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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洞外的战斗

秦小楼不是第一次从悬崖上掉下去了。

小时候爷爷经常把他扔下去玩,然后在落地前接住他。所以对于这种坠落的感觉他已经很习惯了。不过这一次他想不到还会有谁来接住他。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和渺小。他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也从来没有过这么真实的感受,他开始没出息的闭上眼睛大叫。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更深地去体会这种恐惧感,就落到了一个飞行的物体上面。

秦小楼又睁开了眼睛。

身下是总跟着他的那只龙兽,秦小楼一直觉得和它不是很熟,而且它看起来也不是很强的样子,从来没想过能指望得上它。

现在看来它比自己还是要强一点的,好歹会飞。它还飞得兴起,越飞越远了。

看来它准备带秦小楼逃走。

秦小楼赶紧爬到龙兽的长脖子上,想要控制它飞回山洞。

那龙兽扭着脖子不肯转弯,直到前方被另一只异兽挡住去路。

又是一只通体裹着黑气的大个子,看不出本来面目,但是耀武扬威的三颗带细长脖子的大脑袋说明了这是个危险的物种。它也正朝着爷爷的山洞前进。

三个头的怪物见到半空中飞来的龙兽,直接就开始发动攻击。它其中一颗头微微后仰,忽然喷出了一口墨绿色的液体,朝着空中投射过去。

幸亏秦小楼这次终于成功的把龙兽飞行的方向调整了过来,躲开了那次攻击。暗自庆幸不是三头齐发,否则哪里还能有躲避的余地。龙兽后怕得尖叫一声,胡乱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秦小楼回头看了一眼,那股绿色的液体散成阵雨落回了地面,硬是把一大片岩石给腐蚀的气化了。

秦小楼不由得咋舌,他看了看已经被他戴在手上的手环,心想着试一下不知道能不能防的住。

“嗯?还是不要实验了吧!”万一失败了,他可不想尝试被这玩意腐蚀掉的滋味。

他又控制着龙兽慢慢转圈,想要飞回原来的山洞。龙兽现在听话多了,因为秦小楼找到了控制它的窍门:只要抠它的眼睛它就不敢犟了。

秦小楼骑在龙兽的脖子上四下眺望,不由得大惊失色。异兽们越来越近了,有的已经到了山脚下,而且数量惊人,光他能看到的就有超过二十只,都在咆哮嘶吼着。远处似乎还有更多正在赶来的。从半空中眺望,依稀能看得到它们一路撞倒的树木摇晃着倒下的景象。

他心想:“这几年的时间里异兽们肯定来了不知道多少波,那山洞却似乎毫发无损。靠自己肯定是挡不住的,难道还有别的人在吗?”

他摇了摇头。“如果爷爷还有继任者的话,那这个人就已经迟到了。”

秦小楼飞到了平台附近,只见之前的那只异兽正一边痛苦的哀鸣着,一边不间断的朝山洞里发出吐息。

山洞里面似乎布置有阵法,异兽的每一次攻击都引得墙壁上幻化出一道道浅紫色的纹路,这些纹路组成的图案在石壁上跃动着,变化万千,将异兽的一次次攻击承受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阵法里面究竟封印了什么,但秦小楼知道如果任由这些异兽不断的攻击,这个阵法早晚都会撑不住的。

秦小楼右手蓄力握拳,等到蒸汽从拳头蔓延到整条臂膀时才从龙兽脖子上跳下来,携下落之势一拳打在异兽防御最薄弱的脖颈处。

异兽早已油尽灯枯,虚弱到应声而倒,没有任何反抗。

它身上的黑气渐渐淡薄了,独眼的红光也变得很微弱,只是仍然在努力的试图发出吐息,似乎不把自己的生命耗尽就不会罢休。

它再一次深呼吸,努力的从自己身体里榨取元力。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虽然知道异兽是被控制的,秦小楼却没有丝毫怜悯,就像爷爷说的:终结也是一种慈悲。他又一次蓄力,准备杀死它。

这时候还在头顶盘旋,随时准备逃走的那只龙兽忽然发出了一声怒号。秦小楼听出这是警告的声音。

他用余光瞥向身后,不知何时平台上已经站着那只巨大的三头怪,它三颗脑袋都在深深地向后弯曲,这是它要发动攻击的预兆。

秦小楼来不及转身了,他伸出双手抓住了已经瘫软在地的第一只异兽脖颈处的毛皮,双腿也同时用力,一瞬间几乎全身都开始迸发出蒸汽。这一下他使出了比刚才更强的力量,硬是将异兽近万斤的头颅擦着地面整个调转了方向。

第一只异兽蓄力已久,这是它榨干生命发出的最后一击,哪怕是身体被调转它也没有停下来。

那只三头怪刚把脑袋像摆锤一样甩到前面来,还没来得及发出攻击就被第一只异兽的吐息重重的打在胸前,整个身躯都被贯穿,直接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秦小楼用力过度,手指努的通红,四肢筋脉都几乎要被拉断了,一只脚被异兽的躯体压在身下,都没有力气能拔出来了。

他强撑着没有瘫倒在地上,却忽然看见三道绿色的液体飞到了天空,正是那只三头怪物在掉落的过程中发出的。

“完了!”秦小楼只来得及转这一个念头,那些液体已经化作阵雨落了下来。

秦小楼知道这绿色液体的厉害,而且它还完全覆盖了整个平台,只有山洞里面可以躲了。可是山洞洞口被异兽如房屋一样高大的身体堵着,急切间又向哪里去躲!

