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嫁女儿的自然不能小觑,江湖人谁亦不敢说不参加,因为傅家已经透露了,凤宫云妆会亲自前来傅家观礼。傅家还邀请了整个傅家镇的老少,至少有四五百人,自然而然便热闹了。傅家和凤宫结亲,三媒六娉自然都是一样不可缺少的,迎亲便只在傅家内,然能够在一日之内便能够操办好所有的事情,亦可见傅家的财力如传言中的确实不凡。
凤宫只来了几个人,只有云妩和云瑶、云岚三人,算是先暂时震住了那些江湖人,云妩昨夜交代了云棠一些东西,今天她便主要在前堂帮忙安排,而云瑶和云岚则守在云棠的房门外。唐糖和西凛的眼珠都在云棠身上打转,唐糖绕着云棠转了一圈才开了口,“云兄弟,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像新郎官!毫无喜气。”
西凛闷笑着将唐糖拉回来,对云棠笑道,“云兄弟,你不必那么的担心,真要有事亦会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再说了,这儿是傅家,还有凤宫的人,可不要小瞧。”
云棠的眉头还是微微拧着,“西兄弟,解药的事,卫先生研究得如何了?”
“这个你倒是放心好了。”西凛抱着臂打着包票,双目中流转着水一样的奇妙光彩,“不出三日,必然会有新的法子。”
云棠虽然眉头松开了些,然依旧还不安心,昨天晚上锦公子夜探傅家应该又做了什么?锦公子究竟在想什么,打算要做什么?如果真如他说的,是想要搅乱婚礼的话,或许还真的可以趁乱找到傅家的宝藏图,然真的会是他猜想的这样吗?还有昨晚,锦公子他为什么要他不要娶傅染。还有,锦公子每次离去都那么匆匆忙忙的,亦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不过,就算他没有走,恐怕亦不会谈论出什么好的结果。关于锦公子是否真的在打宝藏图的主意,目前还不能和傅家直说。傅家今天可以说是鱼龙混杂,任何人看上来都很温良,都绝对找不出一点可疑或者不妥。目前看来,只能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一夜月光出奇的亮堂,银色光辉洒满了在被打扫干干净净积的地上,远远望去,便像一座结了冰的池塘。一对红烛高高亮着,然而,一直到云棠和傅染这对新人进了喜堂,云妆还是没出现。
“要不便先拜堂吧,吉时难得啊,要是错过了,可便不好了。”生平第一回当司仪的西凛说,其实这个差事还是他死皮赖脸从叶管家手里抢来的。
“好,好,便听西公子。那便先拜堂吧!”傅八爷淡淡笑了笑。
“我云姐姐还没来呢。”唐糖嘟嘟嘴,毫不掩饰的抱怨道,“哼,有些人啊,真是狼心……”
西凛流露出高深莫测的神色,他一把把唐糖拉到身边,低声在她耳边开了口,“死丫头,你说什么,你不懂便闭嘴。你知不知道吉时很重要的,错过了可便不好了。”真是啰嗦,唐糖一口咬住了西凛捂住她嘴的爪子。
“再等一下好吗?”身为新郎的云棠道,他的指尖在空气中僵直,继而又紧捏成拳,“我自幼无父无母,是主子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待我恩重如山,她就是我唯一的高堂。”西凛掀了掀唇皮,又发现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便又怏怏的闭上了。
云妩用眼神示意了下云岚、云瑶,自己则快步出了喜堂,恰好一袭白衣的云妆出现,唯一不同的是,平时她总是随身挂在腰间的白色丝绦,今天居然多出了个白色绣花的锦袋,云妆从来不喜欢佩戴这种东西,而且亦不是凤宫中准备的,更不会有人知道云妆的锦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主子。”云妩低头才注意到云妆手中提着一个什么东西。
“嗯。”云妆随意地应了一下,擦过云妩,便抬步进屋,云棠一眼见到云妆居然不是惊喜云妆终于来了,反而是顿时沉下了一颗心。
