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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生死一线

翌日。

柏司凉竟赋闲在家,她醒来习惯性地手探探一旁的被子,柔夷被裹在温热掌中……她睁眼,可乐坏了,“世子,你怎么没去当差?”

柏司凉眨了眨眼:“怎么,你很希望我去?”

洛拂香脸一红:“我只是习惯孤独了。”

“那我以后常常抽时间陪你好不好?”他将她揽进怀里,左手抚过她软香的发,缱绻目光似看待猫儿。

洛拂香心下一暖,“好。”

早早收拾了去请安,翁采筠比任何人都早到,洛拂香心里心里一沉,看来翁采筠还没放弃,想在蒲月瑟面前表现得乖巧,果然,吃饭的时候,蒲月瑟开口,“凉儿,采筠想去文院山拜会恩师,我放心不下,就由你护送吧。”

闻言,洛拂香和柏司凉均是动作停滞,只不过柏司凉表现得更自然,他视线与翁采筠交汇,瞧见翁采筠眼里的期待和羞怯,不忍拒绝,微笑:“好。”

然后他转头对洛拂香说:“娘子也一起去吧。”

“娘子”一句话把洛拂香胡思乱想的意识拉回来,看来柏司凉是迫不得已才答应。

翁采筠脸色微沉,虽然早就预料洛拂香会死皮赖脸跟上来,不想竟是柏司凉亲自邀请,柏司凉叫洛拂香“娘子”,他们……亲密得让她嫉妒!

翁采筠帕子差点搅烂。

膳毕,翁采筠追上柏司凉的步伐,“司凉,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看!”

一块剔透紫玉。

“这么客气?”柏司凉接过紫玉。

翁采筠颇像可爱的小狐狸,“司凉喜欢吗?”

柏司凉点了下头,“嗯。”

“那我帮你挂上吧?”说着就拿起紫玉去碰他的腰带。

一旁的洛拂香干站着,这一幕刺眼得慌。

“走吧。”柏司凉似没察觉到妻子的小情绪,大步往门口走。

这时候翁采筠落后面了,和洛拂香并肩走,她轻声告诉洛拂香:“虽然我不一定嫁给柏司凉,我也不会放弃他,哪怕就那样陪在他身边。”挑衅的眼神颇有气势,看着貌美柔弱,可洛拂香知道,她有野心,她的身体里藏着一只狮子。

翁采筠带了一些包裹上马车,柏司凉问:“你带这些干什么?”

翁采筠:“我给一横师傅带的塞外珍贵药材。”

“你还真是面面俱到。”柏司凉说。

被夸赞了,好开心,翁采筠得意:“那是,好歹我自幼拜在一横师傅座下,怎能搪塞?”

虽然不知道一横大师是谁,看在柏司凉敬重的样子,应该名望不低,洛拂香不问,免得给翁采筠机会羞辱她。

可人家翁采筠是个随时都能找机会的人,“世子妃,看你求知的样子,你不会连一横师傅都没听说过吧?”

你哪只眼看到我有求知欲了?洛拂香佩服翁采筠睁眼胡扯的功力,她尴尬一笑:“我又不学武,自然是不知道的。”

“谁说我师傅只会习武了?他懂得可多呢,他会测算,在书画棋以及佛理上皆有造诣,还有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才能,听闻世子妃自幼被后母囚禁在偏僻小屋中,没受过教化,能识文断字实属了得……对不起,我是不是戳中你痛处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你介绍给我师傅,兴许他会愿意教你点什么,说出去也能蹭蹭热度,这样啊,那些人就不会议论你配不上世子了。”

洛拂香气得咬牙,不想理对方,但沉默只会让对方更得寸进尺,而且也会给柏司凉自己在生气的印象。

翁采筠故意用了“那些人”,就是为了勾起洛拂香的猜测,让她意识到自己被人传闲话,这里没个范围,更让人瞎想,如果洛拂香是别人,定会想到妯娌之间嚼舌根子,或者丫鬟们在说她坏话,总之,任何一个人知道别人讲自己坏话都会心里不痛快。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既然世子当初愿意娶我,想必也是因为看中我某种特质,别人我不管,世子喜欢我就成。”

小样,把你能的。

翁采筠:“但就算王府接纳了世子妃,作为贵族女子要明白一个道理,不是嫁进高门就可以高枕无忧安享荣华了,身在其位,谋其职,成为丈夫的助力责无旁贷,不思进步怎会长久?”

“郡主又怎知我不进步?每个人擅长的领悟不同罢了,处理中馈事物保护家宅安宁,一样是助力。”

“够了。”柏司凉一副不愿兽其扰的模样。

视线扫向翁采筠和洛拂香,他揉了揉太阳穴。

翁采筠:“司凉哥哥你是不是嫌吵?”

