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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人命轻微

看到那张脸武霖王相信自家儿子是真的喜欢她!

不过也生气柏司闵沉迷女色,女子问声转过身,举手投足散发着迷人的气质,却被武霖王气势压迫,水眸里氤氲着恐惧,“你是谁?”

武霖王瞪着她,“金锡朝人?”

见来人轻易识破自己身份,楚惜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没错,我是金锡朝烟柳镇人。”

接下来楚惜晶讲述了自己被柏司闵掳来的经历,竟是年初柏司闵去边境历练时带回来,这事居然瞒了那么久!

武霖王离开之前,告诫柏司闵:“不要惦记蟠龙扣,否则,你还没有拥有蟠龙扣的资格,哪怕你是我中意的继承者。”

柏司闵暗自心惊。

安排了楚惜晶住在寒鸦阁,一处隐蔽的院落,特派了新的婆子给照顾,很快姜嬷嬷就私下里请见武霖王。

告诉武霖王,楚惜晶肩头有一诡异符文烙印,正是金锡朝王室中人身份的象征,武霖王心底震惊。

森暗的烛光下,武霖王负手背对着门,嘴里念念有词:“很好,本王或许可以拿她与金锡朝交换一些宝贵的东西。”

柏司闵在得知武霖王不会杀楚惜晶的消息后,松了口气,他冷静下来,细数事件发生的脉络……自从他嫁祸洛拂香偷蟠龙扣,他就倒霉了,这绝不是偶然,可他又拿不出洛拂香反击的证据。

嫁祸洛拂香的那枚蟠龙扣,是他从东阳斋雕刻高手那里定做的,他床下的那枚被松桂塞进来的玉佩,明显也是出自东阳斋!

可是松桂这个臭娘们死活不吐口,疯疯癫癫说出一整句逻辑正常的话来。

玉佩是假的,武霖王知道,也一定会找到造假之地,他是武霖王的儿子,自然是被袒护的对象,但洛拂香呢?她为什么不被追究?

柏司闵看不懂自己的父亲。

早上洛拂香心里强烈不安,差软红跑腿熬安神汤,路上碰到小厮抬着麻袋出了后门,遂多了心眼,不小心撞上去,麻袋砸在地上,露出一条紫青的胳膊,小厮当然不敢声张,赶紧收把胳膊塞进去,赔罪后匆匆逃离,被软红拽住。

“你在干嘛?不告诉我休想离开。”

许是想到泄密的后果,小厮强硬打掉软红的手,想强行离开,结果被软红撒了迷糊粉,差点站不住,软红趁机打开麻袋一探究竟,竟是一看就知道死前遭受凌虐的松桂!

松桂的好衣料衣服半遮半掩搭在脖颈侧,软红自是清楚此女是柏司闵的通房丫鬟,许是触怒主人被处死。

问了小厮,知道死者叫松桂,软红忙不迭回去禀报。

熟料,得知松桂死了的洛拂香步步后退坐在椅子上!是她害了松桂,她没想让松桂死,她送给松桂的包裹里撒了魂靡散和春虫膏,魂靡散可致幻,令人沉浸在心中执念里,春虫膏则可以吸引虫蛇,两种药混合,会令身体虚弱的人失去神智!

当初笃定松桂顶多被贬去庄子上不会丢性命,她才愿意利用松桂报复柏司闵,没想到柏司闵会把气出在松桂身上!还残忍凌虐致死!

她造孽了,间接害死了松桂,这让她良心难安!

软红擦去洛拂香清泪,安慰道:“逝者已去,世子妃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心,没得哭坏了身子。”

洛拂香摇摇头,“到底是一条鲜活的人命,人生人养的,若是她母亲知道自己的闺女死了,怕是肝肠寸断了。”

软红镇静说:“松桂是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她没有父母。”

“那就给她买口好棺材厚葬吧。”洛拂香拭泪。

直到柏司凉当差回来时,洛拂香还蔫儿蔫儿躺在榻上看书。

柏司凉爬到床上,洛拂香将书往枕边一扣,闭眼睡觉。

柏司凉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妻子不对劲,靠近环住她的腰,洛拂香又往里面缩了缩。

摆明的不待见。

柏司凉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夫妻有事当面说,你这番作态倒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洛拂香身子一僵,没转过身,幽幽说:“如果对人的死难过愧疚也是小家子气,那这时间得有多薄凉啊。”

“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心疼一个奴婢。”他凑近她的耳边。

洛拂香猛地转过身,与他对视,眼中失望又无助,唇亡齿寒,她失望的是,柏司凉居然如此轻视人命!

“我十四岁上战场,当过小卒,也当过将军,一开始就让我在伙房里杀鸡,我不服气,直到一天元帅中了调虎离山计,敌将攻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加入战斗,面对残肢断臂我真的很害怕,可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杀人。”

“由于没经验,我差一点被敌将削了胳膊,还是平时一个铺的兄弟救了我,却被敌将拦腰砍断,我被仇恨迷失了双眼,杀红了眼,好在我武功不差,最后杀了敌将,背后中了一箭,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我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有时候,不想伤害别人,却预防不了别人伤害你,从那之后我被元帅提为步兵校尉,真正上战杀敌,我也可以管理独立的一批小兵了,有一位小兵瘦弱胆小,经常被兵卒们取笑哭,我同情他,是以让他伺候我起居,就这样我们关系日益密切,有一天他被另一位校尉怀疑是敌军派来的奸细。”

“我立下军令状,竭力保下他,却还是被他一刀戳进后心,若不是位置偏了,我怕是活不到现在,恢复行走能力后,我依言被承担下违抗军令的两百鞭,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军医说我的伤势可能以后都上不了战场,元帅怜我一片赤诚,免了最后的四十鞭。”

“如今我身上疤痕遍布,全是当年鞭子留下的,再无一人能伤我。”

听完柏司凉的经历,洛拂香很难不动容,她非常憎恨背叛,当初她也是死在了贴身丫鬟紫楠的手中,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指使的,为了查清楚真相,她只好把紫楠留在身边。

这种被亲近人伤害的经历让她产生了共情。

柏司凉以为洛拂香还在生气,扯着她的手拉开了衣襟,身上遍布交错的疤痕宛若老树皮,可怖且心惊,有些伤口被牵扯动,还在流血,她的手不小心触及红色的里衣,有的部分竟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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