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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柏将军

“不可,姬将军不会出卖我们,不表示其他人不会。既然大家认为你是姬将军的外室,不如先将计就计,看姬将军怎么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胡成我都没告诉他。”芸娘小心翼翼道。

“那我不是要给姬将军做妾了,我不干?”晴儿一听要先装作姬柏的妾室,有点不太情愿。晴儿大部分时间曾想,这辈子嫁给一个疼爱自己的,不需要他地位多高,有多少财富,只要两人能相如以濡,她就心满意足了。要求不高,但也从未想过要给人当妾。

“晴儿,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真的要你给姬将军做妾。这只是你出现的一个名头,待这阵子过去。你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也不会有人再注意你。如果此时你就暴露出身份,万一朝廷追查下来,姬将军怎么办?燕侯怎么办?难道要抗旨不遵?还有,你就真的希望煜儿再颠沛流离?”芸娘见晴儿对自己的话有些误会,出言解释道。

“容我再想想吧。”虽然不是真的给姬柏做妾,晴儿仍然有些不情愿。姬柏自己是曾经见过一面的,高大英俊,而且是击败异族的英雄,战功赫赫。每个少女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情结,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那个英雄便会骑着骏马手持一柄宝剑前来解救自己,而姬柏正符合了这个条件。虽然是机缘巧合,他们最无助的时刻,正是是姬柏派人救了他们。

进城之后,胡成命令其余人返回军营,自己则带着晴儿及煜儿到姬柏将军府中复命。

“胡将军回来了,柏将军正找你呢。”守门的士卒道,士卒看看从马车上下来的晴儿和煜儿不解问道:“这是?”

“不该问的别问,没人当你是哑巴。”胡成没有好脸色。

“嘿嘿,”守门士卒不以为意,又到一旁守着去了。胡成带着晴儿径直走进院中,议事厅大门是关着的,想必柏将军和其他将官正在议事。到了议事厅门口,守门的士卒正要给胡成开门,只听得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谁来跟本将军说说,胡成这厮为何还没回来!”

胡成听到此处,制止守门的士卒,回头朝抱着孩子的晴儿尴尬一笑:“晴儿姑娘在此稍后。”说完,胡成隔着门,超议事厅内大声喊道:“将军,末将胡成奉命追击逃匪,前来复命!”

“本将军没听错吧,滚进来!”姬柏听到胡成在外面。胡成推开门,嬉皮笑脸走了进来,“末将参见将军,没讲前几日奉命追击一伙逃窜的山贼,今日特来复命!”

胡成,本将军问你,逃窜的山贼有几个?”姬柏脸色不善问道。

“回禀将军,不到三十人。”胡成如实回答。

“你们有多少人?”姬柏又问。

“连同末将一起一百一十人。”胡成高声回答道,“末将当夜便击毙贼酋等十人,活捉十人。”

“这么说,你们第二天便返回了。”姬柏脸色一黑道。胡成心道不妙,自己只顾谈情说爱,忘记尽快返回复命了,惨了,少不得一顿板子。

果然听姬柏道:“黑山到蓟城,骑马几日路程?”

“三日!”胡成如实回答。

“三日!难道是你的马难产了吗?就算再让你三日,也该回来了吧?你倒好,十天,十天了你才回来?难道还要照看一群小马驹不成?”

底下憋住不笑的将士,再也忍不住了,哄堂大笑起来。胡成这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轻声道:“一群没有,一只倒是有的。”

“胡成你说什么?”姬柏没有听太清,于是又问道。

“将军,末将恳请将军移步院中。”胡成对着姬柏挤眉弄眼道。

“搞什么名堂,不要以为你私下里贿赂本将军就能免处罚,本将军可不吃那一套。”姬柏看来是误解了胡成的意思。

“您出来就知道了。胡成又冲着姬柏使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你们都在这呆着,不许偷看。”

姬柏愈发觉得胡成要贿赂自己:“有什么不能看的,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本将军自然不会做一些蝇营狗苟,违背军纪的事情,如何怕的别人看。”

