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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局两胜(下)

林豪!既非善也非恶,善!是对有恩之人,恶!是对厌恶之人。

林豪曾向李元说过知恩图报是自己的原则,这一点他没撒谎。

如果没有萧白夜的胆识,机智!恐怕自己现在已是死人一个。而且,与郭栋的猜拳,萧白夜也在时刻暗示,帮助自己。

不管对方是出自真心,还是单单利用自己,最起码在生死关头,萧白夜还惦记着自己,这份恩情林豪记下。不像郭栋!听到拿自己的命换他的命,没有一点的犹豫。就冲着一点,郭栋死不足惜!

萧白夜的暗示,林豪自然心领神会,不但会画石头,甚至在心中暗自决定,如果活下来的话会不留余力的协助萧白夜。

之所以迟疑不是为了自己该不该背叛,而是担心李元会不会出手。

还好,片刻的犹豫并未等到李元开口阻扰,林豪这才动手在地上画了个圈。

第二局,郭栋胜!

此刻,萧白夜才如释负重地松了一口气,神情变得轻松起来。看来李元是想第三局才出手!不过,已经晚了!在心里不经嘲笑起李元,“第二局没有出手将是你最大的失误!”

萧白夜神态的转变,尽收李元眼中,心中一惊,“这小子为何会露出这般神情?难道我想错了?不可能!我李元怎么可能会猜错,小子,接下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李元十分自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他确实算错了一点!

在李元看来,三人逃跑,定是相互认识,萧白夜又费尽心机帮助林豪,二人关系更是不浅。所以,觉得林豪输的理所当然。

如果他知道,林豪和萧白夜之间除了在逃跑一事上是同谋外就再无任何关系,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的话,就不会选择第三局出手。

但大局已定!接下来的决胜局,将会让所有人见识到萧白夜的过人之处!

自认为已经连胜两局的郭栋,心情大好,对着林豪说道:“林叔,这局我还画布,你就画剪刀赢了这局吧!”

郭栋所言,无非是想给林豪留点面子,也好让自己下得了台,三局都赢的话,就算活下来传到别人耳中自己恐怕也会沦为一个贪生怕死的无胆小人。

“虚伪!”林豪心中鄙视之余,也庆幸郭栋的愚昧,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赢得此局。

郭栋刚准备下手时,沉默许久的李惇突然一脸厌烦地说道。

“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这黑小子到底长脑子没!明明被卖了都不清楚,还要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将军大人,我看就不用比了,反正也是浪费时间,直接砍了算了!”

再傻的人,都能听出李惇的话中含义。何况郭栋又不是真傻,只是太过盲目相信着林豪。

如果说世上唯有一人能相信,郭栋会选林豪。因为只有林豪愿意在儿时帮自己出头,愿意用积蓄,用自由拯救他人,林豪不会是那种欺骗自己的小人。

哪怕如此挑明的暗示,郭栋也不愿意去相信,甚至在心中认为只是李惇的挑拨离间。

可惜,李元的话瞬间击碎了郭栋这般单纯的念头。

“李上尉!不是说了期间不许说话嘛!不过···算了!反正也是最后一局,干脆就挑明局势,也好让他们明白现在的处境!萧白夜,你觉得呢?”

问我?我有权利不应吗!萧白夜不经在心中鄙视着二人,“既然将军大人都有此意,那就让贱民来公布吧!现在一比一平!”

“林豪!为什么要骗我!?”

当仅存的信任破灭时,郭栋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如果是公平的话,郭栋不会这般生气,但恰恰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了自己,郭栋的心很痛,就如当年亲手杀死父亲那般刻骨铭心。

见没有演下去的必要,林豪也不掩饰,冷笑道:“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别把我当傻子,以为我看不出是你让村民变成那般模样!”

一句话逼得郭栋无言以对!

深陷绝望中的人,哪怕是别人的一句话,一个小动作都会引诱出深藏在人们心中的恶念!如果那天他没有出现在村民面前,朴实的村民哪怕是饿死都不会往人肉上动半点念头。

“林豪!现在就问你一句,在你心中,真的认为我是那种冷血小人吗?”不知为何,郭栋突然非常冷静地问了一句。

“我做事从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结果?没错,是我先吃的人肉,但你知道是谁先动的念头吗?”郭栋十分凄凉地问道。

林豪似乎明白了郭栋想要表达什么,惊讶一声,“难道!?”

“没错,就是我的父亲。他想杀了我!”

郭栋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不愿回想起的时刻!

因为村子里世代都没有人真正的离开过村子,只在村子周遭活动,久而久之,不得离村也成了祖训。

但林豪生性放荡,自知长留村子很难有所作为,毅然选择出外闯荡。因此,当林豪离开村子的那天,只有郭栋来送他。

那时的林豪还很年轻,郭栋还很单纯。

临走前,林豪将自己如何淬体成功的方法全部教授给郭栋。

“郭栋,都记住了吗?”

