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会杀害我爹爹的。杨前辈,你一定搞错了。”云棠摇头反驳,被人这么三番两次挑拨他与云妆的关系,他心里的不满再也止不住,他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杨前辈,请容云棠再说一次,不论我家主子做过什么事情,你怎样看我家主子,她都是我云棠这辈子最亲的人,最重要的人。杨前辈,我相信我家主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我家主子的个性,我多少还是能够了解,我家主子是绝不会杀了我爹爹后,还能够收养我。杨前辈,云棠希望你,不要再提此事了,也不要再说出些挑拨我们的话。要不然的话,休怪云棠无礼了,云棠先行离开了。”
“云棠,你……”一股子闷气卡在杨烈的胸口,既有愤怒又有失望,他怎么也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他伸手扶住桌子,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云棠,你……”一股子闷气卡在杨烈的胸口,既有愤怒又有失望,他怎么也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他伸手扶住桌子,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杨烈的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云棠,你还真是大逆不道,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云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按你的意思,云妆是你的亲人,是你这辈子重要的人,那我这个你爹爹的兄弟便什么都不是了,云棠,你想清楚,我只是个外人吗?”
“不错,于云棠而言,杨前辈,你确实是如此。”云棠从来不会说谎,他更是不懂巧舌圆滑,而这会儿因杨烈出言侮辱云妆,他心中更是怒意难耐,他说话也不再留情面及余地。
杨烈的脸色愈发惨白,他唇角抖了又抖:“云棠,你这是在认贼作父。你真是愚蠢啊。”云棠淡眼看着他,没有说话。杨烈眼睛里迸出炽人的火光,“云妆,她绝对便是杀害你爹爹娘亲的凶手,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愿意把我这条老命给你,我愿意以死给你谢罪。你看怎么样啊?”云棠怎么能够这般的糊涂呢?如果不是他的容貌,非常相仿了云兄弟,他真的很不希望他便是洛兄弟的骨肉,他是如此的愚钝,如此的愚昧,如此的无耻。根本不配做机智聪颖的洛兄弟的孩子。
云棠皱着眉头,随即便淡然道:“杨前辈,你言重了。”杨烈冷冷的哼哧,神情很是颓然。如果不是有着杨家主子的身份,他不过是年迈的老人,他的面容苍老消瘦,两眼有点儿下陷,黯淡无光的脸上,只有那双深不可测的眸中依旧冷光闪烁,显示着他的不同凡响。云棠不忍伤他,“杨前辈,你一直说我家主子杀害了我爹爹娘亲,你可有什么证据?如果你只是凭空猜测,那云棠便请你不要再出言侮辱我家主子。”每个人都有一条底线,而云棠的底线,便是云妆,只要别人不触及他这条底下,他便永远都可以是温润如玉,亲和纯良的模样,一旦触及到他的这条底线,那便是与无法想象的截然相反。
“云棠,我是没有证据,不能够证明云妆是凶手。可是,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诬陷她,苍天作证。”杨烈往日里的骄傲,在瞬间便化作了死寂浮在脸上。他撇过了脸,闭上眼睛,喘了口气,再次睁开,他回过头看着云棠的眼睛,“云棠,我想,我这会儿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了。可是云棠,我希望能够你能够睁大眼睛,好好看清云妆,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妖孽。”
云棠脸上依旧平静无澜,他坦然的直视杨烈,没有任何的动容,“杨前辈,我承认,主子确实曾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江湖人公愤,然我家主子,于我,只是主子,她抚养我多年,并悉心教导我。我家主子,于我恩同父母,此情此恩,明月作证。”云棠回想起在凤宫那段日子,一抹轻笑,绽放在他的脸上,他的目光慢慢的柔和涣散开,又瞬间聚拢起来,罩上了薄薄的雾,“杨前辈,云棠敬重你是长辈,云棠于你再三忍让,然杨前辈一直纠缠不休,并出言侮辱我家主子,云棠实在是难以忍受,云棠难以再与你交谈下去。至于,南国王位,还有那宝物,云棠劝你还是交出去吧,为了你好,更为了天下人好,不要引起天下纷争,四海不平。到那个时候,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
杨烈察觉到云棠的不耐烦,他皱着眉头,眼角松弛的皱纹微微拢在一起,那双幽暗的黑眸里的光闪了又闪,最终他慢慢的闭了闭眼睛,微不可闻叹了口气,迫使着自己放下了冷硬,他含了几分苍老沙哑又道:“云棠,也可能,我的方才的话确实过分了些,让你心里一时难以解释,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你能够好好想想我的话。继承这南国王位,即便不是为了你,为了天下苍生,你也该好好考虑考虑,南国不可一日君呢。云棠,你有南国太上皇的遗诏,你继承南国王位,比什么人做南国陛下都要的名正言顺的,到那个时候,那些王子纵然心中再有很多不满,他们也无可奈何。若不然,他们必定会为了王位你争我夺的,那个时候,才真正是百姓的苦难日。云棠,你性情温和,又是这么的聪慧坦率,我相信你将来必然会是个好陛下,能够造福天下百姓苍生,更能够受人爱戴,还能够流芳百世的。”
云棠静静站着,这些天里,他瘦了很多,衣袍也变得宽松了许多,黑色长发扬起,互相追逐着,他的眼眸里依旧是那么的平静无波,“国不可一日君。然,我感觉,这个君,不一定非要是某个人,只要是有才能够有仁德,任何人都可以登基,不管是这个三王子,还是任何一个王子,抑或者是任何什么人。于天下百姓而言,陛下不需要有多么贵贱,重要的是能够在爱民,若不然,即便是有南国陛下遗诏,有宝物,百姓依旧会受苦。”杨烈身子僵住,一时间无言以对。云棠唇角掀起一抹笑意,他平静道:“杨前辈,我还是感觉你该把宝物交出去,即便不是为了苍生,便只为了你,杨前辈,你留着这些东西一天,你便不安宁一天。杨前辈,杨家,是江湖四大家族,杨家不应该卷入这场王家的纷乱。”一旦卷入了这场纷乱,到那个时候,乱的不止是朝廷,还会祸及江湖。
杨烈眼里希夷的光亮沉下去,他脸上的笑容也尽数消散,他一手撑着桌子,苦笑道:“云棠,你还年轻啊,你把事情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太过于美好了。云棠,即便是我现在把这些东西交出去,我同样是死路一条啊。永绝后患,你懂这句话吗吗?再者,云棠,我把这些东西交出去了,你该怎么办?”
