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你还问什么?”云妆语气清淡,眼神平淡,毫无异色,“云棠,我说过,只要你们两个能够安分些,做对好夫妻,我可以既往不咎。”云妆长舒了口气,负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云棠怔怔地望着云妆,似乎有薄薄的雾气氤氲在他眼前,他只感觉心如同盘石,瞬间便轰然倒塌了,那些细细碎碎的石粒击得他胸口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疼痛,“这件事是云棠做主想要隐瞒主子的,与傅染没有任何关系。云棠愿意接受主子的惩罚。”云棠微微皱了皱眉,“云棠想问主子,主子你为什么要朝个无辜的孩子下毒手呢?傅染与她的孩子都是很无辜的,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主子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呢?
“无辜?”云妆原本已经很不想再提及这件事情,她更加不想再提任何关于傅染这个孩子的话题,可云棠非要把她的怒火给点燃出来,云妆内心的怒火一下子蹿了起来,她想都不想便狠狠的给了云棠一耳光,她唇角勾起了没有任何掩饰的冷笑,“云棠,你还真当你是伟大救世主了?傅染既然已经嫁给你了,她就是你的妻子,可她根本没有尽到一个做妻子应该尽到的责任不说,她还背着你与别的男子勾搭,还怀了野种,给你戴了这么一顶大绿帽子,你倒好,你居然毫不生气,毫无羞愧之心,你还与傅染联合来骗我。我没有杀了傅染,还留下她的狗命,我已经够仁慈了,那个小野种,你还想留着他做什么啊,你想留着他以后给你养老送终,还是留着他长大了给江湖人来耻笑我凤宫无能吗?云棠,你自小便不会说谎,老老实实的,而今你却撒谎成性,费尽心思的想要欺骗我。云棠,你说,我不应该生气吗?难不成,你还想要我恭喜你戴上了这么顶大绿帽子,还有个野种以后给你养老送终吗?”
云棠垂下头,捏紧了拳头,“云棠知错,这些都是云棠一个人的错,与傅染没有任何关系,是云棠没有保护好傅染,才会发生这些事情。主子,您若是要怪,那你便怪云棠好了,傅染本来并不想留下那个孩子,是云棠要求她留下来的,是云棠教她跟主子说那个孩子是云棠的。然,主子,我们是骗了你,可你不应该为此便伤了傅染母子。”
“云棠。”云妆又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了云棠脸上,“好你个云棠,你直到现在,你还在处心积虑维护傅染那个不要脸贱人与她那个该死的野种。”云棠,你果然够贱,你与你爹爹娘亲一样贱,你毫无廉耻之心。“云棠,我可算是发现了,你不仅胆子变大了,敢撒谎欺骗我了,你还愚蠢到了极点,你居然能够承认你妻子肚子那个不知道爹爹何人野种是你的。云棠,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第二个有你这样愚蠢至极无知至极窝囊至极无耻至极的男子吗?云棠啊,我真怀疑,我凤宫怎么会教出你这种愚蠢的窝囊废来,连妻子都不愿意要的野种,还想要留下来?云棠,你自己不能够生吗?还是你爱傅染爱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了?”她愈说,愈激动,也愈愤怒,“云棠,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废了你,云棠啊,你真是个窝囊废啊。我怎么教出你这种人来啊?”再也忍不住了,她抬手又是以掌,将云棠打倒在了地上,她不给云棠爬起的机会,她掐着云棠的脖子,将云棠拖到了她的面前。云妆伸手死死的掐着云棠的脖颈,另一只手高高抬起了又想要打他的脸。
云棠没有反抗,他完全任凭云妆打,只他脸色变得愈发的苍白,心口也是一阵阵撕裂的疼,疼得他几乎想要跳起来。可过了好半晌,耳光都并没有入他预料中的落下来。云棠抬起眼睛,望着云妆的眼眸,他心里很难过,眼睛含着不可言喻的悲怆,“主子,对不起,是云棠错了,云棠惹您生气。主子,这都是云棠的错,主子要打要杀,云棠都毫无怨言,云棠只求主子您不要气坏了身子。”
云妆望着云棠满是悲情的眼睛,她的心里居然涌起了股子酸楚,她不想再看云棠,随即便一把推开了他,她薄薄的唇角微微的抿起了条微不可见的弧线,“云棠,你给我好好的留着,你今晚便乖乖与傅染圆房,如此,我便还会认可她是你的妻子。要不然的话,我只能当她是个贱人,我只能杀了她,以免凤宫多年来的清誉被她给毁于一旦。”
“主子。”云棠“噗通”跪了下去,他哑着嗓子道,“主子,主子,请您恕云棠做不到,云棠没有办法。”云棠不能够想象他要对傅染做出那种他与云妆做过的亲密事情。他和傅染相处的这三天来,傅染总有意无意的想要靠近他,然他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要躲避她,即便是需要安慰傅染,云棠也只是轻轻的抱她一下而已。有那么一两回,傅染强行搂着云棠的腰,都被他给忙不迭的避开了。云棠也说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是从心里感觉这非常奇怪。即使与他锦公子在一起,他也并没有这么感觉,然他和傅染,他总是从心里想要拒绝她,很不想和她有过分的亲近。
“啪。”云妆又抬手甩了过去,她冷冷的道,“云棠,你居然说你做不到,没有办法?难不成你真是是个残废吗?云棠,你便这么没用吗?还是你想要我再教你一次?”