你这不废话?本来就是你先开口巴拉巴拉。

洛拂香沉默,她绝不会让柏司凉讨厌自己。

文院山顶上,离一横所在的潜龙寺还有一段距离,依照规定,马车不可再靠近,来者需一步步走过去,大概需要五盏茶的时间,亲自步行方显诚意。

文院山本就山美水美,此间虽地势陡峭,平坦处分有小溪流缓缓而下形成瀑布,带来许多鱼虾,翁采筠重游故地,倍感亲切,拉着柏司凉:“司凉,你看那儿!”她指了指小溪:“那个小溪里有肥霓鱼哦!可好吃了。”

柏司凉无奈,“你就知道吃,佛门前杀生可不好,你就不怕你师父骂你?”

翁采筠傲娇说:“正是我师傅为我开辟的小溪,当初我不懂事,闹着非要吃虾,师傅无奈开了条小溪,我在文院山吃了七年荤,师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是你师父疼你。”

“可不嘛,你们不用担心,我师傅那么久不见我肯定想我了,才不会在意我吃他的鱼呢。”

于是就徒手过去溪边捉鱼。

柏司凉自然不能干看着翁采筠一介女流自己捉鱼,过去帮忙,看着翁采筠和柏司凉一起有说有笑,洛拂香看不过眼,过去监视他俩,想着快点捉鱼,不给翁采筠机会揩油。

她第一次见到水里的鱼,还挺大,足有一岁孩童那么高,看得她稀罕,鱼也激灵,到处翻腾,甚至跳起来用鱼尾甩她的脸!

“哈哈哈!世子妃,这里的鱼颇有野性,要不我来帮你?”翁采筠取笑。

言下之意,便是洛拂香无能,连鱼都捉不到。

忍不下被人奚落,洛拂香今天就要露一手!

她发狠可抱住那滑溜溜的鱼,翁采筠看不过去要来帮忙,“世子妃,您不能那么粗暴,鱼会生气的,我来吧。”

说着就过来抱鱼,洛拂香不给,她的劳动成果才不给翁采筠,不料这鱼也忒野性了,离了水好像马力更足,使劲儿要冲出她怀里。

如果让它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洛拂香急着离小溪远一点,这样鱼也扑腾不会去,而且这周围石头上长了不少青苔,容易摔个狗吃屎。

翁采筠执意要来帮忙,看似热情,洛拂香还是不情愿,不料柏司凉说:“给她吧。”

洛拂香这才不甘心将鱼交出去,在柏司凉看不见的角度,翁采筠推了洛拂香一把!洛拂香脚下一滑不慎摔空,身后是万丈悬崖!

柏司凉飞身过去救,翁采筠也恰好脚滑,在柏司凉的角度看,是翁采筠为了救洛拂香而不顾一切,他本能拉住翁采筠,然后将她身子往旁边一甩!翁采摔倒在平地上,柏司凉再救洛拂香却已晚了,只能看到人影逐渐缩成一个点!

“洛拂香!”柏司凉后悔地大吼,之后红了眼……

翁采筠在边上抓住他手臂,一副伤心愧疚梨花带雨姿态,“对不起司凉,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抓鱼,不然世子妃也不会好胜心切,然后脚滑……”

柏司凉闭上眼强忍悲伤状,眼角划过清凉的泪,他好像被抽干了灵魂,木呆地说:“不全是你的错。”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翁采筠嘴角浮起达到目的的笑容,洛拂香,你不要怪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抢走我看上的人,柏司凉只能是我的。

洛拂香只觉得身体不断下落,失重的感觉是那么地糟糕,她料到自己会粉身碎骨,但这落个没完的感觉实在太没安全感!

她下落的一瞬间,分明就看见翁采筠对自己恶毒地笑,她才明白,自己踩进了狐狸的圈套,如果不是翁采筠临时滑了那一跤,柏司凉兴许救自己还来得及,或者柏司凉选择救她,那么掉下去的就会是翁采筠。

很显然,翁采筠对他更重要,证明他喜欢翁采筠。

柏司凉,如果不爱,就别伤害,既伤害了,来世必报。

“嗵!”

万里高空下,平静的水面激起晶莹的水花,涟漪渐渐平复……

远处,两人策马缓缓前行。

分别是两个男人,骑白马的一身银色雪绸窄袖修身长袍,外罩黑色披风,骑枣红马的米白色长袍,打扮自不比银袍男子华贵,看起来像随从。

二人都目睹了有东西坠江,毕衡没有提醒,他家主子不是多管闲事的主,只当没看见就是了。

不料姑苏挚突然夹马肚子加速朝岸边去。

“王爷,等等我!”毕衡不知道自家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偶尔也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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