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王道士说到‘它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句话后,刘瑜名猛地抓住王道士的手臂,一脸惶恐的望着他,道“王大爷,那会怎么样?”
王道士长长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无奈,叹道“至死方休,除非....”
话到此处,刘瑜名抢先发问“除非怎样?”
王道士定眼瞧了瞧刘瑜名,见他惶恐不安,已惧到极致,也不隐瞒,续道“除非找高人超度,或是将其收服才行”。
刘瑜名听到此话,仿佛溺水之人,惊慌之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目光哀求的望着王道士,道“那便行了,王大爷,你是道士,你去把它收服了吧”
闻言,王道士略微苦涩的一笑,随即又是一叹,道“小刘老师,你有所不知,这灵是分等级的。我刚才问你她穿的什么衣服,便是在打听她的道行,”
刘瑜名惊疑的“啊”了一声,又问道“什么等级?”
陆拾遗在旁一直听着二人问答,听到王道士说到灵的等级之分,不禁兴致盎然,竖耳倾听二人对话。
听见刘瑜名问道,王道士也不吝啬自己的见闻,继续解说道“灵是由人的执念所化,这灵的等级之分,可以通过颜色知晓,分别是灰、白、黑、黄、红、青六种颜色,而你见到的则是第四级,属于高级的灵,非有道之士不能降服,老王我,虽然也是道士,但我是半路修道,也只学了些皮毛,只能对付灰,白二色,这第四级,我也没办法。”
听到这里,陆拾遗不禁暗自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那噬魂窟里面的老妇人便是第三级的灵啦。黑色的灵尚且如此厉害,那这黄色的,可就更加难对付了吧。
陆拾遗暗自沉思,可刘瑜名却是一颗心如坠冰窟,满心以为王道士可以对付那个灵,听到他说,他也没办法时,希望立时破碎,一想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因此丧命,情急之下,也不顾及众人在场,‘哇’的一声痛哭起来,道“呜呜……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师大一毕业,我就来了你们这里支教,这一年来我兢兢业业,就算没有功劳,苦劳总是有的吧,没曾想,到头来还要死在这里,这里究竟是TM什么鬼地方,我干嘛要来这里呀……妈呀,儿子不孝啊,连个儿媳妇都还没你找呢,我这就要死了啦”
听着刘瑜名似是埋怨,似是自责的话语,又听他哭的伤心绝望,一时间众人无不心下恻然,想到他好端端的一个大小伙子,就这么无端端的被灵害了性命,也是遭孽,想到此众人也都暗自怜悯于他。
顾青山自是其中一员,只是他想的却要比别人更多一些,这十里八村就这一个学堂,支教也只他一人,若是他因此断送了性命,传了出去,那里还有人敢来这里教书?
山里的这所学堂本就是大家伙筹钱修建的,目的是为了孩子们有个读书识字的地方,若是没有了老师,那岂不成了空壳了啦?
心思至此,顾青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忙向王道士问道“王道士,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小刘老师,可不能让他出事,为了山里的皮猴子,也要不惜一切代价。”
王道士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顾青山诚挚的神态,微笑道“顾青山,我懂你的意思,老王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我自然会尽我所能,保小刘老师周全,只是怕我力所不及,无能为力啊”
看着刘瑜名在一旁惨然抽泣,顾青山心中实在不忍,只是苦于没有对策,望着王道士,又道“咱们湘西之地,自来神秘莫测,难道还找不到个有道行的人物吗?”
王道士听着这话,猛地眼中闪显一道亮光,侧过头来,喜道“有了,我听说邻县有个道士,叫作田越茅,又听说自他祖爷爷那辈开始,就给人家赶尸过活,据说是个有道行的人,要不大家伙筹些钱财,让他出面帮忙解决此事?”
王道士此话刚落,众人却是一阵骚动,有些人已经不再瞧着热闹,悄然退去,陆拾遗瞧着那些人听到筹钱二字后,立时便换脸面,心中也是暗叹,人心淡凉。
顾青山倒是没主意众人举动,只听到王道士说邻县有高人,却是高兴不已。
顾青山尚未回话,却被在旁抽泣着刘瑜名抢了先,道“王大爷,那你给他打电话呀?叫他快些来,这天已经黑了,说不得,那东西说来就来。”
刘瑜名只听见有了一个高人,惊慌之际全然忘记了王道士说的‘邻县’二字,湘西之地,山路九曲十八弯,即使开车去接,少说也得三五个小时,再说也没有人家电话,兴许在不在家,还得两说呢?
王道士也没在意刘瑜名的话语中的漏洞,只是瞧了瞧众人脸色,发现他们并不是那么热衷,心中暗骂了声:鼠目寸光,活该一辈子受苦受累,这事要不解决,谁家孩子有个好?