云棠心里一怔,他咬了咬唇,在心里下了决心,问道,“主子,云棠可以问主子一件事吗?”
“云棠,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云妆明显的不太耐烦,她眼睛直直的瞪着他,她那冷漠的眼光犹如最锋利最尖锐的刀直刺云棠的心。
“云棠想问主子,主子为什么要与云棠做出那种事情?那种事情不是只有夫妻才能够做的吗?”云棠终于问出了他闷在心里已久,渴望答案而又不敢问的,“云棠还想知道,云棠对于主子,云棠算是什么?”
云妆脸颊微微侧起,浓密的长发甩出了迷人的弧线,她眼底闪着无表情的光,她颤抖的唇微微抿了又抿:“云棠,我乃凤宫主子,您是凤宫小主子,你说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们是什么关系?云棠,你是脑袋烧坏了,还是你很想气我?”云妆愈说,她便愈发生气,“云棠,你挺好了,只要我还是云妆,我那便永远都是你云棠的主子。这辈子都不会变的。不管我与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需记住这点儿便可以了。云棠,我做的这些事情,都只是因为你是我云妆抚养长大的,因为你是云棠。”这后半句话,云妆是一字一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念给云棠的。云棠很欣喜云妆说这辈子都不会变的,然他心里随即涌起的更多的是伤痛,云棠也说不出所以然。“云棠,你今晚最好给乖乖的与傅染圆房,要不然后果你自负。”云妆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她便飞身离开了。
云棠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他的心脏仿佛被一把不太快的钝刀子给慢慢的凌迟着,每一下子都疼的那么的迟缓而淋漓。他眸中浮起了层层的雾气,凄凉的轻笑透过那层层迷雾漾出来,化作他嘴边无力的两个字:“主子……”
晚霞分外的迷人,烧在遥远西方呈现一片粉红,朵朵流云好似镶着层金黄色的边儿,让人恍惚以为这会儿正是炎炎夏日,云岚押着齐瀚在郊外等着云妆,云妆很快便到了,她掏出了白色小纸包递给了云岚,道,“云岚,你把这纸包里的东西放在小主子茶水里。”
“是。”云岚虽然好奇这纸包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然她瞧见云妆脸色沉静如水,她丝毫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她便没有再多问了。
云妆瞥了眼齐瀚,她冷冷笑道,“吏部侍郎齐瀚越齐大人太悠闲了,居然掺和进了江湖这趟浑水。”
齐瀚伤势很严重,然他头脑还是很清醒,“云妆?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份?”他自认为她隐藏的很好,不可能会有人会发现他真实底细的。
云妆挥了挥手,云岚便松开了齐瀚,齐瀚没有支撑住,他顿时便跌倒在了地上,然她还是没有改变他文人本色,他高傲仰着头,目光定定的凝望着云妆,问道,“云主子,你究竟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真实底细?
云妆轻轻勾唇,她慢慢的道,“齐大人,我是什么人,这于你并不重要。齐大人,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想要查的那些事情,你这辈子都查不到的。因此,我劝你,你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与精力了。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杨瀚的死与傅家的事情,与我凤宫无关,与云棠更无关。”
齐瀚愣了一下,他随即又舒展了微皱的双眉,“云主子,您认为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会信吗?”
云妆并不以为然,她扬了扬眼角道,“齐大人,我该说的,我能够说的,我已和你说了。至于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便是你的事情了。”她淡淡的说着,“齐大人,有件事情,我倒是很想要问问你,杨明那个老畜生是不是快要死了啊?”
齐瀚勃然大怒,他的眸色蓦的便黯沉了下来,他目光直直的看着云妆,平日里挂在他嘴边那温和纯和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他脸上尽是肃冷:“放肆,你居然敢如此辱骂我太上皇。”齐瀚这么一动气,使得他伤口撕裂的更疼了。
云妆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的双眼好似深潭那般的深不见底,慢慢的蒙上了一层沉沉的死气。齐瀚刚意识到不好,便见云妆手指轻轻一弹,一枚晶亮的银针便刺入他的要穴,暂时稳住了他的伤势,云妆望着齐瀚吃疼的样子,冷笑道,“杨言如此兴师动众的抓走了江湖神医卫润,难道他不是为了给杨明那个老畜生找长生药吗?齐大人,你们当我凤宫还有各大门派都是睁眼瞎子吗?哼,齐大人,你们还真是自大,这些事情倒是愈发有趣了,我真是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拿到那长生药与夜王宝藏。”齐瀚脸色变得愈发的阴霾,云妆又道,“齐大人,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赶紧滚回你的朝廷你。齐大人,想必看过南的祸乱吧。”云妆丢下了这么句话,便对云岚示意了下,云岚会意的微微点了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