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君针衣
“嗯。”她诚实地颔首。她离开那么久了,他们是否已经将她淡忘?她讨厌寂寞,喜欢热闹,所以朋友很多。她花了很多的时间很多的心思才融入的生活会因为她的消失而回到原点吗?心里一阵苦涩。
看到了眼底的落寞,他的心也跟着发痛。“我想他们了,真的很想。”忆起早上见到的那张脸,她终于控制不住失声痛哭。
“我想回家。”她哭着嗓子在他的掌心低喃,泪珠一颗颗滴在他手上、心上。“你爱我有多深?”他哑着嗓子问,喉头一阵紧缩、干涸。从没想过心里会住进一个人,彷徨过后发现自己对她已经放不了手。听她发自内心的呼声,他一阵彷徨,就怕抓不住她。
她抬起浮肿的眸瞅着他,不明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她爱他有多深?“爱可以计算吗?”她狐疑地睁大了眼眸,接着皱了皱红通通的鼻子。
“当然。”他幽黑如深潭的眸子直直瞅着她,执着地想知道答案。
“我……”她爱他,却不知对他的爱足不足以让她放弃自由,放弃身边的朋友。射手座的人不想承诺,不想被绑住……
见她犹豫了,他的心一沉。陌生的浮躁感突然泛上心头,让他不悦地皱了眉头。“算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太阳穴隐隐作痛,他突然不耐烦起来。
第一次见他温文的脸上出现阴沉的表情,她一震,第一次觉得温柔无害的他是危险的。
“对不起。”以为他是因为帮她应付曲夫人和大嫂的刁难而觉得不耐,她有些内疚。抱歉脱口而出。
从她眼中他看到自己失控了,叹了口气苦笑,自恃自制力很好的他还是控制不住在她面前失控了。深呼吸,脸上恢复一贯的温柔。“为何要道歉?”他假装不明,其实知道她为何道歉。这丫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标准闯祸精模样,每次闯了祸都不认错,但夜深以为他已入睡后都会跑到他身边,在耳侧小声地道歉。表面好强不认输,其实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也许他就是被这样矛盾的她给吸引了……
“我……我不知道曲夫人会找上门来。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下唇几乎在她的虐待下破皮了,她硬着头皮把话说完。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认错误,她觉得难堪、没面子。
“曲夫人是个明事理、有修养的人,跟她解释了,她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好笑地瞅着她一直低垂的脑瓜。好可爱!好想看她内疚的窘相哦。
“真的?”她倏地抬头,两眼闪闪发光,那有什么内疚?他气馁不已,讪讪地点头。
“曲夫人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和蔼?”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摆,她显得很急切。
“嗯。”他淡淡地点头,疑惑她为何对一个初谋面的人如此感兴趣。“你不是第一次见她吗?为什么对她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一个老妇人的魅力竟然比他大?
“她……她给人的感觉就像个慈祥的母亲。”她喃喃语,想起母亲生前总会用温柔宽容的眼神瞅着她。心中一阵难过。
“曲夫人确实慈祥。”萧应然认同地点头,注意到她脸上微妙的变化。她思念那个世界的亲人了吧?自己真的留得住她吗?萧应然不确定。
“相公,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曲夫人找到曲小姐。”扬起头,她坚定地看着他。亲人分离的痛她亲身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痛。
“你怎么了?”她捂住心口,仿佛正在承受某种痛楚,眸色一沉,他赶紧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关心地问。
“没事。”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抹笑,她摇摇头,“女儿不见了,曲夫人一定很担心。你一定要帮她找到曲小姐。”她很执着。
“我会尽力。”三天前他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不过传回来的都是令人失望的消息。派出去的人都是从那个人那里调过来的,如果他们都找不到人的话,那么人活着的几率几乎为零了。可是为了不让她更加伤心内疚,他有所保留。
“谢谢你。”她破涕为笑,轻蹙的眉头也跟着松开了。她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的能力。
眼眉眼角都是笑,感染了她的好心情,他的烦躁奇迹般地被抚平了,心情也跟着轻扬起来。“傻瓜,我们是夫妻。说话那么客气做什么?”说着,将她搂紧怀里,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气息。就这样拥着她,他已经很满足很幸福。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我爱做的事情咯,只要我开心。”她调皮地眨眨漂亮的大眼睛,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什么时候不是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爆栗。
“你这样会把人家聪明的脑袋给敲坏的,古人!”捂住被敲痛的脑袋瓜子,她抱怨着嘟了嘟小嘴。这个古人敢情是敲她脑袋敲上瘾了?迟早她会因此而变笨的!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他危险地眯起了眼。这妮子明知他最讨厌她唤他古人,那样会让他更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后知后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踩到他的痛处了,马上捣住嘴。眼看他的俊颜在眼前放大再放大,她的瞳孔也随着放大再放大,上半身一直往窗棂处靠,直到身子抵住了墙,直到无路可逃,他才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娘子,说错了话就要承担后果。当逃兵可不行哟。”他刚刚才发现自己原来很恶劣,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可以将他体内的恶劣因子激活罢了。她的出现将他体内邪恶的一面完全引出来啦。逗她,欣赏她脸上如小白兔般惊慌的表情可以使他一天的心情都好好。呵呵。
“不……”她拼命地摇头,却阻止不了他。眼前一暗,他准确地攫住了她红嫩的唇。
一大早的,苦命的小玉就被主子从床上挖起来了。“小姐你真的决定了吗?”说着,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自从跟了这个主子,她也开始变粗鲁了。唉!真是近墨者黑,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下人哦。
“小玉,你什么意思哦?”阎心月不高兴地睨了一眼这个大胆的小丫鬟。那是什么眼神?简直就是看不起她嘛,可恶!
