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江枫红似火,巨大的龙船被即将落暮余霞照的有些刺眼,龙船之上,谈笑风生的名流,打坐入定的修士,龙船之内,李羡阳与赵立就难受了!
“李兄!这七粒火威力怎么这么大!”赵立用铜镜照了一下,发现自己两片嘴唇被辣的有些红肿,肚子里还在翻滚,就连他的声音都变的比往日不同。
“你别看我,我可以吃辣!”李羡阳只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可不会说他已经用真气逼出去了,现在这样子比刚刚都还要精神。
虽然用真气逼出去了,可两片发肿的嘴唇还是与赵立一样,他们吃完后,走出来时都用袖子遮脸,这样子实在是丢脸。
当然最难受的不是丢脸,而是接下来的菊花,李羡阳估计应该是没什么事,只可惜苦了赵立,估计这三天可有的他受了。
“嘶,我肚子有点疼,我要方便一下!”赵立揉了两下肚子,直接来到屏风处,顺手拿起他们刚刚一手提着一个的夜壶。
“李兄,我跟你说啊,咱们不是有那么多钱吗?干脆咱去玩一票大的,这龙船上不是有赌博的吗,你要是信得过我,你就把钱给我。嗯?李兄你咳什么?”赵立从屏风探出一个头,两眼一惊,小心的一笑,慢慢移回屏风。
“继续说!”周幽冷冷一笑,站在李羡阳旁边,虽然对旁边的一脸淡定李羡阳有些惊讶,但也只是惊讶,他可从没想过李羡阳的背景,毕竟这御京大了去了。
“你要是信得过我,咱们就一起把钱还给周大哥······”好家伙,赵立在里面直接改口,只见周幽大手一挥,两个狗腿子摩拳擦掌一脸嬉笑,眼看就要走到屏风后面。
“等一下,钱就在床上的包袱里,你自己去拿好了!”李羡阳用手弹了弹两片红肿嘴唇,竟然还弹动起来,只感觉嘴唇有些酥麻。
“不过你可说好了以后都不找我们麻烦!”李羡阳装作弱势的问道。
“哈哈,当然当然!”周幽可派人一直跟着李羡阳他们,自然知道他们在别的赌坊赢钱的消息。
龙船上七国名流谈笑风生,龙船下懿越两国举兵开战,韩国的内乱,西凉的野心,蛮夏也蠢蠢欲动!
懿国剑州无剑城
少女立在街边,抬头一双清眸星光闪烁,似乎对着那块剑满楼的牌匾看了很久,这才慢慢走上前:
“麻烦通报一下,找你们家少主!”站着的几个剑侍看着这么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眼带邪光一脸笑意,一个手贱的一把搭在少女肩上,轻轻捏了捏。
“小姐,你要知道我们这剑满楼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发现少女低头沉默,另一只手刚挑起少女的下巴,只看到原来的一双清眸变得有些妖异,既空洞又显得可怕,剑侍被吓了一跳,直接晦气的摆了摆手。
“你等着!”剑侍对着旁边的一人摆了摆头,示意他去通报,又悄悄看向少女,现在少女的眼睛变得正常起来,不过他确定自己刚刚没有看错,那空洞的眼神中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看向少女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忌惮起来。
“少主请你进去!”
曹云晴与他哥哥自入剑峰而下就分道扬镳,曹云清去御京国子监考学士去了,至于她,则来到无剑城,她要入天剑山,跟随他的脚步!
“哦?是你!”仇金躺在檀椅上,边上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一个剥葡萄,一个将剥好的普通放入仇金嘴里,恬然舒适,就算两只手没了又如何,照样是剑满楼少主!
“去,一边去!”仇金嘿嘿邪笑,不耐烦的对着两个侍女推了两下,这才转头带着邪淫的眼神看向曹云晴,而后慢慢一笑:
“我要进天剑山!”曹云晴突然开口,让仇金突然一愣,而后又大声笑道,似乎是听到了让他好笑的事情。
“慢着,慢着!你再说一遍!”仇金止住笑声,眼角还带着笑意,似乎还想曹云晴再说一遍。
“我想进天剑山!”曹云晴又冷冷说道,眼中有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哈哈,我就说你是臭婊子,你看他们还不信!哈哈哈!”仇金似乎笑的更大声了,他们在天剑山时碰见兄妹二人,只是出言调戏一番,想不到一个身死,一个断手,现在人家当事人竟然过来找他,你说可不可笑。
仇金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看向曹云晴,这曹云晴长得确实不耐,只是他府里又不是没有像曹云晴这等货色,一开始只是调戏几下,看到少女委屈反抗的样子那才是他所要的,现在嘛,没兴趣。
“唉,可惜你当时不从,算咯,我这人啊,不喜欢叼不上嘴的猎物!”仇金挥了挥手,有些厌烦曹云晴。
“我要进天剑山!”这次口吻没变,语气没变,只是换了一个字,少女那坚定的眼神在仇金眼里变得极为可笑。
“哈哈哈,要进天剑山也不是没可能!”仇金一边嬉笑一边挥手让旁边的侍女继续剥皮喂葡萄。
仇金瞧了瞧那只镶嵌金丝的靴子,用手指了指:“来,将它舔干净,一切都好说!”
仇金又掂量几下自己的靴子,在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向曹云晴,只见曹云晴慢慢走向仇金面前,这下仇金笑的更大了。
“跪下,像狗一样的给我爬过来!”
