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一听不高兴了,哪怕对面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这话可说岔了。现在是我的女儿受了欺负,不仅受了欺负还怀孕了,这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靖州城,以后她还怎么嫁人?”
“放肆!”江苍南虽然刻意压制内心的怒火,但是声音依旧怒气满满。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江暮雪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华琅炎的。
刘姨娘看着江苍南铁青的脸,不再说话了。
华于晋皱着眉头看着始终都没有说话的江云墨。这件事情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江云墨。当初是他一定要让江云墨嫁给太子,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
“云墨——”华于晋轻轻唤着江云墨的名字。
江云墨抬起头,环顾四周,竟然没有看到华离然。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让他看到自己这狼狈的场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艰难开口:“皇上,要不这桩婚事——就此作罢吧。”她还能怎么说?大婚当日,自己的亲妹妹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所有人,她怀的孩子是她丈夫的,她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抬起手,把沉重的凤冠摘下,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把金丝银线嫁衣脱下,叠好,依旧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云墨——”江苍南自知愧对云墨,满眼心疼。
江云墨勉强扯出一抹微笑:“爹,你保重!”在这场闹剧收为的那一刻,她早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过自己的生活。一人一马,浪迹天涯。
“云墨——”华琅炎的脸色极为难看,他想拉住云墨,却被云墨躲开了。
“太子殿下,也许我们的缘分仅限于此吧,希望你以后觅得良人。”江云墨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与失望。
只是她依旧没有抵挡住这重压,腿脚一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没有狼狈的倒在地上,而是秦瑜欢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他满眼的担忧掩饰不住。
“小王爷,带我——离开这里吧。”好难堪的局面,她始终不擅长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秦瑜欢点点头:“好!”虽然他天生爱玩,但是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有自己的立场的。更何况是江云墨的事情,为了江云墨他可以得罪整个皇室,那又如何?
华离然愧对江苍南,只是眼下这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苍南,你看——”
江苍南看着肚子挺着肚子跪在殿前的江暮雪。这个女儿,他一直都认为是一个知书达理,恪守礼节的孩子,可是现在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真的是让他难堪至极,也让整个镇国将军府在靖州城成了笑话。
“皇上,我自己的女儿,自己会管束,臣就此告退。”还能怎么样?难道要在殿上把她打死吗?毕竟都是自己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刘姨娘一看这怎么能行,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以后江暮雪在靖州城,在将军府是待不下去了,就算是赖,她也一定要赖在皇宫中的。
“皇上,皇后娘娘,此事如果就这么了了,以后还让我家暮雪怎么做人?请皇上,皇后娘娘,一定要为我家暮雪做主啊。”刘姨娘匍匐在地上,声泪俱下。
华于晋叹了口气,虽然他平日里对这个刘姨娘并不待见,可是她说的是事实。未婚生子,就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苍南,这——不如先将暮雪留在宫中吧,待孩子生下咱们再从长计议,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皇室子孙,你看呢?”华于晋商量的口吻看着江苍南。他知道江苍南性格耿直,说不定回到府内,会把江暮雪软禁起来。
江暮雪抬起泪眼看着华于晋,又看了看身边冷若冰霜的华琅炎,她试着拉住华琅炎的手,却被他甩开。
“父皇,母后,将军,今日之事,全是我一人之过,我甘愿受罚。江暮雪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认,但是如若想让我把她纳入后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华琅炎的声音如同数九寒冰,划拉着江暮雪的心,她跌坐在地上,看着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炎儿——”华于晋皱了皱眉头。
江苍南看着华琅炎:“如若当初你不被色蒙蔽了双眼,又怎么会有今日之祸?”
愤怒之于,他也顾不得君臣之礼了。
“哥哥——”江曼华慌忙走上前来,挡在华琅炎和江苍南跟前,生怕江苍南一怒之下伤了自己的儿子。
江苍南看着自己的妹妹,一声叹息:“罢了!就当我没有生过这个女儿罢了,暮雪,今后,你是死是活都是你的事了,我们走!”
刘姨娘虽然不放心,但是好歹让暮雪留在了宫中,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江云墨仅穿着薄薄的衬衣走出皇宫,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虽然有秦瑜欢披在她身上的斗篷,可是依旧抵挡不住她内心的寒冷。
“小王爷,今天谢谢你,不过我们——就此别过吧。”江云墨看着秦瑜欢说。
秦瑜欢有些惊讶的看着江云墨:“你——要去哪里?”
