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能看出来这老庙街那些乞丐生死?”吴冬阳对李靖寰看了一眼,而后带着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这瘸子。
“这很难?”陈瘸子将钱袋放在怀中,又重重的拍了几下,看到吴冬阳那气质不凡的长剑,又转头望这李靖寰。
“你们?”瘸子两个眉毛扭在一起,用拿手指了指他们,好像想起什么,又一时半会开不出口。
“你们!不像是来布施的吧!”
“布施?我们何时说过是来布施的?”李靖寰左瞧右瞧,特别是看到他扒拉功德箱的样子,无论是这言行还是该有的样子,都不像是一个厉害人物。
陈瘸子又狐疑的看了他两几眼,瘸着个腿一会儿望会吴冬阳,一会儿又看向李靖寰。
“该不会?该不会那是来找我要赌债的吧?”陈瘸子看着他两一脸玩味,好像对他很有兴趣,又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欠的赌债,虽然大多是死赖着不还,可好说歹说也有这么几家还清了。至于面前这两人,怎么看着没什么印象,倒也不像是经常去赌坊之人。
“哦?哈哈哈!”吴冬阳摆摆手,一脸的笑意,又回头望了一眼李靖寰,只见李靖寰恭恭敬敬对着陈瘸子躬身施礼:
“确实是为大师而来,不过并不是为了赌债!”陈瘸子听到这句话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没了刚刚那般警惕神色,又换了个自认为很面善的笑容问道:
“那?”
“大师真不知我们为何而来?”李靖寰瞥了一眼吴冬阳,看着陈瘸子这模样,显然对他们一点也不知道,至少看着模样不会骗人。
“大师?哦?哈哈哈!”陈瘸子听罢大师二字,一瘸一瘸的走出大殿,言语带着无奈笑意,只轻轻摆了摆手。
“你们还是走吧!我这人脾气你们也看到了!”陈瘸子只露出那一高一矮的肩膀背影,对着他们慢慢一摆手,不知是看到这假山缭绕的雾气,还是看到他们身后那尴尬模样。
“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李靖寰只皱眉望着这背影,听到陈瘸子拐着腿走几步一句禅语,这禅语说完,也不见身影,好像知道李靖寰此行目的,只是说了句佛家经典的缘起揭。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吴冬阳挑眼望了望,直至看不到了,这才转头跟李靖寰说道。
李靖寰望着那寥寥雾气,好似随着陈瘸子这番话慢慢淡去,这才缓缓开口:“说的可能是雾吧!”
东山镇
“小丫头,你快点行不行!”顾千秋立在栅栏外,拍了拍栅栏,真是的,采青菜还不让他进去,自己这么好心这丫头竟然不让,唉!
“那颗,对,就那颗最大的!”顾千秋又指了指篱院最大的那颗青菜,意思让严铃儿将它拔咯,严铃儿冷着眼斜斜的望着顾千秋,可这顾千秋还是一脸嬉笑。
“我爱拔那颗青菜拔那颗,你管不着!”
说完站起身,将拔好的那几颗青菜丢给马六,马六是悻悻接过,等看到又是这二人拌嘴,变打起和牌说道:
“铃儿啊,伯伯他们来了,正到厨房忙着呢,咱们快点采完,你就让顾大哥进来吧!”
“采完?可是,这么多?”这篱院说来也不大,可这满院的青菜便是他们一个季节或是半年的吃食,马六竟然要她采完。
“臭丫头不知道了吧!你张伯伯嫌马六每次看你们都要来回几趟,耽误他练功,这不今天除了看你们,便是将你们借来金华巷子里住!”
顾千秋刚想伸手将栅栏推开,只听到一声冷冷喝声:“哼!骗人!你我还不知道!”
小丫头一点也不相信,只是没在反对顾千秋也一同拔这些青菜,三人蹲着,或是弓着,马六那刚带来的两个破篮子也装的满满当当,这不走出来,顾千秋手里还抱的满满的。
“哎,我说丫头,你就不能帮我拿点?”顾千秋抱着怀里青菜,颇为无奈的望了望怀里,这才苦苦开口。
“哼!谁叫你欺负我的!”严铃儿转手接过马六的小篮子,冷冷一哼,便蹦跳着向前走去,马六跟在后面会心一笑,这才有些歉意的对着顾千秋说道:
“顾大哥,丫头就是这样,你!”
“哈哈哈!没事没事!”顾千秋笑了笑,他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小事,要说严铃儿不是这样,兴许顾千秋还不会逗他呢。
篱院距严老爷子的草屋并没有多远,只要稍稍走个百来步,篱院以前是别人家的,现在也无人用这篱院,所幸也就成了马六和铃儿种植青菜的地方。
······
懿国詹州詹阳大关
“石兄!石兄!”齐鸿岳敲了几声门,发现无人应答,便直接推开,詹阳大关如今是齐鸿岳驻守,两个都尉一个是王觉,一个便是石山象。
“奇怪?这几天跑哪去了?”齐鸿岳纳闷的将大戟轻轻一放,又环顾一眼四周,石山象自打前天起就没了踪影,特意准备的饭菜也没吃,这大个子,莫非是跑了?
