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赵立眼珠凸起,双眼露出激动之色,嘴唇微张一脸期待的盯着骰盅。
直到这荷官将骰盅一开,喊到“一,三,三,小!”,赵立这才丧气的低下头,又偷偷瞄了两眼李羡阳,发现李羡阳一脸心疼的盯着他,连吞了几口唾沫,语气不甘又要安慰着说道:
“你别急,我这不是在猜是第几把嘛!”赵立安慰了一句,将手中最后一锭白银重重置在桌上,不服气的喊道:“大,这把肯定是大!”
李羡阳装作心疼的扯了扯他衣袖,小声的说到:“你都说了多少次了!”
“这次,一定会出的,一定!”赵立好像魔怔了一样,两眼随着荷官手中骰蛊上下起伏,“当!”荷官往赌桌上一放,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买定离手咯!”
“开,二,三,四!顺子!”
“唉,要不在借我点?”赵立转头看着旁边的李羡阳,发现李羡阳凝神的盯着骰子,两眉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位兄台1”赵立又试探性的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李羡阳,这才打着商量语气说道,与刚刚那模样差之千里。
“你就没有想过他们作弊?”李羡阳严肃的跟着赵立说道,因为他发现这骰蛊摇好,本来好好的点数竟然在拿出来的那一瞬间,又变成了小。赵立连押了七把大,这七把里明明有三把大,可就在开牌前瞬间被变了。
“他们作弊?”赵立先是疑惑的说了句,而后无奈的笑道。
“怎么可能会作弊!”赵立什么都不知道,就唯独这赌桌上做没作弊他一清二楚,就他那破运气还需要作弊?可笑至极!
自小父母双亡,家中财产又被兄长霸占,嫂子泼辣无情,拿着扫把将他赶出宅门。他是走路都能踩着狗屎,喝凉水都差点被噎死,天上的鸟屎随随便便都能砸在他头上。知道他的人,哪个看见他不是躲得远远的,生怕霉运传到自己身上。
不过这赵立之所以赌大小还是有次意外来到赌坊,随便押了一个大,没想到竟然中了,那个时候,连着一个星期好运不断,天上掉馅饼他都遇到过。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这霉运改变了,没曾想只一个星期,他又回到了当初那般模样。
“为什么?”李羡阳纳闷的问道,他确实想到如果是荷官动手脚应该有动作才对,可他看了半天发现这荷官只是一个普通的荷官,并没有多少本事,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旁负责收钱的也是。
“你?你不是?”赵立狐疑的盯了两眼,发现李羡阳好像并不是那些傻傻的公子哥。
“你在试试!先别急着押,等我叫你押了,你再押!”李羡阳这回直接将钱袋丢给他,赵立激动的接过,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内心尽管疑惑,可终究有些不信他能改变自己这与生俱来的霉运。
“买定离手咯!”荷官冷喝一声,李羡阳看到荷官将骰蛊摇好,这才悄悄的对赵立说道:“押豹子三个五!”
赵立听到李羡阳在他耳边附语,两眼瞪得老大,豹子?三个五?不过还是将掏出一锭白银正要去押,李羡阳又说了句:“全押了!”
给他使了个不容置否的眼神,赵立尽管有些不舍,可还是将那钱袋慢慢的伸到三个五上,一边伸一边小心的看着李羡阳。
“开!三,五,五!大!”收钱的那人瞧也没瞧赵立的表情,直接将押在豹子三个五那个钱袋收走,赵立两眼心疼的一直盯着钱袋,等到收进钱箱,这才又转头像个小媳妇儿一样,一脸的幽怨。
李羡阳这回可真就纳了闷,明明骰蛊里就是三个五,怎么会在拿出来的那一瞬间变成三,五,五呢?
“呢!还是三个五!”李羡阳又丢给他一张银票,好家伙,面额最大的银票,整整一百两黄金,赵立拿在手中手都在发抖,他可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钱。
李羡阳双眼紧紧的盯着骰蛊,等到荷官喊道:“买定离手咯!”
“二,六,六,大!”李羡阳看着骰蛊里骰子的点数,接着将手轻轻拍在赌桌之上,只见这几个骰子在几个转动间又变成了三个五!
他在等,等骰蛊里骰子出来的那一刻,他要定住这三个五,不让他们动,其实他们也没怎么动,这荷官或许有看钱摇骰的本事,可在出骰蛊的那一刹那应该没这个本事。
说时迟,那是快,荷官慢慢将骰蛊移出,李羡阳见势轻轻一掌拍在赌桌之上,这骰蛊竟然不断的在转动,等到众人们看到这转个不停骰子时,纷纷有些痴呆,这骰子竟然还在转动,果然是个有些本事的荷官呐!
“开,五,五,呃?六!大!”
