时冲动而后悔,况且这是关乎到兰倾安全的事。
听懂了浔辰的言外之意,穆芷昕有些意外,“浔辰哥,我也只是猜测……”
见浔辰不为所动,穆芷昕只好悄悄瞥了一眼莫家姐妹的方向。
“那你们说,这样的暗器手法,除了兰倾,还有谁?”莫清雨还在咄咄逼人。
注意到穆芷昕往自己这边瞅,莫清虹才见风使舵:“整个芊岛,谁人不知,兰倾姐姐的暗器手法惊人。”
莫清虹特意将“姐姐”两字咬得特别重。
寒沫她能感受到周围瞬间降低的气压,一直收紧的拳头提醒她自己要冷静……
可做这样一个比喻,这仿佛是一群盗贼在审问审判长,而且心安理得,没有去过问受害人已经成了最大的仁慈。
寒沫甚至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但右肩是暖的,源源不断的热从余槿掌心传来。
时间就如此凝滞着……
突然,一阵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蓝阁上空,所有人的大目光转向门口……
“不好意思了,暗器是我的,就想警告穆小姐——我的照片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怎么能私自处理呢?”白烨洺大步走到穆芷昕面前。
“大伯?”奕茗见到来人,有些惊喜,小声喊道。
“还有,如果蘭有杀你的念头,不需她动手,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之前的事,若非蘭说了到此为止,你以为我能让你活到今日?”
穆芷昕目光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好看到窒息却让人身心恐惧的人,一时忘了肩膀的疼痛,吓得止住了眼泪,朝萧陌后背缩去。
不知为何,这个人的气场像极了兰姐姐,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寒沫她只在偲悦姐的婚礼上见过这个人一面,今天她才看清这个人的五官,说是精雕玉镯一点也不为过。而他的嘴角挂着最温柔的笑容,眼神里流露的却是毫无温度的杀意。
这世上有一种人是天生带笑的,而且也最容易给人亲切的错觉,因为你不知道笑容背后的是非真假。
那样的五官,再加上这样的笑容,如果撇开背景,定是被误认为生性纯良的羊。
白烨洺进来的第一件事是交待余槿带奕茗和寒沫先离开,剩下的事他会处理。
寒沫就这样半懵着任由余槿拉着离开了蘭苑,她唯一的清醒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男的是眼前进来的这个陌生人。
路上,寒沫听余槿说,白烨洺是除他哥外,他最敬重的人。余槿还说白烨洺是他哥的最好的朋友。至于婚纱照一事,余槿也不清楚。
寒沫将头靠在窗边,将信将疑地听着余槿的陈述,她实在有些累。
‘那个形容词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和兰姐姐那般相似,气场……距离感……对,就是距离感,不是气场,而且是那种一眼就能把人赤裸裸看穿的距离感。兰姐姐一直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她说过她来自另一个世界。而我总觉得白烨洺和兰姐姐是同一类人,那是不是意味着……’
整件事情愈加扑所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