“放心吧!林哥,我都记在心里了。等你回来后,我一定会变得跟林哥一样强!”

“哈哈哈哈···那我就等着这一天。”

看到郭栋满怀志向的小脸,林豪很欣慰,可当目光落在郭栋红肿的小手时,又不免有些心痛。

林豪蹲在身子,拉起郭栋的小手,“疼吗?”

郭栋一脸坚强地说道:“不疼。”但小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傻小子。你记住,不管怎样,他始终都是你的父亲,千万别记恨他,他只是太爱你的母亲了。当你父亲淡忘了这份思念时,相信他会变好的。”

“郭栋知道,郭栋不会怨爹爹!”

······。

林豪走的那夜,郭栋哭了一宿,哪怕是父亲再怎么打骂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的郭栋,却为了林豪离开落泪了。在他眼中,林豪是他唯一可以信赖的哥哥。

往后的日子,郭栋继续着痛苦折磨。但他不恨,他在等父亲变好的那一天。

时光飞逝,郭栋平日里照林豪的教导不断的进行磨练,身子一天天长高变壮,期间不变的还是父亲喝醉后的虐打,但次数不像以往那般频繁。

不是父亲良性大发,而是他不敢!郭栋不再是小孩,他也不再年轻。

郭栋的心智也不像儿时那般单纯,现在的他才懂得,父亲根本没有变好的那一天,或许虐待自己已然成为父亲无法改变的习惯。不过屈于自己的武力,父亲也不敢再动手打他。

况且晨之国战败,受难的不止村民,还有父亲。

这一天,郭栋在自己房间内闭关,准备突破身体界限,没曾料到当进展到最关键的时刻,紧锁的房门打开了,父亲居然拿着平日打铁用的锤子,目露凶光地朝自己慢慢靠近。

此刻,郭栋对父亲真的死心了。当锤子即将砸裂自己脑壳的一瞬间,刺眼红光骤然从郭栋身体迸射而出,震飞了锤子,也将父亲震倒在地。

郭栋迈入了淬体初入境界。

看着手背上火焰印记泛着红光,郭栋没有一丝喜悦!他冷冷盯着已经被饿的不成人形的父亲,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母亲因我难产而死我知道你心痛,以前打我骂我,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可现在你却想杀我,难道在你心中就没有那一丁点心痛迟疑吗?”

瘫倒在地的父亲根本无力回话,只有目光中闪着失败的不甘,以及深如漩涡般的憎恨!

此刻,郭栋才真正的明白,从他出生的那一刻,父亲根本没把他当成儿子看待,而是当成杀死自己爱人的凶手!

“你这个混蛋!”郭栋悲痛交加地嘶吼一声,充斥着满腔怒火的拳头砸向了父亲。

······。

“林豪!如果你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就回答我,我有做错吗!?”

想起父亲那张丑恶的嘴脸,怒火再次涌上心头,郭栋奋力握拳,顿时将手中的石子捏的粉碎!丝丝鲜血顺着指尖低落地面。

林豪好似无动于衷地说道:“我说过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哈哈哈哈···”郭栋狂笑过后,狰狞地吼道:“好!你不是很想活吗!我就如你所愿,这把我还是出布!”

话尽,郭栋想动手却被李元喝斥住。

“慢着!这是我和萧白夜之间的赌局,你们的恩怨等你能活下来再说!”

李元的话好似点醒了郭栋,瞬间冷静下来,凭什么我就得死,我要让你们看到,我郭栋不是一个任人愚弄的傻子!心意已决,郭栋翘起了嘴角,看来是想到了获胜的办法。

李元看向萧白夜,笑着说道:“萧白夜!你的要求我都满足了,不知这最后一局我能否也提几个要求。”

“将军抬举贱民了,这里您说算,想加多少要求都行。”萧白夜心中冷笑道,“死肥猪!终于要动手了!”

“不多,就两个!第一个···就是蒙上你的眼睛,不算过分吧!”

李元深信的第二个要求会让萧白夜一败涂地,蒙眼。就是为了欣赏萧白夜当目睹自己赌输时那一刻的表情。

“可以。不知将军第二个要求是???”萧白夜淡定地回道。

“不急,这第二个要求等你选了再说也不迟。“随即,李元吩咐一声,“来人!蒙上萧白夜的眼睛。”

这一次,竟是被李元训斥过后就未曾说过一句话的徐然亲自动手。

徐然一脸阴邪地走到萧白夜的背后,接过奴隶手中的黑布,将萧白夜的眼睛蒙上时,小声嘀咕了一句。

“小子,敢让我出丑,等会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萧白夜暗自叫苦,又不是我让你出丑,是你自己不动脑子,不过比起李惇带给自己的恐惧,徐然根本不值一提。

当萧白夜眼前变黑,李元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说吧!这局你选谁!”