云棠沉静的笑着,平静的看着越发恼羞的杨烈,他声音里的怒意及不悦已经淡去了,只剩下的是习惯性的清冷,“杨前辈,你不要再说了,云棠能够做的事情,便是按那公子说,带你离开这里,等你安全后,云棠便会马上离开的。”云棠不管杨烈僵硬的表情,他上前抓起他,将他背在身上,随即便跳入了密道。
杨烈蹙紧了眉,仍是不死心的问道,“云棠,你真便毫不在乎你的身世吗?你即便是不想做陛下,那你的爹爹娘亲?你便不为你的爹爹娘亲报仇吗?让他们死不瞑目吗?云棠啊,你作为他们的人子,你应该为他们报仇雪恨。”杨烈说的喘了,他停了会儿,缓了几口气,又继续劝解云棠,可他的声音明显有点儿微弱了,“云棠啊,你做为南国王储,你应该为天下为百姓考虑。”
听杨烈了说到了爹爹娘亲,云棠平静的表情才出现了一道淡不可见的裂痕,他思忖着道,“云棠如果是知道了,是什么人杀害了我爹爹娘亲,我会考虑给爹爹娘亲报仇的。杨前辈,至于你说的,这个南国王位,云棠真的没有什么兴趣,丝毫都兴趣,云棠还请杨前辈不要再提及这件事情了,也不要再逼云棠了,杨前辈,你便当没有云棠这个人吧。”
“我逼你?”杨烈突地大笑起来,他苍白颓废的脸上,渗出几分扭曲的狰狞:“云棠,你究竟是不知道好歹,还是舍不得云妆那个不要脸的老女魔头,你害怕这件事情追究起来,你会发现她真的便是凶手呢?”
云棠的脸上还是一片沉静,他慢慢的道,“杨前辈我说了,我不想再说这个问题,真的没有任何的意义。”
“意义?”杨烈仍是狰狞的笑,他眼中一片猩红,似乎快要渗出鲜血来一般,充斥着滔天恨意:“云棠,我来问你,你的意义,是什么?是回凤宫陪着那个老女魔头,跟她继续乱伦吗?云棠,你不要再糊涂了,你需要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便是给你爹爹娘亲报仇,登基。”云棠沉默着,不回答,杨烈脸上的笑又狰狞了几分,尽是嘲讽的味道,“云棠,天下的女人何其多啊,你又何必执着一个云妆,她有什么好?又老又丑,还不如傅染那个贱丫头。只要你当了陛下,什么样的娇妻美眷,任你挑选。”
云棠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前方,“杨前辈我家主子在我心里,很重要。杨前辈,我家主子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甚至是能够相提并论。”
杨烈瞪着云棠,他颤抖着唇一句话都吐不出来,脸白的没有什么血色,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坚决的拒绝过他,从来没有见过人会拒绝这么好的美事情。无数人了为了这些名利权势,你争我夺,腥风血雨的,这个云棠倒好,他把这些名利权利捧了他面前,他都很不屑一顾。这一点,他倒是像极了云兄弟。唉,杨烈紧握双拳,他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全部都在喀喀的作响,好象要寸断一样的剧痛,过了会儿,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云棠,这样好了。我可以退一步,我不再逼你当继承王位。不过,你必须给你爹爹娘亲报仇,只要你给你爹爹娘亲报了仇,我便立即交出这个宝物,任那些人爱当陛下便去当,我绝不再插手朝廷的事情了。”他这么做,本便是为了云棠,既然他不想要南国王位,那他再逼他,只怕会把他逼离他的控制范围,便如当年,洛兄弟离开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