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彻叹气,拿着帕子过来帮我擦脸,温润如玉的面容因他的靠近而逐渐放大。舒飞嘴角抽了抽,诡异地瞟我一眼,放下袖子不说话开始扮深沉。
我抽噎,一吸一吸地,挥开小彻的手扁嘴问了一句:“半盏茶是多长时间?”
舒飞嗤笑,我竟在他眼角看到零星笑意。或许他这次是真的开心而不是只为耻笑我吧。
是夜我这只凤凰就栖在这家梧桐里,当然,一起栖的还有飞凤和彻凰。在小彻给我耐心解释一个时辰等于四刻,一刻等于三盏茶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半盏茶就是五分钟!
照着舒飞的说法把泡好的药渣包在一个小布袋里然后敷头上的包,我坐在床沿一边敷一边就在想,今晚同福客栈的老顾客没了我声情并茂的演讲陪伴,是不是都无法入梦了,唉唉。
管他们呢,就让他们琢磨琢磨何为相思之苦!老娘我睡觉也。
第二日,我兴致出奇地好,也没什么起床气,拉开房门便意气风发地吼了一嗓子:“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舒飞斜倚着隔壁房门,抱臂眯眼看我,“你唱的什么怪歌?花儿为何要对你笑,小鸟还跟你说早,奇了,且不说鸟不会说人话,它纵使能说人话,这个时辰也不会跟你道早吧?”
大哥,这叫想象力,想象力,OK?你能不能别让你那灵光的脑袋空成闲置品。我内心翻个白眼,旋即笑嘻嘻地蹦过去,“哥哥,我脑袋上的包好啦,要不你摸摸?”
他笑了,这次真不是嘲笑,我敢指天起誓。而且,我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挺好看的诶。
“好了,吃点东西,上路。”
“上路?去哪儿?”
小彻跟个鬼魂似的飘出来,“公子说要带小姐游游齐州。”
耶?有这等好事?我抑制满心欢喜,仰头对着舒飞道:“哥哥不是有要事要办么?”
“什么要事能抵了爹的心肝宝贝大红人,没伺候好你,爹会放过我吗?”好极了,刚要感动,你就开始显露你冷嘲热讽的本事!
他提了脚步,潇洒往大堂去。不知是我眼花还是今早阳光太明媚,他的背影金灿灿的,我竟觉得他走起路来有种贵气,又或者叫仙气,他那淡青的袍子和墨色的靴子,好像不会沾染尘埃一样。此刻的我很想举手问个问题,神仙?妖怪?谢谢。
“小姐,公子昨夜已经将要事办妥,这几日便带小姐四处逛逛。”小彻又来当代言人。
哎呀,舒飞这个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小可爱!今天他吃错药啦,对我这么好?难道他偷偷吞了我敷头包的药渣子,然后就食物中毒了?(暮年晕厥在地。舒蒙蒙:将其拖走!)
我抚摸光洁的下巴,喃喃自语:“有诈,一定有诈!指不定在哪儿等着我呢。”你说他一个正版的腹黑男,怎么突然转型了?我抖了两抖,追随舒飞的脚步去了。
我搞明白了,齐州是齐王的封地,共有九城,其中以庆年最为闻名,是一州主城,也就是齐王的老窝。而同福客栈所在地是齐州的章云,离庆年最近,怪不得街道治理得有模有样,这不是怕齐老王爷心血来潮视察民情嘛。
只有几天,九城是怎么都不可能逛完,加之舒飞稍后还有事务要处理,于是最后选定了庆年和兴阳。
庆年大而繁华,非是章云可以比的。说实话,现代的建筑鳞次栉比,我对庆年的楼房应该不以为意才对,但相反,我俨然一个土包子的模样,东看西看一惊一乍,见到什么都“哇”地赞叹。这也不能怪我,原来在上京,除了逃跑那天我就没出过门,根本没见过真正的上京,后来逃来齐州,落脚在章云那么个小地方,自然跟乡巴佬无异。
“彻,你看你看,画得不错哎,让他帮我画一幅呗!”我停驻在一个画摊前,指着摊上摆出来的成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