“小玉没有什么意思啦,只是问你如果真的决定了就开始动工了。”小玉忙赔笑。不是她不相信她家小姐,实在是她太了解自家小姐的性格了,做什么事情都只有三分热度。上一秒钟还热情满满地说要做一件事情,下一秒就兴趣缺缺,动都不愿动一下,躲进房里睡大觉去了。所以对自家小姐大清早的把她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拉出来,她是极度幽怨的。
“哼!没别的意思最好。”她跩跩地仰起头,用鼻孔看人。
“真的没别的意思啦,小姐你想多啦。”摆摆手,小玉笑得很无奈。明明年纪比她长两岁,性子却比她更像小孩。
“这次我是认真的,小玉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知道小玉根本就不相信她会有始有终地做好一件事,不过这次她一定会让小丫头对她刮目相看的。等着瞧吧!让小丫头无话可说的最好证明就是顷刻行动,她马上拿出从布庄那里精挑细选的丝绸铺到床上。
“小玉,这是我设计的图纸,我们就根据这个来裁剪……”她兴高采烈地自袖中掏出那张花了她几天时间才构思出来的设计图。
“设计是什么东西?这个……”这个是什么东西啊?小玉张口结舌地瞪着眼前这张怪异的东西。根据这个东西真的能够做出衣服来吗?她不确定。
“呵呵……”她尴尬地笑了笑,猛然想起古人根本就不懂“设计”这个词,于是吐了吐舌头,“就是……”她挠挠头,竟然不知该如此解释。最后只能摆摆手,敷衍地再次扬起笑容。“那个……一点都不重要。我们开始吧。”谈笑间充满江湖儿女的豪爽。
“哎哟!痛!”这天从小丫鬟的房里时不时地传来这样的惨叫声,令经过的仆人无不掩耳,走而避之。没办法啊,那声音实在是好难听好刺耳,为了他们的保全他们的耳膜,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房内小玉则是老神在在地坐着,眉头也不皱一下。“小玉,你看我的手指都流血了。”她捧着伤痕累累的手指可怜兮兮地展示给小玉看,希望能从她那里博得一点点同情。只可惜那个可恶的小丫头拽得很,对那十指青葱的斑斑血迹视而不见。
“小玉,你别见死不救,帮帮我好不好?”她低声下气地问,只差没有向她跪下。为了她美美的手指,就算让她唤小丫头姐姐都行。
“小姐,那是你给少爷的心意,怎么借他人之手?”她凉凉地说。
“可是,小玉。我太丑,要相公怎么穿出去?”她找了个好理由,希望小玉能够动动她灵巧的小手。
“没关系,只要是你亲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少爷不会嫌弃的。”她不为所动,假装看不见阎心月哭丧了的脸。
“但是……”她还想挣扎,她的手指几乎报废了啦。原本以为做一件衣服是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刚动工就困难重重。刚缝第一针就扎到手,没多久十指洋葱都遭殃了,老毛病犯了,她没了刚开始的热情,变得意兴阑珊。冲动果然是魔鬼!她不应该因为一时的兴起而做这种蠢事的。她懊恼不已。
“小姐……你是不是又想半途而废?”小玉阴阴的脸突然靠得她很近,“原来你对少爷的情意就那么浅啊?”她轻蔑地睨着那个可怜的小女人。那个女人最受不了人家小视她了。
“怎么可能?!”她大叫。士可杀不可辱,小玉是分明在侮辱她!“我对相公的情意天可怜见。”她义愤填膺,只差没指天发誓。
“那就让我看看你对少爷的诚意。”她事不关己地说着,低头继续嗑香香的瓜子。
“好,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诚意。哼!”她这个人最看不得人家激她。拿起被她丢弃在桌上的布条继续奋斗。
斜眼偷偷看她与正努力地和针线纠缠,小玉满意地笑了。她早就料到小姐会半途而废,所以用话来激她,这次成功了,不过下次呢?做一件好的衣服需要一定的时间,看来她要绞尽脑汁想法子来激励这个女人了。
“小玉,这样行了吧?”阎心月讨好地将一件勉强称得上衣服的东东递到小玉的面前,就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满意之色。花了十天,足足花了她十天时间,她终于将衣服做好,不过手指也伤痕累累。
“这是什么东西?”看看她递过来的东西,眉头不由自主地皱紧了。
“这……当然是衣服了。”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那个气焰嚣张的小丫鬟。这是什么世道,小丫鬟竟然压迫主子,有没有天理啊?