说完,姬柏大步走出大殿,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胡成,你让本将军看什么?”姬柏仰头望天空道。

“您看那边。”姬柏顺着胡成指去的方向看去,姬柏只觉得眼前一亮,一粉衣女子的背影呈现在他眼前。

“胡成,这是?”姬柏不解,难道胡成这厮对自己用美人计。

“敢问姑娘......”姬柏走上前去。

晴儿正在盯着一遍的花坛发呆,忽然听到有人叫她,一扭头,只见一个高大而英俊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忍不住心中一阵小鹿乱撞。而此时,煜儿不和谐的咯咯笑了起来。

“姬将军,奴家见过姬将军。”晴儿对姬柏行了一礼。

“姑娘好生面熟,不知?”姬柏直觉眼前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此时,一众将士已经走出议事厅来。晴儿见状,心道不好。

“你个没良心的,你这么快就把奴家给忘了,亏得我还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晴儿顿时想到了应对的办法,说完用手去拧姬柏的耳朵,嘴上却小声对姬柏道:“太子府中黄晴儿,这是太子嫡子刘煜。”

姬柏大惊,嘴上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快松手。”晴儿开手,嘴上仍然不依不饶的嘟囔了几句。

“你们都看什么看,都散了吧。柏将军的家事你们也要参与吗?”胡成见状道,忙将观看的将士轰走。胡成自己也本想趁乱走开,却没想到姬柏却道:“胡成,你军营领二十军棍。”

“啊,将军……我……”胡成惊恐道,看来还是逃脱不了啊。

“哼,难道不服。”姬柏治军颇严,无论亲疏,凡是犯了军法,一律要受罚。

“末将得令。”胡成悻悻地离开。

姬柏手下将士边走边议论:“这下将军惨喽,将军夫人那可是出了名的。”

“谁说不是呢,哎呀,胡成,你可闯了大祸了。看将军夫人怎么收拾你。”众人七嘴八舌。胡成心道:当时只想着拍将军马屁,哪想到将军夫人呢。

不说一众离去的将士,姬柏和晴儿已经来到议事堂内坐下。

“我前几日听闻噩耗,欲起兵为太子报仇,无奈父亲不允,只好作罢。唉,我与太子情同手足,没想到居然遭此劫难……”姬柏强忍住眼中泪水。

“晴儿啊,你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煜儿可曾受苦?”姬柏忙问道。

于是晴儿将过往经历一一说给姬柏,姬柏听后不禁感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太子留此骨血,我定然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哦,不,他就是我儿子。快让我来抱一下煜儿。”

晴儿忙将煜儿递到姬柏手中,姬柏抱着煜儿,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你说月华掉入水中,不见踪迹?”

“是的,当时水流湍急,恐怕……”晴儿再次泪眼婆娑。

“这孩子福大命大,既然已经逃出虎穴,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我马上派人,沿着大河往下游去找,兴许是被别人救了。”姬柏道。姬柏也明白,月华几乎是十死无生,此时只不过是安慰晴儿罢了。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一群人闯进来,姬柏见状,正要大声呵斥,突然脸色一变:“夫人来了。”忙起身走上前去。

这姬柏天不怕地不怕,在外人看来绝对是英雄好汉,男人羡慕,女人爱慕。可是,在家中还是夫人说了算。

姬柏的夫人出生于名门望族,乃是冀州卢氏之嫡女,名叫卢娥。卢娥自幼失去亲生母亲,继母对其比较苛刻,因此一开始就断了姬柏要娶妾的念头。自从嫁入姬家以来,卢娥也是很争气,给姬柏生了两子一女,长子已十二岁,次子三岁,女儿五岁,而此时又怀孕五月有余。因此她跟姬柏说话也是有底气的。

卢娥怒目而视,尤其看到姬柏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姬大将军,长本事了啊。居然还敢带到家里来。”