“怎么可能?”李羡阳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骰蛊盖上那几个骰子,两眼眯起,又将银票丢在豹子上,说了句:“开!”
“开,三个五!豹子!”收钱的习惯去收那豹子钱,可谁曾想听到荷官这么一喝,顿时一滞,瞧着那一百两黄金的银票,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三十六倍的大价钱。
“怎么?收钱的时候可没见你这样!”李羡阳冷冷一笑,边上的荷官也阴着双眼,无奈的点头示意快赔。
李羡阳接过三十六张银票,边上的赵立双眼发亮,一直停在这银票,直到李羡阳将银票揣进怀里,这才有些丧气,是欲言又止。
“哦?你看我还忘了!”李羡阳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丢给赵立,又接着说道:“还是豹子!”
赵立顿时一脸欣喜,激动的接过这张银票,连着说了几个好字,也等到这李羡阳点头,这才将银票押了出去。
“豹子,豹子!”赵立不过是想用钱来换运气罢了,若说他真有这好赌的脾气,也是在这待久了,待出来的。
“开,五,五,咦?”荷官见这骰子又转个不停,又看了两眼李羡阳,发现李羡阳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连忙转头对着负责收钱的悄悄说了几句。
收钱那人也悄悄的看了两眼李羡阳,这才快速离去,离去时还看了一眼骰子,丝毫没有停的迹象。
不过一会儿这收钱的慢慢出来,后面跟着几个看样子有些本事的行家,这些行家也凝神盯了几眼还在转动的骰子,后方那人轻轻往桌上一拍:“各位,不好意思,到现在还没开!”
只见这骰子慢慢停了下来,赵立双眼紧盯喃喃喊道:“五,五,五!”
“啪!”的一声,这骰子竟然直接炸裂开来,一时把围在赌桌上的人吓了一跳,就连赵立也是悻悻往后一脸惧意,等到发觉这骰子炸裂,没了点数这才苦恼起来。
“诸位别急,我长乐坊开门做生意,哪有不敢赔钱的道理,来,全赔了!”那人接过荷官位置,先是一脸歉意,然后便对着那收钱的挥手示意。
“那这?豹子?”赵立心虚对着那人问了句,有些不相信他这百两银票也会赔。
“当然,赔!”那人一脸笑意,温和藏刀,可在赵立眼里,那管这么多,直接兴奋点头,两手直哆嗦。
“不过?我看两位客人赌的有些大,要不我们去楼上单独开个雅间,一边喝茶一边求个雅兴?”
赵立转头看了一眼李羡阳,见李羡阳点头,这才慢慢说了一个好字。
“两位请!”那人做了了一个请字,龙潭虎穴于李羡阳来说可就差了远了,不过在赵立这边,那就大不同了。
完了,这霉运又来了。以前走在街上,走路遇到个看不惯他的,都免不了一顿毒打,还一度对自己这中等容颜有了怀疑,很正常嘛,不帅也不丑,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打我!”赵立揉着脸,含着血水一脸委屈。
“怎么?有意见?”
又是一顿毒打,这下赵立老实了,也不说这街上那么多人,为何就偏偏挑他来打!他是被打老实了,现在也不问缘由了,别人要想打他,就乖乖的躺在地上,护住头部就好了。
“来人,看茶上点心!”那人正是长乐坊当家掌柜,姓周,单名一个幽,周幽这人打小就无恶不作,是作弄教书先生,也偷过隔壁二蛋家的钱财,什么看妇人洗澡啊这种事更是被当场抓了数次,不过这人也算有些本事,带着一帮流着鼻涕的小屁孩,硬生生的将这几个村给治的服服帖帖。
成年更是了不得,什么缺德事没干过,可那些村民拿他有办法吗?没有,要不是他母亲以死相逼,现在也不会有这份基业。
“两位公子那里人呐?”周幽挥手赶走七八个壮汉,不过赵立可瞧在眼里,这些壮汉那走远吗,就在门外候着,只等他一声令下,还不得活活打死。
以往两三个人他都受不了,现在门外这几个壮汉就更别说了,赵立连忙露出献媚的笑容:“回,回大人!城东老庙街的!”
“哦?那你呢?”周幽转头望向李羡阳,只见李羡阳不紧不慢的说道:
“北路老巷,不值一提!”
周幽听罢,先是思忖几分,再然后便笑着说道:“我看两位投缘,要不咱们边吃饭边聊?”
周幽说实话还是有些摸不清李羡阳底细,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打好关系,毕竟这里是御京城,鬼知道是哪家大官的宝贝儿子。
“哦?不找我们麻烦?”李羡阳语气轻轻,好似门外那几个大汉他丝毫没放在眼里。
“公子说的那里话,我长乐坊是出了名的遵纪守法,别人赢了钱,我还去找人家麻烦,我这生意岂不是到头了嘛!”周幽勉强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