少女身形一滞,眉头一蹙,不过只一会儿,只见少女轻轻跪在地上,两手慢慢向前爬去·····
越国灵州
此刻的灵州遭三路大军围攻,一路是右先锋齐鸿岳率虎威骑直逼二阳关,二阳关镇守大将关氏两父子据守城内,丝毫未动;二路是中路先锋李长风,依苍岚城择陆路出发,直逼灵州中郡,三路是紫衫将军石动,是苍岚城副将,与李长风兵分二路,率五万军骑直往和州而去!
灵州芦苇荡
芦苇荡既是地名,也是芦苇小镇上主要的经济来源,编制草衣,草鞋,或是一些孩童们喜欢的小玩意,小镇总是祥和的,尽管在张明照眼里有些不一样,可他还是喜欢这里。
“明照,快,快去给客人添茶!”张明照刚擦完桌子,手都还没闲开,只见掌柜又一声轻喝,张明照应了一声,将肩上的抹布往脸上擦了擦,老实巴交的脸上滴落一滴汗水,裂开一笑:
“知道了!”
小镇的酒楼就一家,不过小二却只有一个,每日张明照都忙的不可开交,倒是坐在柜子上磕着瓜子的掌柜一脸怯意,来一桌客人脸上笑意又更盛一分。
“明照,去把这桌子给擦干净咯!”
“哦!哦!”张明照刚端茶出来,听到掌柜又开口叫道,只见张明照应了一声,手脚娴熟的将茶壶放到桌上,又快速的跑向另外一张桌子。
酒楼工资是极少的,像张明照这样的小二更是少的可怜,也就够他一个人开销,再多半个孩童都养不过来,也索性张明照还有个副业,当然他的副业要是能够赚钱也不会去酒楼当小二去了。
“哟,张明照,这都什么时辰了,该换人了!”自认为有些笔墨的中年秀才坐在桌上的敲了敲茶壶,示意张明照过来,茶壶空了得添茶,还不忘嘲讽一句张明照一句。
“害,人家的字画咱们是欣赏不来,你说对吧!”另外一个嘿嘿一笑,应和刚刚那个中年秀才一句,说完将茶杯对着中年秀才举起。
“掂量什么,没茶了,得添!”中年秀才看到张明照一脸汗水,心里竟有一丝得意,估计是看张照明不顺眼,时常讥讽他。说他字画太丑,他字确实丑,可又别具一格,他画的人不人鬼不鬼,可又有人赏识夸他,他写的酱油诗也不行,也就当个小二可以!
“好!”张明照是芦苇小镇上的另类,三十八还不结婚,父母双亡,平时亲戚见到他都躲得远远地。每日摆摊卖画又总有像中年秀才这样的人来讥讽他,让他在家把字练好了再来,让他先学会平仄,律法,还对着画里的色彩指指点点,明明太阳是红色的,他偏要画成绿色的,色彩在张明照眼里好像一点也行不通。
等到张明照将茶壶提出来,中年秀才轻轻一笑,一拍脑袋像刚想起来又叫了句:“你看我记性太差,刚刚忘了跟你说了,来盘茴香豆,再来壶小酒!”
“哈哈!”中年秀才一番话引得在座食客一阵嗤笑,就连坐在柜台上的掌柜也不例外,唯独张明照一板一眼的将茶杯倒满,即便额头上的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也没说话。
夜晚的芦苇小镇是热闹的,张明照就坐在摆卖芦苇街道的尽头上,眼神微闭,来了灵感就在墙上写上,反正背后被涂得黑黑的,也就张明照能够看清楚了。
“今天这么晚?”
芦苇街道尽头是一座城隍庙,平日除了拜祭时有些人影,其他时间很难看见,只见张明照对着空气看了一眼,缓缓一笑:
“今天事情有些多,来晚了!”也是多亏张明照摆卖字画的地方就他一人,不然看到空气中出现一个声音还不得活活吓死。
“你不应该这样!”空灵的女声似乎对张明照有些失望,张明照听罢裂开一笑,将字画一摊,画里的人在此时格外逼真,在宣纸上缓缓跳动,那是一道女影,看不见面容,只有一道靓丽的背影舞动长袖。
“那我应该怎样!”张明照看向那靓丽背影,背影隐隐有露面趋势。
“唉!”空灵的声音轻轻一叹,再也没有响起,只有张明照看着字画里的女影跳动,看得出神,时不时还露出一丝微笑。
“你做你的城隍大人,我当我的店小二,只要你不害人!”张明照收起字画看向城隍庙,寂静的城隍庙里有两盏灯烛通明,在此时忽然一熄,又突然点亮,似乎有一道身影从灯烛掠过,似乎是看到张明照背起字画的身影,悠悠一叹。
“张叔!张叔!”张明照背起字画从芦苇接上走过,看到一个年轻小伙手中拿着正在编制的芦苇帽,黑黝黝的,比芦苇荡的黑泥还要黑。
“小朋啊,有什么事吗?”张明照看向那个黑黝黝的年轻小伙朝自己走过来,慢慢一笑,也就这小伙信他的本事,整个芦苇荡就一个人信他。
“张叔,我回去把你的字画给我伯伯他们推荐了,你看这是定金!”小伙的手里还拿着正在编制的芦苇帽,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芦苇帽一收,这才从布衫里掏出一吊铜钱。
“我跟您说啊,用了您的字画,夜里果然没有动静了哎,而且我还睡的贼香!”小伙对张明照是崇拜的,有时候他还真搞不懂为什么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先生会这么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