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半年之后的帝氏赐血戚云心中早已有了计划,现在他身体中的冗杂血脉会自发被七彩斑斓火净化,按照这个进程他只要勤加修炼三个月,便可破关到三等上人。
自从金乌啄瞎了丁永海的眼睛后,戚云发现这小东西对啄食火焰格外热衷,而且每次啄食完火焰之后,金乌都会休眠片刻。
有一次戚云来了兴致,连续给它喂食了三天七彩斑斓火,这小东西便直接昏迷了,睡了三个月愣是一丝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前三个月,戚云每天都在对着秀女峰练习裂云刀法,原本与青云、天柱相比,秀女峰能排到第二高,三个月之后秀女峰只能屈居第三了。
经过三个月的训练,戚云的裂云刀仍旧没有步入劈山的境界。
这一天,戚云挥动手指,正在对秀女峰挥汗如雨,老长老不知何时出现他身后。
“你这指法很是玄妙,从何处学来的?”
老长老的一句话将戚云从忘我中解脱出来,他捡起地上的白色长袍,将浑身古铜色的肌肤遮挡起来。
“自从被丁兴采打伤后,我就有很多事记不起来了,这指法就好像我一出生就知道修炼方法一样,为了应对帝氏赐血,便拿过来练了。”
“当年我与韩东仙也有过一面之缘,见过他的裂云刀法,我觉得你的指法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用体内的气调动自然中的气。
这指法你练的不错,勤学苦练的话,假以时日说不定会超过你自身的境界也说不定。”
“只可惜我不得法啊,一直都是在用蛮力。”
戚云掏出口袋里的野果,在衣襟上擦了擦,丢给老长老一个,自己啃了一个。
老长老吃了一口果子,两人坐在石头上肩并肩的说:“你还是没能得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就拿这气来说也有很多种属性。
比如地泽万物那叫生气,柔和而悠长。将死之人身体周围会缠绕一股死气,阴郁沉闷。太阳初升,万物蓬勃复苏,蒸蒸日上,那叫朝气。
我相信你也实打实的感受到过这几种气,只是气这种力量神秘而又隐晦,所以经常被人忽略。”
戚云仔细一想,世界上确实有这么一种类似于气的东西存在,真去感受的时候难以发觉,不去想的时候又觉得时刻环绕在身边,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师傅,您觉得我这指法如何才能更进一步呢?”
“你这气就像是从肺中呼出去的气一样,你说他算什么?说白了就是力气罢了,所以你才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南辕北辙,用的是一股子蛮力气。
你想要有所进步,就要给自己的气加上一种属性,那种如同生气、朝气甚至是死气一样的属性。”
“师傅,您之前说的韩东仙,他的气是什么属性呢?”
“他……”每当提起韩东仙这个名字,老长老都会不自觉的颤抖一下:“韩东仙的气是一种霸气,一种连帝王都压不住的霸气,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听到了这话,戚云陷入了沉思,想要给气加上属性有谈何容易,这东西是要靠悟的。
这一夜,戚云没有回洞府,而是盘坐在秀女峰上感受着天地之间流动的气。
山间猛虎咆哮,自有一种让人颤抖的戾气。面对强敌仍然拔刀亮剑,那是一番勇气。兵家攻城拔寨、一往无前,无不透露出一种士气……。
这一夜戚云没能给自己的气加上一种属性,但他懂得了以气识人,有人虽年近不惑却一脸稚气,有人和颜悦色却能透露出一股杀气,想要了解人的本质就不能单看外表,能抓住一个人的气才算拨开一部分云雾。
戚云依旧每天削着秀女峰,晚上回去之后开始琢磨自己的卷轴。经过三个月的不懈努力,终于画出了四张卷轴出来。
这还不算什么,三个月的时间里,戚云竟然将帝氏印章和防伪纹络也模仿个七七八八出来,一般人用肉眼肯定分辨不出真假了。
“师傅,我的妖血你帮我准备好了吗?”吃饭时,戚云突然问。
老长老随手从腰间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青色玻璃瓶子。
“喏,在这呢。”
戚云接过瓶子后,将其系在自己的腰间。
“这是什么妖兽啊?”
“丛云山的地狱花爪红,妖兽图鉴血统排名第十七位,十一年前被我遇到了一只幼生期的,才勉强得到这妖血。”
老长老一边扒拉碗里的饭一边平平淡淡的说,仿佛这是一件不值得夸赞的事。
戚云是看过妖兽图鉴的,这世界上前一百的妖兽血统都是极其难得的,老长老看似随意的一掏,实际上是把棺材本拿出来了。
戚云心中一阵酸楚,他哽咽道:“师傅,你放心,等你有一天老到不能动弹了,我一定把你伺候走了。”
“放屁。”洞府里一阵锅碗瓢盆破碎的声音,老长老追杀了戚云好久才算罢休。
回到洞府之前,戚云对紫砚说:“紫砚,我要闭关三个月,无论什么事都不要来烦我,饭菜放在门口就好,我会去取。”
“遵命少爷。”
三个月的时间对于戚云来说好像转瞬即逝一样,实际上外面的世界早已焕然一新了。
天柱峰山脚下的山体被掏出一个巨大的窟窿,那是青云丁氏的监牢,十恶不赦的恶徒,家族里犯了错的子弟都会被关进去,一旦进去了就一辈子别想出来。
每天都会由丁氏子弟往里抛洒食物,监狱里的犯人就像一只只抢着吃食的猪一样拥作一团。
但是三年前这种情况好些了,监狱里来了一个叫丁狂人的家伙,没人打的过他,从那以后其他的犯人只能抢丁狂人剩下的食物。
为了带他出来,二当家、三当家一起过来,最主要的是怕一般弟子压制不住丁狂人,万一有个纰漏,败坏的是青云丁氏的名声。
这个丁狂人浑身上下缠绕着灰色的麻布外衣,与其说那是一件衣服,不如说是一块布围在身上。
他露在外面的身体沾满了灰色的尘土,满头的长发黏连在一起,即便是街头要饭的乞丐都比他干净不知多少倍。
丁狂人目光坚定,无论看见谁投射出去的都是一股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在去往青云峰的路上,二当家丁永山已经为丁狂人讲述了放他出来的目的,并且嘱咐他要好好表现,争取立功。
丁狂人一声不吭的跟在二人身后,冷不丁的蹦出一句话让老二老三不寒而栗。
“杀了你。”
到了家主的房间后,二当家三当家识趣的退下了,给这父子二人留下了足够的私人空间。
家主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就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可十二岁以后,这孩子越来越嗜杀,即使是同门师兄弟被他打成重伤的都大有人在。
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儿子,家主的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
“你,你过得还好吧。”
他不知道的是,在泥犁狱这几年,丁狂人已经越来越不正常了,一句话里蕴含的词汇量少之又少。
“杀,杀了……。”
家主万金之躯,丝毫不嫌弃丁狂人身上的肮脏,像一个慈父一样将儿子揽入怀中。
“狂人,爹也是没办法啊,不把你关进泥犁狱,我没法向大家伙交代啊,呜呜。”
家主是真情流露,哭得一塌糊涂。
丁狂人的眼角也流出了泪水,他的声音悲伤极了,触景生情的他只会用三个字表达自己的情感:
“杀了你。”
如果用他说话的语气说出“我想你”三个字,绝对柔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