“夫人,夫人,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姬柏忙把孩子交到晴儿手中。刘煜此刻把自己当作了吃瓜群众,呵呵傻笑。

“不是我想的那样子?哼,这孩子都有了,你还要怎么说?”卢娥见姬柏还想隐瞒,更是怒火中烧。

“这,这……”姬柏之舞半天,却没能想到一个好主意。实说实说,姬柏又怕泄露出去,招来大祸,隐瞒下来,只能承受夫人的怒火。

罢了罢了,只见姬柏双腿一屈,跪倒在卢娥面前,痛哭流涕道:“夫人,我错了,我悔不该当时醉酒乱了性。我对天发誓,我对夫人那可是忠贞不二。只有这一次,没想到却有了这孩子,要不我赶他们离开府中?”

卢娥见姬柏堂堂男儿居然跪倒在她面前,心里不觉一软,“赶他们离开?亏你姬大将军说得出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是姬家的骨血,怎么能流落在外?小嬛,你去收拾一下西厢房,给这位…”

“晴儿拜见夫人。”晴儿见卢娥居然接纳了他们,忙上前一礼。只要过了这一关,安顿下来就好。

“给晴儿妹妹做卧房。”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大户人家就要有大户人家的心胸。再说如果闹翻了,对谁都不好。

“谢过夫人。”晴儿又是一礼,虽然正室夫人叫她妹妹,可是她却不敢叫她姐姐,常年伺候太子妃的晴儿也是比较有眼力劲儿,知道该怎么才能伺候好主子。

“以后就不要夫人夫人的叫了,都进了家门了,还是叫姐姐吧。”卢娥见晴儿甚是乖巧,于是心里不觉有些喜爱。这晴儿虽相貌姣好,但也能看出来她并非大家闺秀,反而更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婢女,估计也是去年姬柏在神都哪个世家之中造的孽。既然不是世家,那么对她的地位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与其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若笑脸相迎,结个善缘。这样也能在姬家显示出自己的心胸宽阔,绝对不是那种善妒之人。在别的世家大族中,像姬柏这种地位的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姬柏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自己还能有什么企求呢?只要自己再将几个儿女养育成人,那就心满意足了。

晴儿跟随小嬛离开,姬柏又是一阵对卢娥表忠心。卢娥道:没有第二次。

话说一切安顿下来,胡成也如意得到了芸娘的芳心,不久之后便结为连理。而晴儿也不尴不尬的住在将军府中,也逐渐了解了这个家庭,对姬柏也是渐渐有了好感。刘煜自此更名为姬煜,小名仍然唤作煜儿。

而救了他们的阿牛和小丁,也被姬柏赏赐了几十亩地。

一日,姬柏突然接到军令,燕侯也就是自己父亲,令自己领兵一万,到临海关换回已驻守近二十年的叔父姬冲。

在幽州姬家有一个传统,那就是家主必须是有战功,且成年之后要去驻守长城,三十年前,姬柏的父亲姬况也曾驻守临海关。其实早在十多年前姬柏就应该去临海关换回自己的叔父,无奈自己的母亲不同意只好作罢。

现如今,姬柏要接任家主与爵位,就必须去临海关。姬家几百余年来,权力交接一向比较平稳,只要继承人本身不出问题,基本上家主之位便是稳的。

燕侯姬况,今年六十出头,修习武道,身体硬朗,再活个十几年也不成问题。在他的治理之下,幽州虽然苦寒之地,但也有几分繁荣的景象。

接到换防命令的姬柏,在燕侯府与父母告别之后,便整装出发。由于这次驻防燕侯并未给一个期限,因此校尉以上军职的将士,可以携家眷赴任。于是,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的芸娘和晴儿,便又一次踏上旅程。

长城起于临海关,自古以来便是防卫异族入侵的一道有力的屏障,更是人族先圣结下的人族结界,一般魔族难以突破。临海关便是这万里长城第一关。其东临大海,西接长城,墙高十余丈,墙厚近三丈。

自此,姬柏一家便定居在临海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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