“这叫衣服吗?”小玉冷笑,“那么丑!”她苛刻地说。
“喂,你什么意思啊?”实在是忍无可忍,双手叉腰,阎心月板起脸,端起了主子的架势。她花了那么多心血才赶出来的成品竟然被批得毫无价值,她能不气吗?
“小姐,如果你不怕少爷穿了你这件丑丑的衣服出去被人家笑话的话,我可以昧着良心说好。”她悠闲地说。
“这个……”她被堵得哑口无言,小脸垮了下来。“我知道了。重做就重做嘛。”不过她好想相公哦,这几天相公都是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白天待她睡醒时,他已经出庄了,晚上等她入梦后他才回来。
夜里,一只大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手中的粗茧摩挲着她细致的皮肤,睡梦中阎心月感觉到了,眉头轻皱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眸,朦胧中她见到了相公那张熟悉的脸,于是向他笑了笑。“相公……”她的声音软软酥酥的,很好听。不过几天不见,相公似乎瘦了。不由自主地,她伸出小手欲碰上他的脸。
“睡吧。”他抓住她的小手,握进自己的手心里。他喜欢她细致娇嫩的皮肤,但……手中有些粗糙的触感令他皱起了眉头,迅速抓起她的小手,却被上面的诸多小伤口给吓了一跳。正想问她怎么回事,抬头,她已经掉进梦乡。只好将疑惑搁在一边,他轻轻上床,小心翼翼在她身侧躺下。明天找时间再好好问问她是怎么回事。这样想着,他闭上沉重的眼皮,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萧应然还没来得及询问她小手受伤的原因就因紧急事情召出门了。阎心月照常呆在小玉的小房间里努力地做衣裳。门被粗鲁地推开了,小玉从软榻上站起来,正要叱喝谁这般无礼时,话却梗在喉咙里。一双眼睛惊讶地瞪着闯进来的两个人。大少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丫头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见到主子不会唤一声啊?”映山红媚眼一扫,冷冷地斥责。这小丫头实在是太无礼了,竟然就这样呆呆地直视主子!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下人说的真的一点没错。下人跟那么不懂打哪来的野丫头混久了也变得粗俗起来了。
“大少爷好,大夫人好。”反应过来,小玉卑微地低垂了头。
“死丫头,笨头笨脑的。真不知二弟留你这样的废物在府里做什么?”她趾高气扬,睥睨一切地瞅着她们。
小玉脖子一缩,沉默。一直不做声的阎心月可是气不过了,欺负她的人就等于欺负她!这没教养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将小玉护在身后,阎心月昂起头,尽量控制腾腾的怒气,用平和的语气对他们说,“大哥大嫂冒昧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她强调了“冒昧”一词。一声不哼就闯进人家房里的人还敢斥责人家没礼貌,此有此理!
她的暗示萧应豪听懂了,只见他脸色微变,有些下不了台。“刚才是我们冒昧了,希望弟妹不要记在心上。”不过还是忍着脾气维持大家长的面子。
相反的,映山红就毫不客气了,她只看到死丫头高傲不驯的样子,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心里就有气。“野丫头就是野丫头,粗俗的秉性到哪里都改不了。”她刻薄地说着。
“只有心里真正野性难驯的人才会这样说别人的吧?”满意地瞅着那女人闻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没想到这死丫头嘴巴那么刁钻,想侮辱人却自取其辱,映山红气得牙痒痒,狠狠地瞪着她。
“怎么了?大哥,我说错什么了吗?大嫂为何那么生气?”假装无辜地对萧应豪眨眨眼,阎心月笑得很单纯。摆明了是某人对号入座。
映山红更气了,控制不住想要跳过去扭断那死丫头的脖子,却被萧应豪一个阴沉的眼神给喝住了,只能恨恨地站在一旁,冒火的瞳孔死命盯着她。痴心妄想可以用眼神杀死面前那个装无辜的女人。
阎心月怕怕地躲到萧应豪的身后,却在对着映山红那张丑陋的脸扮鬼脸。脑袋“嗡”地一声,只看到臭丫头那张可恶的脸,映山红终于控制不住冲上去了。她一定要把小狐狸精那张扮野的脸给撕烂!