第三局的选择萧白夜早在一开始就定下,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正想张嘴吐出‘林豪’的名字时,左眼突然间剧痛无比。

这种痛,不在于眼,而在于心。只要稍稍动下念头,胸口便会传来阵阵绞痛,左眼随之刺痛难忍,灵魂仿佛被千万只血手拖入无底深渊!

身体的巨变,让萧白夜慌了神,这种情况从未发生。难道是来自死亡的警示?林豪会输?

随即,萧白夜又将念头转向郭栋,可痛感非但不减反而剧增数倍,痛到萧白夜跪倒在地,痛苦地喘着粗气。郭栋也会输?

见萧白夜露出如此惨状,李元一喜,问道:“怎么。这最后一局就这么难?难道你看不到

李元的嘲笑,不经让萧白夜想到李元并未道明的第二个要求,如果这种痛是在暗示自己所选之人会输,那么二人都会输?为什么?

纠结之时,一道灵光闪电般划过脑海,萧白夜知道了李元第二个要求是什么,疼痛也随之慢慢退去。

当痛感彻底消失后,萧白夜缓缓站起来身来,自信的笑容又一次浮现嘴角,“贱民的右眼自幼无法正常睁开,这唯一能看到东西的左眼也时常疼痛。刚才让将军大人见笑了。这一局,贱民赌林豪胜!请将军大人言明第二个要求。”

“你确定?”

“贱民确定,不会再改。”

“好!我第二个要求就是交换他二人的图案!”李元大声说道。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哪怕是看透之前一切的李惇都不经露出一抹惊色,暗叹李元的深藏不露。

唯有萧白夜一人,心中冷笑,“不出所料!”

猜拳根本不会出现两者皆输的局面,最坏也是平局,但如果眼睛的痛感是在提醒萧白夜所选之人会输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会让胜负模糊不清,就是输即是赢,赢既是输,李元会交换二人的图案。

图案交换,不止改变了最终的胜果,还改变了林豪和郭栋的心思。这一局,二人不再是想法设法的赢,而是要输!

选林豪胜,并不是认为他就比郭栋聪明,而是没有选择的必要!不论选对选错,萧白夜都有应付李元的对策。现在唯一让萧白夜在意的就是左眼为何会痛的如此有深意···。

萧白夜不知,他的选择却难住了郭栋。

一路以来,郭栋给萧白夜的感觉就是自大,盲目,无知。其实不然,自大是相对于萧白夜没有修为而论,盲目、无知是对林豪过于信任。

当郭栋知道林豪背叛自己的真相后,他不再那个对林豪唯命是从的傻小子。这世上,除了天生脑残外没有正常人会是真正的傻子。郭栋也不例外!

在被李元喝止后,郭栋静静地将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的在心中梳理了一遍。

恐怕从萧白夜提出赌局的那一刻起,他就和林豪站在一个阵营。难怪第一局时,会用他,到了第二局却说了我的名字,很明显,是在暗示林豪···。

为何林豪两局都是在自己画完才出手,想来也是通过声音来预防自己察觉事态的端倪,你们俩到是够阴的···。

不过不要紧,现在是平局,自己还有获胜的希望。幸好当时没有冲动,要不真就便宜林豪了。

林豪现在恐怕还认为我是个傻瓜,不会想到好的办法算计他,这一局我不用石子画,而用我自己的血,这样一来,他就不能从声音上来判断我出什么。

虽然听不到,但凭林豪淬体大成的实力,应该能感知到自己的动作。正好,我说过会出布,而圈于手掌都是一笔可成,但时间上手掌会长一点,就利用这一点迷惑林豪!

郭栋的计划很简单,他会先画一个圈,然后在圈上继续画着,在时间造成以为是手掌的错觉。

这个想法是在李元说出交换图案前就想到的了。不过,规则上的改变,郭栋的计谋也就行不通,赢了反而是输!

郭栋为之苦恼之际,萧白夜又道出会赌林豪胜,更加让他变得无措起来。

赌林豪胜,不就是在告诉自己这局实际上是我赢,难道他猜出了我想法。

如果萧白夜能猜到,林豪又岂能猜不到,这也是在暗示?妈的!萧白夜你个独眼龙到底是有多聪明!

也不怪郭栋会这般想,当事态明朗后,萧白夜的智慧无疑让郭栋感到害怕,好似对方每一句话都暗藏玄机。稍不留神,就会落入萧白夜的文字陷阱。

可接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未等郭栋动手,林豪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萧白夜!这局我输了!”

话尽,在所有人震惊的的目光中,林豪用力画了两笔。

林豪这局出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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