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十位听到了侯杰的名字,戚云不禁啐了一口:“侯杰那狗一样的东西居然能上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丁岚莞尔一笑道:“毕竟是前十的家族,排名时总要顾忌一些颜面,涵龙关的人中途弃权,没法位列前十,玄霸侯府的人又不知所踪,否则的话是绝对轮不到侯杰这个跳梁小丑的。”
戚云在心中暗笑,原来丁岚还不知道那日被他斩杀于山坡之上的四人是项氏的人,否则她也不会说玄霸侯府的人不知所踪了。
“如今新一代的实力排名就代表着若干年后各大氏族的排名,相信家主见到你排名第九一定会很欣慰的。
只是这西郡霍氏怕是要没落了,连前五都没进去,将来地位定是一落千丈了。
这次弘农杨氏的表现颇为惹眼,居然有两人排在前五之列,实力直逼帝氏啊。”
不光丁岚这样,现在所有客栈中休息的氏族子弟都对新人排行榜津津乐道。
“听说了吗,这次帝氏赐血青云丁氏可谓是最大的赢家,不但得了妖血,还有一名弟子杀入新人榜前十位。”
茶摊前一个小氏族的子弟们围坐在一起,开始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一旁的一个公子模样的同伴用折扇敲了说话那人的脑袋一下:“你傻啊,青云丁氏若没人排进新人榜,又怎么可能得到妖血呢,对了,那小子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丁小楼,据说还懂得咒文呢。”
……
就这样,在正主还不知晓的情况下,丁小楼这个名字传遍了大街小巷。
戚云被排在第九位主要是因为他是个三等上人,要是帝氏知道他不光灭了云氏,还灭了排名第十的玄霸侯府,那新人排行榜的前十位就要重新洗牌了。
到了午饭的时间,丁永山和三当家丁永寿对戚云可谓是关怀备至。
“给,小楼师弟,尝一口金丝燕的燕窝,大补,对你的眼疾有好处。”
“还有这个,尝一口天山雪莲粥,对失明有奇效。”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像双簧一样。
戚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丁岚说:“你还记不记得新人排行榜了,那里面为什么没有罗裳云的名字?”
“是越岭罗氏的罗裳云啊,今早罗家把丧都发完了,听说死在皇家围场里了。”这几日下来,丁永山已经发展出了一条完整的消息网络,帝都里的大事小情没有能逃脱他法眼的。
“不应该啊,罗裳云的实力接近六等巅峰,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死掉呢?”戚云用两根手指来回的摩挲这下颚,本就立体的下巴被他越摸越大。
“我的傻师弟,你做什么梦呢,我活这么大岁数从未听说有人二十岁以下,境界能接近六等后期的,就连当年的琴帝也只是在二十岁生日那年破关至六等。”
丁永山嘴里嚼着燕窝,大口大口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是真的爹,那个罗裳云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还背着一个小孩,我们都是亲眼看见的。”
听了丁岚的话,丁永山感叹真是女生外向,这还没怎么样呢就知道向着丁小楼说话了。
“不可能,要是遇到了六等后期,你们怎么还有命在这里吃饭?”
“是小楼师叔拦住了他,我们才得以脱险的。”丁岚有些激动的说,她害怕别人误会自己,更害怕别人说师叔吹牛。
“你,就你,虽然小楼师弟你立了功,但是吹牛也要有个限度,三等上人在六等后期眼里就是渣渣。别想了,一会儿兴采回来了我问问他,真是的,年轻人嘴里没个把门的。”
丁岚在桌子下踢了丁永山一脚,她娇嗔的说:“哎呀爹!”
说曹操曹操到,丁兴采一脸憔悴的从门外进来,见除了丁狂人之外,其他人都在吃饭,他便搬了椅子过来。
煎饼卷大葱,丁兴采吃得津津有味。
“兴采,帝氏叫你去都问什么了?用了这么长时间。”三当家丁永寿问。
“先是问了问在皇家围场里的遭遇,又翻过来调过去的问凉山马氏的事,因为有诸葛氏作证,凉山的罪名是坐实了,我听说帝氏要灭了马家。”丁兴采嘴里还有煎饼大葱,他含糊不清的说。
“哼,真是罪有应得。”丁岚道。
“对了,师伯,有件事我想跟大家说一下,是关于大师兄的。”
所有人朝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丁兴采便将从诸葛氏那里听到的,关于丁狂人反杀同门的事说给众人听了。
他说完,所有人的低下了头。
三年来,谁也无法想象到泥犁狱中丁狂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尤其是丁永山和丁永寿,当年的恨铁不成钢全都转化成了怜悯。
“吃完之后咱们尽快带着妖血回家吧。”丁永山道,他再不愿丁狂人多忍受一刻这种不白之冤了。
戚云只能感受到生命体内的气,在他的意识内无所谓琼楼玉宇,无所谓市井喧嚣,有的只是或高或低,或远或近,来来回回移动的气。
有人的体内蕴含着生气,这种人定是长寿之人,有的人体内蕴含着杀气,这种人最是危险。
就在丁岚帮他收拾东西时,戚云倚在窗口,一团黑色的气在人群中来回移动,那种气有别于一般的气,是一种戾气,一种杀人无数的戾气。
当戾气的主人路过楼下时,戚云能够感受到那团戾气的主人停顿了一下,并且抬头看了他一眼。
仅仅对视一眼,便好像过了千年万年。
戾气的主人又将视线收回到前方,继续赶路了。
不知为何,戚云总觉得这股气似曾相识,像在那里见过一般,以至于那人走了很远他还在盯着人家看。
“你在看什么,小楼师叔。”丁岚已经把戚云的应用之物收拾好了,见他望着远方出神,便凑了过来。
“没什么,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
楼下马车已经备好了,戚云拄着青竹仗,牵着丁岚的手走上了马车。
丁氏所有人坐好后,丁兴采赶着马车向城外走去。
“我觉得咱们尽早离开帝都这个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丁兴采赶马车时嘴一时也不闲着:
“我在旋察廷接受盘问时听说了一件事,据说帝都连续几天出现氏族子弟死亡的案子,而且死亡的人都是银色血液,都是血尽而亡,为了这事蝙蝠山的人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如果所有矛头都指向南宫氏,那恰恰证明凶手不是南宫氏,他们兄弟不像那么傻的人。”丁岚的声音从马车帘子里面传出来。
“嗨,管他呢,反正咱么也要离开了,远离帝都这个大漩涡。”丁兴采靠在车门口,将斗笠盖在脸上,任由马匹自行向前奔跑。
“咱们家得了妖血,以后要遇到的麻烦还很多,会有许多氏族拉拢咱们,但更多的还是排挤,不过你们记住一句话,天塌了个高的顶着,师叔师伯们顶不住,还有家主和长老呢。”
丁永山的话在官道上渐渐消散,马车卷起烟尘向路的尽头驶去。
帝都内,漠北陈氏也安排好了马车,她们家参加帝氏赐血的四人都是女眷,还有一个小仆从,平日里跑跑腿,看看行李。
陈玉珑对着身边的同族妹妹说:“告诉冬小子,不用什么东西都收拾着,捡贵重的就行,其余的回家之后重新置办。”
一个身穿灰色麻衣的少年露出一脸天真灿烂的笑容,搬着一只酱色的大箱子从客栈里走了出来:“放心吧,大小姐,贵重的东西一件没落,都收拾好了,咱们可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