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见过王妃。”是江云墨先发现了走进来的王妃,慌忙过来行礼。
秦瑜欢有些意外:“娘,您怎么来了?”
王妃满含笑意的看着江云墨:“竟不知云墨来了王府,瑜欢,你也不派人去通报一声?”
江云墨慌忙摇头:“不是小王爷的错,是我说要来这藏书阁,所以——”
秦瑜欢看着王妃:“娘,您找我有事吗?”
王妃点点头:“确实有些事情,不过还是以后再说吧。”原本她是想告诉秦瑜欢,靖州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中有小姐待嫁的,都送来了女儿的生辰八字,她专门找人看了一下,竟有一个和秦瑜欢的八字十分合适的,所以想跟他商议一下,择个良辰吉日上门拜访,确定婚事。只是现在看到他们两个这幅场景,心里开始犯嘀咕,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
江云墨看着王妃离开藏书阁,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小王爷,要不今日我先回去吧。”
秦瑜欢拉住江云墨: “今天天气不错,你好不容易出宫,我们出去玩吧。”
江云墨奇怪的看着秦瑜欢:“出去玩?去哪里?”
秦瑜欢想了想:“你喜欢玩什么?”
江云墨想了想:“我倒是真有一个地方想去,就怕你不带我去。”
“去哪里?”秦瑜欢奇怪的问。
“我想去——红人馆!”江云墨听说那里是靖州最大的妓院,却从来没进去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花魁长什么样。
秦瑜欢惊愕的看着江云墨:“你——你为什么要去哪里?再说了,那里都是男人去的地方,你一个女子,去不了的。”
江云墨看着秦瑜欢:“你是小王爷,怎么还不能把我带进去吗?”
红人馆,靖州城内最大的寻欢场所,有资格进去里面的都是京城中小有名气的达官贵人,所以里面无论是硬件设施,还是招待宾客用的酒水都是京城一等一的好。
老鸨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出头的女人,看到秦瑜欢走来,慌忙迎上去:“哎呦,小王爷,真是好久不见啊,这位是——”老鸨打量着秦瑜欢身边一个漂亮的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惊讶的问。这正是江云墨女扮男装,为了掩人耳目光明正大的走进红人馆。
秦瑜欢笑了笑:“红姨,我这小兄弟可是慕名前来的,不知道可否有幸见涟漪一面。”涟漪便是红人馆的镇馆之宝,也是今年刚刚当选上的花魁。每日有的是人花重金,只为见涟漪一面。
涟漪打量着江云墨,感叹道:“真是一位漂亮的公子,只是小王爷,不巧了,涟漪现在正在有客,恐怕——”
秦瑜欢皱了皱眉头:“是吗?那我只能和我这个江兄弟在这等了。”说完一包银钱在红姨眼前晃了晃,然后二人光明正大的进去了。
红姨一脸的苦瓜相,这可怎么办啊?这边是小王爷,那边是京城最有名的纨绔子弟,都招惹不起啊。
“红姨,红姨——”秦瑜欢二人还没有坐定,就听到二楼传来喊叫声。
红姨一听慌忙上去:“哎呦,王公子,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们涟漪伺候的不好吗?”
“好你的老家伙,你来看看,这里面坐的是谁?”王公子拉住红姨,把她扔了进去。
红姨定睛一看,里面坐着的哪里是涟漪,竟然是涟漪身边的丫头。
“你这个死丫头,涟漪呢?”红姨一看急眼了,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还被偷梁换柱了。
丫头有些委屈的看着发怒的红姨:“红姨,姐姐她一直都没有看见,我一直在这里,王公子进来什么话都不说,逮到奴婢就是一顿暴打。”
江云墨好笑的看着二楼的纷争,堂堂花魁竟然不见了踪迹,看样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个时候一个白面书生进入江云墨的眼帘,他正在急匆匆的往外走,江云墨笑了笑,同是女人,她又怎么会认不出那个白面书生是女人扮的。
“你在看什么?”秦瑜欢奇怪的问。
江云墨站起来:“跟我走。”
如果她猜的没错,刚才匆匆出去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花魁涟漪了。
涟漪没有内力,自然不知道身后有两个人跟着她。秦瑜欢有些奇怪的看着江云墨:“你怎么知道前面那个人是涟漪的?”
江云墨看着秦瑜欢:“你见过哪个男人有这么窈窕的身姿,还有手那么纤细白嫩的,更重要的是,她太漂亮了,就算是穿上男装也掩饰不住她倾国倾城的容貌,花魁果然不同凡响,气质非凡。
“但是,你跟着她干嘛?”秦瑜欢更加奇怪了。
江云墨还没说话,就看到涟漪正满心欢喜的看着某处,之后那里走出来一个真正的书生。
江云墨得意的看着目瞪口呆的秦瑜欢:“怎么样?”
