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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仙人抚我顶

说书先生走之前给王遇留下了一份地图,那是一份整个秦国的地图,上面很清晰的标注着秦国的每个地方。

王遇连忙去敲隔壁玉珑的房门,将自己已经有了秦国的地图的消息告诉了玉珑,久不见笑容的玉珑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王遇和她道了一声晚安,就再次回到自己的屋中。

夜已经很深了,奔波了几天,终于碰着床了,躺下的王遇几乎是挨着床就睡着了。

那是个有些熟悉的梦……

王遇梦见自己醒来,推开门——王垛村!

回来了吗?那个世界,连山洞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吗?

王遇却又能感觉到自己的不一样,他的神念,他的藏山都在……他甚至能感受到巽二在太空外高悬。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王遇心中冲满了困惑,他走出去,和之前一样,沿着那条路走。很快,他看到了函谷关。还是和之前记忆里的一样,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真实世界中的地球之外,巽二原本盘坐在地球外一动不动,此刻却睁开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嘲笑:“哪个小辈竟然敢将我梦到梦里。”

巽二说完,手指上绕起一缕风,遥遥的向深邃的太空中一直。做完这些后再次闭目不再理会。

王遇再次登上了函谷关的城头,荒凉的山野还是一模一样。原以为这一次还能看到青牛,但是王遇等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青牛出现。

虽然心中困惑,但王遇似乎明白,这里是梦里。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为何惆怅?”

就在王遇还有些不愿相信的时候,身边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询问他。

王遇转过身去,看到自己的身边竟然有一个道人盘坐在五彩莲花上,漂浮在空中。道人轻轻将手伸出抚向王遇的头顶,王遇瞪大了眼睛,可是怎么也看不清道人的脸。

看着道人的手抚摸向自己的头,他似乎被定住了怎么也动不了。两只眼珠子急的直打转,就是没办法动弹。

道人轻轻笑他:“仙人抚顶,受长生之道。你为何看起来不愿意的样子?”

王遇却是不信,他反问道:“仙人可能长生?”

道人一愣:“三灾六劫、天人五衰,只要度过,自然可得长生。”

道人好似不耐烦一般,另一只手中拂尘轻轻一扫,王遇怎么也没办法开口说话了,看着眼前自称是仙人的道人,他眼中充满了惊恐。

但道人却似乎无所谓,根本不在乎王遇现在的状态,他一只手按在王遇的头顶,另一只手掐出印决,口含天音,开始念一段王遇怎么也听不懂的东西……

道人口中吐出的天音却如丝线一般,从他口中吐出,直接缠进王遇的脑中,让王遇就算怎么分心不去听都没办法,脑子中直接出现那些晦涩不明的天音。

道人一直在说,王遇也没有刚开始那样挣扎了。

突然,那个盘坐在五彩莲花上的道人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从莲花开始,直接溃散开来。

道人明显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被袭击,溃散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惊恐,他不断的尝试重新凝聚,但是立刻又溃散开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溃散之际,加快了口中天音,但终究还是没有将所有的天音都说完,他的整个身体就已经完全溃散了……

王遇的梦里再次变的平静,仿佛那个坐在莲花上的道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要不是脑海中一直怎么都忘不掉的那些古怪的发音,王遇都会以为自己刚刚的经历都是假的。

枫集镇,西南角的一栋小土屋内,一根蜡烛已经燃烧到底了,燃烧着的火焰‘兹’‘兹’两声,彻底熄灭,屋子瞬间变的黑暗。

“唉……”黑暗中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天意如此,您的传承只传了两篇,余下一篇如今我已无法再传出去了。这太阿殿的传承终究是断了。”

又过了一会儿,屋中传出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自此再也没了声响。

天大亮,王遇从深深的睡梦中醒来,昨晚夜里梦到的一切到历历在目。只是如何回忆都没办法想起那个道人的相貌,但是脑海中那如天音缭绕的古怪东西,似乎化成了两篇经文。

这经文清晰无比,好像王遇与生俱来的东西一样,怎么遗忘都不行。

客栈外的街上,传来吵杂的声音,王遇走出去一看,发现很多人围着一户住宅,议论纷纷。

“掌柜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嗨,说出来公子您可能不信,昨天请来给您探听消息的说书先生,昨天晚上死了。”掌柜的一脸晦气,显然觉得昨天晚上将一个快要死的人请过来让他有些不舒服。

王遇心中一震,昨天那个说书先生,明明看起来还很硬朗,怎么就突然死了?

玉珑显然也听到了,她用神念问王遇发生了什么。王遇告诉他昨天给他们地图那个老先生死了。玉珑也感觉不可置信。

王遇将神念探出,这些围着的人太多了,他没办法进去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况,只能用神念去看看那个说书先生是怎么死的。

只是当王遇用神念查看完说书先生死去的尸体时,他内心却有些神伤,这个老人他的天机穴明显可以看出来是修炼过的,只不过后来被外力破坏了。他的五脏六腑都有很大的损伤,这样的伤势如果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早已经死去,但他的那个伤明显的可以看出来是很多年的旧疾了。

王遇想到了昨晚说书先生和他说的那个散去修为后不知所踪的少年人,如果没有猜错,说书先生就是那个悲惨的少年,就是那个昨晚一脸严肃的教育他修仙要心存伦理、胸襟、正义的老先生。

“掌柜的,这说书先生可有什么子嗣?”

客栈老板听了也叹了一口去:“这说书先生是十年前来到我们枫集镇的。一身鳏寡,平时就靠说书填个肚子,其实他说的那些整个村子的人几乎都能复述的出来,但他还是天天说。也是个可怜人。”

看着围在说书先生家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将这个老人安葬了。王遇心中有些不忍,这个老人昨天还帮了他,今天却已经离世,离世之后却还是如此的凄惨。

王遇拨开人群,将说书先生的尸体抱起来。他站在门口,向着屋外的人问道:“你们有人知道老先生叫什么吗?”

所有围观的人面面相觑,这个在他们周围生活了十年的老人,竟然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说书先生,游历过很多地方……

王遇也不再询问,从这些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们都不知道。他抱着老人的尸体,向着小镇旁边的那座山而去。玉珑此时也看到了王遇抱着一个老人的尸体,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去阻拦和询问。

王遇在这个无名的小山上找了块还算不错的地方,给老人挖了一个墓,将这个老人葬了进去。

他又找了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在山下借了个凿子,刻下了“王遇传道恩师之墓”几个字。

这个老人,虽然教他的不多,却让王遇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他没有办法去和人说,只能编成故事,说给周围的人听,让周围的人都感叹他故事中的少年人的苦悲。

只是世人多庸碌,就和少年人故乡的那群人一样,他们看不到说书先生这个故事背后的苦楚,他们只是当成了一个故事,听了一遍虽然故事很悲伤,但是他们听得很开心。久了,再听这故事,麻木的根本听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王遇执弟子之礼,向着这个默默死去的老人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王遇站在老人的坟前很久,他想了很久,来到这个传说中的世界还没有一年,就已经经历了很多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人生。地球社会中可能永远也见识不到的人都让王遇见到了。

也许往后会有更多的触目惊心的事情发生,但王遇心中开始坚信,只要自己的内心始终相信,就不害怕这个世界带来的改变。

王遇回去的时候已经下午了,玉珑坐在他的房间内等他。她没具体问王遇发生了什么,但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对王遇的关心,两人只是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玉珑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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