“咦?”齐鸿岳轻咦一声,眼下正值备战阶段,怎么有打斗动静,这是?突然这莫大的妖气从玉江冲天而起。
只听到滚滚妖兽嘶吼之声,传彻玉江两岸,詹阳关内百姓虽说不多,可也有万余人,这些人听到这几声兽吼,吓得两腿发软,久久不敢说话。
“河神生气了!河神生气了!”不知是谁带着哭腔喊道,顿时这詹阳城中一片哀嚎。
“完了!河神发怒了!”
妇孺携泪掩面,一些大汉也只哀声叹气,他们这的河神还有这么一个传说。
流经詹阳关的玉江在这里被百姓称为落河,落河幽深,暗藏凶险,那滚滚巨浪拍岸,不说别的,普通船只要想穿过去,无疑难上青天。
也不知何时起,两岸百姓开始祭拜起落河,也自打那开始,但凡过往船只就没有不顺的,更有一些人不小心落入落河,也完好无事。
只是,这河神莫须有,妖还真就不一定!
“那是条大黒鱼!足足城楼那么高!”老者说完话,对着不远处的詹阳大关城墙比了比,年幼时他曾有幸看到一眼。
“那明明是四条腿的大鳖,你睁眼说瞎话不是!”另外一个老人张开嘴巴,露出缺牙裂缝的牙齿,他也看到了。
“不是河神吗?”石山象撕咬一口鸡肉,一下扯去一大半,嘴里一边嚼咬鸡肉,一边带着含糊的问道,他还是偶然间听到这几个老头在那说着河神,这不,将那咬着的鸡肉给他们一递。
“嗨,你看我这牙还咬的动么!”刚刚那缺牙老者,老手对着嘴这么一指,石山象呵呵一笑,又看向另外几个老者。
“你这大个子这么能吃?”几个老者一开始看到这石山象时,还以为他是妖怪呢,不然那有如此巨大之人。
“我这肚子半个时辰不吃,他啊,就比你们说的那河神还要生气呢!”石山象说罢拍了拍他那大肚子,这一下,还引得这几个老者抚须大笑。
石山象前脚刚从城主府出来,齐鸿岳便派人来寻,只是这会儿的石山象早已离开詹阳大关。
“这位大汉!你是要到灵州去?”撑着客船的船夫带着疑惑语气,这两月生意是越来越少,他也瞧出来了,两国现在正吃的紧,指不定明天就要打起来了。
石山象踏在码头夹板之上,发出几声声响,边上的船夫看着这大个,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踩榻这夹板,一时又小心的问了句:
“大兄弟,脚下轻点,我们还得靠这夹板吃饭呢!”船夫说完又哈哈一笑,这石山象可比他以往见到的大汉还要高大。
“船家,不知去不去这落河中央啊!”石山象转头望了望这偌大码头,这会儿就这一个小船在这撑着,不免看着有些凄凉。
“兄弟你要去灵州?”船夫撑船慢慢拉近,又看了看样子,好家伙,这厮竟然如此威猛,胸前那几搓黑毛看得让人发麻。
“眼下这情形······”船夫见石山象点头,又有些犹豫的想将两国局势说出来。
“我知道,船家你只管开,到了地方,我只会付你船钱!”石山象一边说,一边踏上这泛舟小船,这一脚还差点踩翻小船,要不是船夫事先将停好,估计这一脚早就从中间给踩陷进去了。
“好勒!”
落河水畔依稀能见小舟泛水而行,那波涛汹涌的巨浪不时的拍打小船,只是摇晃几下,始终不见这小船有翻船迹象。
“船家这是到那里了?”石山象站在中央,遥遥望着两岸,刚刚的码头只剩一个黑点,那詹阳大城也愈来愈小。
“眼下应该是到落河中央了,在不久啊,应该就到灵州了!”船夫是个三十多岁的老汉,自小就生在詹阳关的一个小村里,除了平日里在家操劳田地,便只撑船接客。虽银两不多,但也落得个自在,他倒不多想,只是自家的婆娘经常唠叨。
“到中央了?”
“嗯!到了!”船夫看了一眼,他撑船几十年,对着落河自然熟悉的很。
“好!这是你的船钱,这几日就别乱接客了!”石山象从怀里掏出一锭白银,直接抛给船夫,要不是船夫手快,估计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落在水中了。
“哎,你这给多了!”船夫拿着手中白银,一时有些无奈,他撑船渡江只收百文,就是遇到最豪的也只给一些碎银子罢了,哪见过这锭完好白银元宝啊。
“收好便是!”石山象豪放一笑,又从怀里掏出荷叶鸡,轻轻一嗅,便直接将荷叶洒在落河之上。
“哈哈哈!什么河神不河神!”只见石山象撕咬一口鸡肉,又重重的将鸡骨吐进落河。
“嗯?怎么没反应!”石山象疑惑着说一句,不应该啊,难道这落河很深?
“船家!你回去吧!我且下水悄悄!”石山象两口吃完鸡肉,只感一阵畅快,两手互相活动几下,又皱眉瞧了瞧这幽深落河。
“大兄弟你这?”船夫刚准备回话,只听“扑通!”一声,船向上浮出不少,这石山象那还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