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一只铁臂给阻止了,“注意些形象,不要让人家以为萧家庄的大夫人那么没有修养。”萧应豪冷冷地瞅着眼前这个怒火冲冠的女人。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在他警告的眼神下,映山红敢怒不敢言,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不少。阎心月狐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兜来兜去。怎么回事?映山红这个蛇蝎女人在严肃的大哥面前竟然显得如此畏惧、畏缩。
回头对上阎心月疑惑的眼神时,萧应然甚至眼角带了笑?“弟妹,我们冒昧打扰是因为有很急的事情,所以请你见谅。”谦谦有礼的模样让阎心月的怒气也消了大半。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大哥你客气了,有什么事请说。”阎心月笑笑,竟然不好意思起来。
“是这样的。我听说前几天曲夫人有来过?”闻言,阎心月的心一沉,终于明白他们来此的目的。力持镇定地点点头。
“还听说那天发生了许多大事,是真的吗?”满意地点点头,萧应豪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奇怪的笑容,沉着声继续问。
“大哥听说了什么事?”捕捉到他嘴角稍纵即逝的笑意,阎心月心里滑过不舒服,微微皱了眉头。想起萧应然那天交代她的话,于是冷静下来。
她的冷静让萧应豪蹙了眉头,这女子为何还那么镇定?不怕东窗事发吗?映山红极富讽刺的声音却响起了。“你以为仗着二弟维护你,就有恃无恐了吗?竟然敢假冒曲家小姐,你说我们该不该将你送到了衙门呢?”她讨厌这丫头面对什么事都理直气壮的样子,太过于冷静。今天她一定要撕破她的冷静,打垮她的自信!
“我冒充曲家小姐?”阎心月忍不住地讪笑,仿佛她开了天大的笑话。
“难道不是吗?整个萧家庄都传遍了,难道你还想狡辩?”就是这个让她气得咬牙切齿的表情!仿佛在嘲笑她般。
“大嫂你真爱说笑。我冒充曲家小姐?”阎心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带笑的眸子看着她。
“如果你真的是曲家小姐的话,曲夫人那天看到你就不会有那样的表情。”曲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娘像小孩一样最喜欢跟我开玩笑,那天她只是跟我开玩笑。”曲妈妈(她打心里把曲夫人当成她妈咪了,所以在心里这样称呼她。)请原谅我随意跟你攀关系……我是逼不得已的。
“开玩笑?”映山红压根不相信她措辞。曲夫人那天的表情真的不像是开玩笑的。
“对。”阎心月肯定地颔首,只见映山红的脸真的如其名,像猪肝一样红;萧应豪则是皱着眉头像是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实性是多少。
“大哥大嫂。”悦耳的男嗓音响起,阎心月欣喜地转头,扑进来人的怀中。“相公,这几天你都忙什么去了,人家好想你。”她在他怀中撒娇。天知道不过是几天没见他,她已经开始想他。
鹰眼仅是扫视了一下她的发光的脸颊随即投到大哥的身上,“大哥大嫂来竺御轩有什么事吗?”任由她挨着自己。
“大嫂怀疑我不是曲家小姐。”靠在他宽敞的胸怀里,她淡淡地挑衅。
“是吗?”闻言,低头,眸中精光一闪,扬起脸,他眸色已恢复平静,带笑地看向映山红。“大嫂,下人们没事在私底下碎嘴,你何必当真?”
他暗指她就是那个碎嘴的人。“我……”脸一阵青一阵白,映山红顿时无法可驳。
“应然,你别怪你大嫂,我们也是关心你而已,所以才来向弟妹求证。”萧应豪打圆场。尽管厌恶映山红那个人尽可夫的贱人,表面上还是要维护她的。
“谢谢大哥大嫂的关心。我娘子是货真价实的曲家小姐曲慕芸,这个我已经求证过了。”他轻轻握住阎心月的手。
“她是你的娘子,你当然会维护她!她是不是曲家小姐还有待证明呢。”映山红气不过地轻哼。
“嫂子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上曲府求证。”萧应然仍是淡淡地笑,胸有成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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