江云墨笑了笑:“我想先回将军府了,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是?只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把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展示在你面前,这真的是太——尴尬了!”
她的强颜欢笑秦瑜欢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现在也许让她一个人待会是最好的选择。
“好!如果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来荣亲王府找我。荣亲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秦瑜欢握了握江云墨的手说。
江云墨含笑点头:“好。”
回到秋梨苑,江云墨换上一身衣服,依旧是女扮男装。收拾了一些东西,打包好之后。便来到后院的马厩。那匹棕色的汗血宝马此刻已经长大了许多。
她抚摸着马背:“今后你就要和我一起浪迹天涯了,开心吗?可能没有在这里伙食好,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饿到你的。”
皇宫内,当华离然知道今天的闹剧之后,已经是深夜了。他把自己灌的烂醉,不过是不想看到江云墨穿上嫁衣加入皇宫的那个场景罢了。 醒酒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蒙绍看着华离然:“七皇子,这可如何是好,云墨姑娘应该很伤心才是吧?无论是宫内还是将军府都乱作一团了。”
华离然脸一沉,他什么都没出冲出了梅苑。
镇国将军府正如蒙绍说的那样乱做一团。江苍南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于刘姨娘教女无方,一顿斥责之后,禁了她的足。
“爹,事情已经发生了,您现在就算追究责任也于事无补了,还是去看看云墨怎么样了吧?”江慕扬叹了口气说。
江苍南看了江慕扬一眼:“你去看看吧,顺便——安慰她一下。”做爹在这个时候竟然显得那么无能为力。
华离然站在秋梨苑,却没有看到江云墨。一切都规制入场,却没有了江云墨的影子。他的心沉了下去,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
“七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慕扬惊愕的看着秋梨苑里的华离然。
华离然回国身子看着江慕扬:“她不在了。”
江慕扬心中一惊:“七皇子,什么意思?”
“她离开了将军府。”华离然轻声说。
“离开了?怎么会?将军府是她家,她为什么要离开?”江慕扬说话间,打开衣柜,果然,里面的衣物少了一些,还有一些随身的物品都不见了。
江慕扬跑了出来,来到后院的马厩。
“小棕马——不见了!”江慕扬对随之跟上来的华离然说。
华离然的拳头紧握,面容清冷,她竟然逃跑了,仅仅是因为别人的过错,却自己逃跑了。
“七皇子,这——这可如何是好?云墨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她不会想不开——”江慕扬有些着急了。到底是一时想不开外出冷静几天,还是——
华离然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少爷,老爷命小人叫您去前厅。”江慕扬原本是也要追上去的,只是突然有下人来叫自己。
来到前厅,江慕扬奇怪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站着的一人,衣着华贵,身材修长,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那人转过身来,含笑看着江慕扬。
江慕扬吃惊的看着那人:“凤孤容!”
被叫做凤孤容的男子笑了笑,一双桃花眼格外醒目:“慕扬兄。”
凤孤容是江南凤家堡的少主,现今凤家堡的主人是江苍南的连襟.民间有个传说,江南凤家,富可敌国。但是凤家生性淡泊名利,所以一直待在凤家堡,不曾外出。但凡凤家的人,绝不做官,也不和朝廷中人有任何瓜葛,所以凤孤容很少和身为镇国将军府的姨夫来往。
“你怎么——来了?”如果不是出了事,他会更高兴。
凤孤容笑了笑,所谓“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看着这笑容,就连女子也自愧不如吧。
“慕扬兄,孤容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凤孤容看着江慕扬。
江慕扬有些奇怪了,说凤孤容从小泡在金山银窝里也不为过,有什么事能让他求人?
凤孤容看江慕扬不说话,挥了挥手,后面的小厮,少说也得有十几个,两人一行,都抬着大箱子走进来。
“孤容,你这是——”江慕扬更加不明白了。
许久未说话的江苍南叹了口气:“慕扬,孤容今日前来是要提亲的!”
江慕扬就更加惊愕了:“爹!提亲?提什么亲?跟谁?”
凤孤容让小厮们把箱子放下,看着江苍南:“姨夫,早些年我说过,待到表妹成年,我定会三媒六聘,将表妹娶回凤家堡,做少堡主夫人,便是以后的当家主母,也做得。”
显然一路走来,他并不知道江家和皇宫那些糟心的事情。
江慕扬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孤容,这件事情,恐怕你不能如愿了。云墨她——她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