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也是这样吗？”
蹲在精神之海边的真正梁成，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蓝色，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那团金色的光球，已经被僵尸梁成抽调的差不多了。这也使得真正梁成，再一次被赶了进来。
“以前他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很多事情对他来讲，无非只是杀与不杀而已。”
硕大的眼球，转动了一下，就像是有一头巨大的野兽，隐藏在黑暗当中。
现在梁成的身体，已经被对面的那位暂时占用，狮王也可以出来跟真正的梁成聊一聊。
“也就是说，他变了？”
梁成看着那不断吞噬着金色光球的黑暗。哪怕是隔了不远的距离，他也能感受到上面起伏的情绪。
“当年的事情，对他的刺激不小。不过他会变成这样，主要还是因为你。”
“因为我？”
“没错。”
真正的梁成想了想，又看了看从没在自己面前显露更多形象的狮王，尝试着问道：
“你们在影响我的同时，我也在影响着你们？”
“没错。”
狮王的眼球滚动了一下，就相当于点头了，接着又补充道：
“不过，相互影响的，是我们三个人。随着你的逐步成长，我们三个之间的相互影响，也会愈发严重。”
“这就是你交流时，只露出个眼球的原因？”
“没错。”
狮王并没有隐瞒，十分坦诚地说出了这个秘密。
“那个家伙也是一样的，如非必要，他也不想跟你过多接触。”
“但是在上一次，他却用了我的面貌来见我。”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而且当时的他，还在试图加深自己对你的影响。”
“哦？”
真正的梁成突然笑了，好像懂得了什么。
“我原以为，他是黑暗，你是光明。所以他才会总是想要偷偷摸摸地占些便宜，而你又不好因为那些小便宜就翻脸。但是我没想到，原来你的心思，比他还要多上一些。”
“我不算是正义，但是他确实在很多人的眼中，都算是邪恶。而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也算是因为我。所以……，这样看来，我或许也算是正义。”
“正义与邪恶，中间在加上摇摆不定的人性。这样的搭配，才更符合大众的审美，不是吗？”梁成说道。
“或许是这样，但是我们所代表的，却没有那样存粹。”
“那你代表的，又是什么？”梁成看着那颗眼球。
“以后就会知道。”
狮王的眼球转动了一下，看向了对面。
原本暴动中的黑色，现在却在不断出现的符文包裹下，呈现着平息的迹象。
“能办到吗？”
真正的梁成问道。
“不可能。一个门徒特意设下的局，不会如此轻易就被他们两个受到重创的家伙破开。”
“那我们要怎么做？”
自从那道人影突然出现过后，真正的梁成，就被僵尸梁成给抢夺了身体的控制权。
现在的他，除了跟狮王闲扯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再看看。”
注视着那团黑色的狮王，并没有出手的打算，也没准，他也不知道怎么出手。
“那道人影，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一出现，对面的那位就直接陷入了暴走？”
既然只能看着，那就接着聊聊呗。
本来在梁成与樊苟苟遇到那只阿飘过后，一切都还很正常。
但是等后面的事情出现过后，这一切，又都像是个精心布置过的局。
阿飘出现，赤红色的幻境出现，那些在血海中挣扎的人影出现。
最后，那个身上满是赤红符文的男人出现......
毫不掩饰的愤怒，刹那就从灵魂深处涌出。
只是瞬间，前不久才说完，不论什么事情都别叫他的那位，直接强势地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紧接着，就开始陷入暴走状态。
“那个家伙，我曾经见过。”
蓝色的湖泊随着狮王的话语落下，突然腾起了几道水柱。
然后，那些水柱开始扭曲变形，一副包含着人物和背景的画面，就这样直接出现在了真正梁成的面前。
他觉得，那应该是狮王的回忆。
很少见的，狮王居然在自己面前展露了力量。
“他叫樊长生。”
说话间，一道人影占据了大部分的视线。
瘦削的面庞，卷起的长发，坚硬的皮肤上，布满了奇异符文。
以及那嘴角的自信微笑，以及潜藏在眼神深处的锋锐。
刚从外表看来，他确实要比樊苟苟现在的这副样子，要好上很多。
“在樊苟苟出生之前，他曾是尸王的第一门徒，由尸王的精血所铸。但是在大战来临的那一天，他却玩起了背刺。”
狮王的声音毫无起伏，还是如往常一样，像是滚雷般雄壮。
而且他讲故事的水平，是真的烂......
即便是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情绪的真正梁成，也忍不住开始吐槽。
居然不说明原因，不渲染情绪，不设置剧情的起伏，就这样直接地说出了结果......
即便公务汇报，也没有这样的吧！
“既然这样，他此刻又来干什么？拿下来这么大个功劳，再怎么也能在其它主子手上，混到点报酬吧。”
“不，他什么也没得到。”
狮王的眼球滚动，看向了梁成，然后补充说道：
“他还直接被敌方的主将，直接一巴掌拍出了神国，差一点就直接死去。”
“嗯？为什么？”
真正的梁成有些惊讶，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耿直的霸王。
在敌方叛徒给你偷偷传来消息过后，你居然在跟敌方的首领吃饭的时候，直接就把那位可怜的二五仔给卖了。
啧啧，这两位，都打出了常人难以打出的操作。
狮王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留下了一句。
“因为当时打入尸王神国的那个人，是我。”
啧。
梁成看着狮王金灿灿的大眼睛，居然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答案。
“然后没过多久，我就死了，跟对面那个家伙，一起住在了这里。而那个樊长生，应该被我那一下重创。此时出现，恐怕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吃掉你。”
真正的梁成，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狮王的大眼珠子，好像是已经习惯了，总是有人想要吃自己的剧情出现。
“当初的那场战斗过后，尸王麾下的圣者应该是已经全灭。”
蓝色湖泊之上，不同的液体人物，相互厮杀。
“樊长生会在这里出现，应该是想要在吃掉你之后，晋升为圣者，甚至......
“神。”
梁成代替狮王得出了答案。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狮王却否定说道：
“不，成神，跟吃掉你，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这条路……到后面到底是怎么样的，以后你就会知道。”
梁成没有去抓狮王的话头，只是再想。
以后就知道了，以后，难道你还希望我成神吗？
“现在这个情况。”
湖泊上的场景变换，呈现出了梁成的样子。
“当你跟樊苟苟，遇到那只阿飘的时候。阿飘制造了一个幻境，但是那对你们来说并不成问题。但是关键就在于，在那个幻境之中，出现了樊长生。”
听到这里，梁成也感觉到了些不对。
那个樊长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在一只阿飘的幻象中冒出来？
他可不认为，那个曾为第一门徒的樊长生，没有能力制造幻想。
从开始到消失，那只阿飘所作的事情，就是制造幻想。但如果只是为了制造幻想，就召唤出一只阿飘，那今晚上的这个局，是不是有点太过鸡肋？
狮王不知道真正梁成在想些什么，只是顾自讲着：
“樊长生的出现，很快就激怒了那家伙。等那家伙接管了你的身体过后，又迅速陷入了暴走。”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从那位接管我的身体，到陷入暴走，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梁成思索着。
他可不认为，紧紧只是一个叛徒的出现，就能让尸王直接愤怒的失控。
一定是有什么关键的东西，导致了这个局面的出现。
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哪？
梁成看着那团已经将金光吞噬完的黑暗，樊苟苟释放出来的符文，已经开始隐隐颤抖。
看样子，是快要压制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