他可不敢再尝试用手环去挡,急中生智又赶紧掀开已经快要死去的那只异兽的一条腿,把自己压在下面。

已经来不及把身体护个周全了,秦小楼只能掩住头胸要害,一条腿却来不及缩进去。

绿色的雨滴如箭一般落下,那只异兽只是微弱的呻吟了几声,不知道是不怕疼还是已经没有了嘶吼的力气。秦小楼却被几滴雨水砸到了腿上,不由得哀嚎起来。

他也不是没受过伤,曾经摔断骨头他都没有哼过一声,这一次却是真的忍不住了。

小腿上的肉直接被腐蚀一空,紧接着骨头也酥烂了。

秦小楼让自己吼的不输给任何一只异兽,他没有办法晕过去,也没有办法再把那条腿缩回去了,他失去了那条腿。

巨大的疼痛感让他全身大汗淋漓,眼泪也和汗水一起流出,秦小楼放声大哭。

一会过后,他从异兽腿下钻出来,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泪和冷汗,恍惚无助的四下寻找那条已经消失的腿。

眼前的地面冒着被腐蚀出的浓烟,身后这只异兽的黑气也散去了,露出它碎烂的皮肉。

秦小楼找不到他的腿,它被融化了。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天空中那条龙兽还在盘旋,不住的发出警告声。

又一只异兽自悬崖一侧探出了头,另一侧也有一只爪子搭了上来。紧接着这小小的平台挤满了七八只异兽,还有更多的在往上爬。

秦小楼忍住他的眼泪,试图用一条腿站起来。他还不习惯这种失衡感,神智和体力也都有些消退,短时间内竟无论如何站不起来了。他只能坐在地上,左手握着那把没有开刃的短刀,套着金环的右手则握紧了拳头,准备战斗。

异兽们来的很慢,秦小楼也开始有些恍惚,似乎时间在这一瞬间被放慢了。

这时候天空中忽然有电光闪了一下。秦小楼不合时宜地想:是要下雨了吗?

今天确实很闷热啊,风都是热的,天空却阴沉沉的。雷声传了过来,轰隆隆的一阵响。

异兽们都裹着黑气站在一堆,分不出谁是谁。只有高低不等的一双双红眼睛亮在那里,有一个忽然张开了嘴巴。

它的嘴巴里跟含了个太阳似的,它会喷出什么来呢?秦小楼胡思乱想着。

他快要晕倒了,眼前越来越黑,他强撑着。

可能这一次攻击过后,自己就该死掉了吧?

好可惜啊,如果能不死该有多好呢。

可是应该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这样想的时候秦小楼忽然看见了一道闪电,他从来没有离这么近看到过闪电,所以还惊讶地想了想:“怎么这么粗?”

这道闪电竟然是那么汹涌充沛,像一道瀑布从天而降。它竖直的劈了下来,正打在那只准备发动攻击的异兽身上。

这股巨大的能量在异兽身上炸裂开来,将之连同它周边的几只异兽一起轰成了炭沫。

紧接着是第二道闪电在秦小楼背后炸裂,只这两下就已经把平台上的异兽清理干净了。

然后又有第三道闪电向半山腰击落。随后,闪电越来越密集地打下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雷声不断响起,天空也被一次次照亮,每一道闪电过后就会有几只异兽瞬间消失。

附近的异兽很快被清空了,雷击依旧没有停息,只是不断的朝着更远处的山林击落。

秦小楼被雷声和闪电弄得眼花耳鸣的,头又开始眩晕起来。他太累了,断腿处的疼痛感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气,困倦像藤蔓似的把他拉倒在地面上,又从四肢爬上眼皮。

昏睡可以抵消疼痛,他让自己闭上眼睛,想着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但是眼睛完全闭上之前,他突然瞥见平台上多出了一个白色的影子。

他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努力的想要抬起头看清楚。

是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困了,秦小楼完全看不清来人的面孔,只见到衣袂飘飘,白发如雪。

那个人向他走来,轻轻的挥了挥手。

一股柔和的力道将秦小楼凌空托起,他如身在云端,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这个人对他说:“睡吧,小楼。”

这个声音听来很熟悉,像是在梦里听到过一样。

是了,他想起来了。

他在树桩上醒来之前做了一个梦,就是这个声音给了他一个名字。

他失去了这些年的记忆,唯独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因为爷爷从来都是叫他小东西或者小混蛋之类的,“秦小楼”是他得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名字。

他想要睁开眼睛,寻找那个人,可是那个“睡吧”的声音却始终在他脑海里轻轻回响,他不得不陷入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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