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木老顿时惊愕,一阵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舞阳,他完全没有想到,舞阳会直接伸手抓起武卷,偏偏他期待的鬼手完全没有影踪,而那本武卷也老老实实地躺在舞阳手里。
只感觉头脑一阵眩晕,像是进入了幻境,一切都不真实,直到舞阳捧着武卷走到他的面前,抬头喊他,木老才被惊醒,悠悠回过神来。
不过还是很吃惊,情绪有些激动,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能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是怎么,做,做到的?”
舞阳闷声地扯了扯嘴,他也不好直接解释是楚褚告诉自己,武卷里面的鬼手已经被他灭杀了。
如果他敢这么说,无非两种下场,第一种,被木老认为失了心疯,第二种就是被木老逼问楚褚是谁,然后又被木老认为失了心疯。这两种情况过程不一样,可结果倒是出奇地一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瞬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不禁感慨:编造了一个谎言,那就只能再去编造更多的谎言去圆之前的谎言。
舞阳摸了摸鼻子,笑道:“小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我靠近之石桌后,暗运灵力,瞅准时机就点在了武卷上,可是武卷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猜想里面的鬼手估计是死了吧,所以我就直接拿了起来。”
“不可能!”木老断然否决舞阳的猜测,几欲失声惊呼,道,“刚才我只是用典狱指刺穿了它,那点伤势绝对不会致命的。”
“那我也不知道了!”舞阳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木老抢过武卷,确实没有看到以往覆在其上的黑芒,手里灵力涌动,一下子拍在武卷上,果真,那本残卷连动都没有动,还差点因为木老的灵力波动,整个武卷都快要散架。
木老也怕弄坏武卷,最后一刻及时收手,看着面前突然变化的武卷,木老的眉毛轻轻抖动,眼睛微眯,露出不解的神情。
木老陷入沉思,不断地来回走动,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鬼手又消失不见了。
舞阳安静地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将外界的一切都与自己隔绝。
在这个关键时候当然不敢开口说话,木老没有追责到他,他已经很谢天谢地,也乐的此意,哪里还敢祸从口出,引火烧身。当下像一个乖宝宝,老老实实站在旁边动也不动。
木老沉吟片刻,实在想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只能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自己的典狱指正好克制此类邪物,所以中了自己这招后,回去就死了?”
舞阳眼前一亮,凑到木老身边,点点头,连声赞同:“对对对,木老你那一招下去,非死即伤,肯定是邪物因为伤势过重,才死了的。”
“果真如此?”木老斜歪着头,向舞阳开口询问。
“肯定是这样的!”舞阳再次开口承认。
“那...就姑且认为是这样吧。”木老也不想继续想下去,他的性格就是这般沉稳寡言,一旦遇到难以思考的问题,他都不会去纠结。
见木老似乎就这样被他自己说服了,舞阳看的那叫一个瞠目结舌,完全没有想到木老会真的相信了,原本还准备费一番口舌的。
不过这也是好事,舞阳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紧张跳动的心也很快平静下来。
“那,这个。”舞阳谄笑着靠近木老,脸上满是讨好的表情,指了指木老手上的武卷,意思不言而喻。
木老由于这次经历,对舞阳的感官很是深刻,虽然不至于性格突然转变,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爱理不理,扬了扬手里的武卷,看着口水直咽的舞阳,道:“你想看这本武卷吗?”