目光随意扫视了一圈,发现唯独顾青山是个识大体的人,都是乡亲乡邻,虽然不在同一个寨子,但也知道顾青山家中只有一个独女,听说已经上了大学,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置身事外,极力解决此事,不由得也是对他高看了几分。
当下对他说道“顾青山,事情紧急,那东西啥时候回来找麻烦,我也说不准,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连夜开车去邻县直接找他。”
闻言,顾青山点头道“你的意思是带着小刘老师一起去?现在大晚上的,会不会不安全?”
王道士脸色却是有些无奈,叹道“小刘老师既然已经招惹上了,即使他躲去国外,那东西也会跟去,既然躲不掉,在那里都是一样,早去早好,若是那东西来了我没把握护得住他”
刘瑜名闻言,立时催促道“王大爷,那我们快些走吧,我总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感觉那东西,就在附近不远处”
望着仿若惊弓之鸟的刘瑜名,王道士也没去提醒他,若是那东西来了,你还能这般安然无恙?
陆拾遗瞧着几人对话,一直默默无声,听着顾青山的话语含义,似乎也要护着刘瑜名去邻县找救兵,心里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或许自己也可以对付灵,只是上次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有些懵然,大概猜测到,自己神珠当中的念力,好像却是灵的克星,但实际到底怎样,自己也没个准,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怔了怔问道“顾叔,你也要去吗?”
听到陆拾遗声音,顾青山转过头来,见陆拾遗脸色有些复杂,还以为他是有些害怕,当即说道“拾遗,这件事有些紧急,我得陪着他们去一趟,我给你在集市中找个地方住下,明天我要是没回来,你便先行回家”
“不行,我也去,我要保护你”,陆拾遗想起噬魂窟里面那老妇人说过的话:灵,混沌无识,发起怒来,它可不管你男女老幼,好人坏人,当即说道。
听着二人说话,刘瑜名倒是喜欢人越多越好,最好寨子里的人都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王道士见陆拾遗虽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但一身肌肉,身材壮实,是个十足十的壮小伙,却道“这个小伙子不错,”说着,侧头看向顾青山,又道“顾青山,把这小伙子也带上,少年人阳火足旺,一般的妖邪不敢近身,有他在兴许更稳妥些”
顾青山瞧着陆拾遗,见他态度坚定,无奈也只得点了点头。
几人商量作罢,便欲前往邻县,龙县。
平河村,虽然地属偏远山区,但仍是有不少家境富裕的人家,有着四轮面包车,当下王道士在寨子中找了几个面包车主,想让他们载着几人前往邻县去找田越茅道长,可谁知,村民听说此事后,生怕惹灵纠缠,纷纷遁以借口,不是以车坏了,便是身有疾病为由,无法去送几人去邻县,气得王道士直接甩头便回了学堂。
来到学堂后,陆拾遗与顾青山还有刘瑜名三人皆看出王道士面色难堪,无不好奇,顾青山上前一步,来到王道士身边,问道“怎么啦?车呢?”
王道士脸上怒气兀自未消,见顾青山上前问话,又想起那些车主的脸面,气得扭头向着门外,骂道“一群目光短浅的硕鼠,凭地短识,又非叫他们去送命,至于怕成这幅德行”
顾青山闻听此言,猜出其中原委,却道“山里人,胆子小,也是正常的,不去便不去吧,那咱们如今怎么办呢?”
听到顾青山此言,王道士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随即转头看向刘瑜名,道“小刘老师,此事有些紧急,那是越快越好,我知道去邻县,有条近道,只是需要翻山越岭,你敢不敢走?”
听着王道士的话语,刘瑜名此刻那有主意,又听他讲要翻山越岭,心想,那不是更无人烟,但随即又想待在这里也是徒劳无用,一时间也是心思不定,愣了会儿,开口问道“你们都去吗?”
王道士一脸正气,只差拍着胸脯说道“老王我既然答应管你的事,那自然水里火里也陪着你。”
说看向顾青山与陆拾遗二人,意思我已表态,你们俩呢?
顾青山见状,也是郎声说道“小刘老师,平日里就为山里孩子操碎了心,如今也是因为学生的事而遭至飞来横祸,我顾青山虽然没有好本事,却也愿意陪着小刘老师走一遭”
听着顾青山如此说道,刘瑜名心中稍稍安定,转头又看向这个小了自己好几岁却身材壮硕的俊美少年郎。
陆拾遗一直瞧着几人对话,这时见刘瑜名将目光投来,当然知道他是何意,便道“我要保护顾叔,顾叔去,我自然也去。”
听着陆拾遗说完,刘瑜名这才心中安定,若论在场几人,无疑这个身材健壮的大小伙,更能让他心安,不为其他,人之本性,总是相信比自己更强壮的男人。
一番商量后,刘瑜名为几人准备了些吃的东西,又拿了行走山间近道的照明手电筒。
随即领着众人出了学堂来到门口后,王道士向四处寻望了望,辩明了方向,便带着陆拾遗几人向着西北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