“他们——是要私奔吗?”秦瑜欢惊讶的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
江云墨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看看,这就是了。走吧。”
刚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惊呼,是来自涟漪的。江云墨心中一惊,看着涟漪的方向。原来是红人馆的大手追了上来。
“云墨——”秦瑜欢看着脸色暗沉的江云墨,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在他看来江云墨就是一个热血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不过他就是喜欢这样的人。
“涟漪,难道这些年来,我对你不够好吗?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要逃离红人馆?”红姨痛心疾首的看着涟漪。
涟漪看着红姨:“红姨,我也不想如此,只是我赎身的钱,你一加再加,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放我走,我只好这样。”
红姨一听涟漪这么说,就气不打一处来。
“涟漪,从小到大,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就是希望你能有朝一日坐上花魁的位置,现在你可好了,花魁是当上了,却要跟这么个一无是处的男人私奔。他有什么?除了有一张好皮相,还有什么,穷酸的读书人而已。”
“红姨,涟漪的赎身钱,我们已经给够了,还希望你高抬贵手放我们走。”说话的是涟漪视作生命的男人易恒。
“易郎,你不要跟她多说什么了,我们走。”涟漪说着拉着易恒准备离开,却被红人馆的一群打手围住了。
“我今天就把你的易郎打断腿,我看你还怎么走。”红姨怒气冲冲。
“都说靖州的治安很好,我看也不怎么样啊,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逼良为娼吗?”江云墨悠闲的走到红姨和涟漪中间,看着她们。
红姨看着江云墨,又看了看江云墨身边的秦瑜欢,知道今天碰到硬茬了,只有陪笑道:“小王爷,您有所不知,这涟漪不能走啊,我可是花了重金培养她的,现在这红人馆就靠着她赚钱呢,她走了,我不久亏大了吗?”
秦瑜欢笑了笑,看着红姨,又看了看涟漪:“红姨,涟漪的赎身费用,你开个价,之后去王府去取。”
红姨吓的几乎要瘫软在地上,去荣亲王府拿钱,不要命了吗?
江云墨看着红姨:“真的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涟漪是我们荣亲王府的人了,你也不想跟荣亲王府作对吧,下场可不是很好哦。”
红姨看着江云墨,虽然心中恨死了,但是她能怎么样?再说这红人馆里的达官贵人,哪个不要看着荣亲王府,得罪了小王爷就等于得罪了荣亲王府,这个大锅,她可背不起。
江云墨看着涟漪,虽是一介弱女子,却眼神坚定。
“红姨,涟漪姑娘去意已决,你又何必苦苦抓住不放,万一她一个想不开,你不就人财两失了吗?所以我觉得,您还是拿着赎身费,放开涟漪姑娘比较好。”江云墨扶起涟漪,看着不远处的红姨。
红姨打量着江云墨,看样子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只是就这么放涟漪离开,后面又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孩子,这红人馆以后还能叫红人馆吗?
“我知道红姨在担心什么,如果你答应我离开,我会在三个月之内为红人馆调教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女子。”涟漪目光坚定的看着红姨。
“此话当真?”红姨一听有了精神。一个涟漪对于她来说就是生蛋的鸡,如果能够培养出一个跟她一样的人也不错。
涟漪点头:“我说到做到。”
江云墨有些惊愕的看着涟漪:“你——确定要这么做?”好不容易出来的,难道还要进去吗?万一红姨反口,那不是很棘手吗?
涟漪感激的看着江云墨和秦瑜欢:“多谢姑娘和小王爷出手相救,只是红姨对我有养育和教导之恩,我理应如此方能报答。”
“姑娘?”红姨惊愕的看着江云墨,唇红齿白,手指纤细,没想到她教导过那么多女子,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少年竟然是个姑娘。
江云墨笑了笑:“既然涟漪姑娘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先小人后君子,我们立一个合同怎么样?”
“合同?”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江云墨,显然不知道什么事合同。
江云墨自知说错话,慌忙改口:“我说的是字据。把你们的约定写在一张纸上,然后各自按个手印,怎么样?”
秦瑜欢点点头:“云墨说的对,红姨,我做见证人,怎么样?”
红姨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荣亲王府的人,借她一百个胆她也惹不起啊。
立好字据之后,送走红姨,涟漪屈膝跪下:“两位至此便是我的恩人了,只是涟漪身无分文,无以为报,以后就算是作牛作马都会报答两位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