舞阳闻言,看向木老的眼睛,顿时亮堂起来,自是满心欣喜不已,重重地点头。
木老见舞阳如此渴望得到这本武卷,就随手将抛将过来,舞阳忙不迭地接住,心里阵阵肉疼,这可是家族唯二的三阶武卷啊,绝对是有市无价的存在,就这样被木老随手抛来抛去,万一摔坏了怎么办,当然他也知道这是纸册做成的,不存在摔坏的情况。
不过爱屋及乌下,还是哀怨的斜了木老一眼。
木老灵力策身,淡然飘起,悬空在石桌之上,看着下方的舞阳,道:“你要修炼这本武技可以,但以防万一,这两天你还是不要下去,就在我身边修炼吧。”
舞阳心里一阵窃喜,他还没尝试过修炼三阶武技,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唯恐走火入魔,现在木老要求自己待在他身边,不正是瞌睡时有人递枕头么,到时候木老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火入魔,不去营救自己吗。
木老斜瞥舞阳一眼,大致揣测出他的心理活动,不失时机地插嘴:“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出手的,哪怕你走火入魔,那只能说明你的命不好。”
舞阳“啊”地一声,不情愿的惊呼出来,嘴角无奈地撇了撇,没想到刚刚还和蔼可亲的木老转身就六亲不认。
木老完全没有理会不满的舞阳,而是自顾自地闭上眼,进入入定状态开始冥想。
这种意思摆明了不想再和舞阳有任何交谈,舞阳也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没有木老帮忙护法,他也犹豫该不该去修炼三阶武技。
楚褚之前就和他说过,以后的武道他不会再掺和,而是让舞阳顺其自然,不对自己产生依赖性,这样以后的道路才会走的长远。
舞阳现在陷入了两难之地,三阶武技不是说只能阳灵境以上的武者修炼,生灵境的武者同样可以修炼,甚至炼体境也可以阅览,可藏书阁设立的一层二层,众人都可以阅览,唯独三层只能阳灵境武者阅览的规定,自然是有所依据的。
三阶武技固然可以修炼,只是其中的玄奥,不是能够轻易参透的,三阶武技对灵力的掌控,神识的精度都有很严格的标准,缺一不可,如果条件不具备就强行修炼,很容易迷失神识,造成神识之海破裂,导致走火入魔。
舞阳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武卷散开,武卷上据说只有三式,所以只有薄薄的几页,武卷不知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散着黄暗的光线,舞阳痴痴地看着面前唾手而来的武卷,表情一阵呆滞。
“四叔?”舞阳没来由心里喊着楚褚。
楚褚此时也在关注着舞阳的一举一动,却是自知自己无法左右舞阳的思想,忍住没有说话,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在。
舞阳闷声看着面前的武卷,轻轻问道:“如果我修炼的话,会有几层把握成功?”
“我不知道。”略微沉默,楚褚的声音淡淡传出。
舞阳倒吸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脸,道:“你也不清楚吗?”
楚褚看着面前的乾清龙吟卜,四枚龙吟卜在墩厚的桌上无规则地转动,没有任何卦象显示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小阳子,四叔确实不知,不过你想做什么,你自己就去做吧,不管如何四叔都会支持你。”
舞阳淡淡一笑,无言地摇着头,叹息一口气,故作轻松道:“四叔啊,您可知道,原本我只是想在家族武斗上一举夺魁,让那些旁系知道,我们舞家嫡系没有那么脆弱,威震我们舞家的脸面。”
“后来,我在武斗时一鸣惊人,取得第一名,我本以为我的目标达到了。”舞阳淡淡笑着,眼中满是缅怀之前岁月的神采。
“直到遇到了你,四叔。”
“遇到你之后,我知道了更广阔的世界,也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也清楚自己家族现在面临的处境。”
楚褚知道这是舞阳的心扉之言,没有再管桌前飘忽不定的龙吟卜,而是稳住身形,继续听舞阳讲下去。
“我弱小,但我敢去参加武斗,哪怕无法修炼,只有区区炼体境巅峰,我也敢硬撼舞磊。”
“现在我同样弱小,可我的心境仍是如此,哪怕前面刀山火海,万重险峻,我也敢奋勇直前,遍体鳞伤,也要挣得一份峥嵘!”
楚褚心里被舞阳这番豪言深深震撼住,眼中不由得流露出欣慰,整个人都轻松下来,,道:“好小子,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何必问本座!”
舞阳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支吾道:“那不是想看看自己修炼有把握没,万一您老心里不忍,不让我修炼了,那不更好。”
“真是把聪明用错地方了!竟敢来算计本座。”楚褚笑骂着摇了摇头。
舞阳一阵默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终是捧起了武卷,仔细观摩起来。
一旁墙上的木老在这时眼睛微微睁开,看见沉浸武技的舞阳,不由得点了点头,扯出一点淡淡的笑容,随后又一次闭上眼睛,不再观看。
楚褚嘴角还是小声笑骂着小混蛋,却是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嘴上也满是挂满笑容。
“叮——”
乾清龙吟卜终于停止旋转,同时停了下来,露出了最后的面貌,楚褚听的声响,细细看去,看到上面的卦面,内心一阵淡然,抬头看着已经沉浸的舞阳,呢喃细语。
“这一卦,本座未尝不是卜算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