唐糖探了探头,云妆没有看任何人,随手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了云妩,便直接走到了给新人跪拜的位置坐了下来,另外一边坐着满面红光的傅雄。“云主子,你终于到了。”傅雄微笑着开了口。
云妆没回话,只是扫了眼云棠,用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说了一句,“云棠,先拜堂吧!可不要误了吉时。”
云妆话一说完,西凛便立即蹦了出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云棠和傅染面向云妆和傅雄缓缓跪下,云妆声色不动,冷眼看着,傅雄则满脸的笑容与复杂,一副十足的慈父,他身侧的傅八爷神色更是强忍着什么。
“夫妻交拜!”西凛很有成便的高声喊着,“礼成,送入洞房。”唐糖白了眼西凛。云棠缓缓的叩头,自今天,他自己便算是长大成人了,而他有了妻子,和云妆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亦会变了。礼成,新娘傅染被喜娘送入洞房云棠则要留下。傅八爷招呼宾客入席,丝竹声声入耳,场面十分喧哗。
这时,云妆缓缓地站了起来,“云棠,从今日你便成家立业了,以后再有什么事,都要自己担当了!来,主子给你备了一份薄礼。”
云妆伸出手,云妩把云妆刚刚带来的包裹递上上,云妆接过揭开闪闪发光的金黄色锦缎,露出一个紫檀木的雕花盒子,盒子的外观还算简洁,盒子里面刻着一些简单景物,然而盒盖上有一层水晶,细腻地描绘着一副美景,有一个仙人正坐在云中抚琴,仙人的腿上躺着一只正沉睡的玉兔,眼看玉兔便要滑落下去了,咋一眼看却觉得那仙人动手扶了一下那只玉兔,然再细看仙人根本没有动。而最奇特的是盒子在打开后不久,一朵白玉似地花朵缓缓从间绽放,花蕊流光溢彩,而徐徐而展的花瓣甚至还会随着盒子的震动而微颤,仿佛随时能滴下露水。然而,在一刻,之前所有的人影消失,月色依旧,只见画上方出现两个古体的“夜”字,字下面还二字“玉狐”。
云棠正惊诧不已时,西凛凑了过来,目光中流转着难以置信,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云前辈,你怎么会有这个?”西凛睨了一眼云妆而,云妆未看任何人。
傅雄不经意一眼瞥见,立即站起了身,他双目大睁,颤着声音,“云主子,这是……”
“夜王的宝藏图的全图。”云妆极为平静,而其他本来正要离去的人再听到“夜”“宝藏”几字亦霎时间回过头,目光牢牢的盯着云妆这边。云妆看了云棠眼,“只要你能打开,这些夜王的宝藏就是你们的。来收下吧,这就是主子送你的贺礼,自小主子看着你长大,如今你也长大成亲了,云棠,主子祝你们夫妻和谐。”云妆的声音甚是平淡,充满了一个主子对自己徒弟的真诚,“还有,祝你和傅家小姐能够早生贵子,患难与共,生死相依。同生同死。”生死相依?同生同死?西凛眉头拧了一下,今晚说死,似对于这大喜事乎不大好,然便意思来说,亦便没什么不对了。
“云棠谢主子。”云棠恨奇怪,云妆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锦公子不是说宝藏图被分开了吗?那这儿怎么还会有一张完整的。而且,为什么云妆要给自己?
“好了,云棠,今日你大喜,你该忙便去忙吧。”云妆说完了,转身便要离去。
望着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莫名地,一种黯淡而沉重的无奈,夹杂着郁闷在云棠心中缓缓升腾蔓延,他平静的心湖再次浮起涟漪,一圈一圈愈来愈大,直直拍打心墙,他几乎好不思维的脱口,“主子,你要去哪儿?”与此同时,伸手差一点便抓住了云妆的衣袖,然还好他的理智尚未消,在手指即将碰触到云妆衣袖的瞬间又迅速收回,除了敏锐度想来很高的西凛,无人察觉到。西凛捏捏鼻梁,有种无奈,拖住想扑到云妆身边去的唐糖,其他的人的目光依旧都停留在云棠手中的宝盒上了。
“云主子,你至少该喝杯水酒。”傅雄忙招呼人送来了酒。
云妆伸手可一扫而过,酒杯还在原地,然酒杯里面却已经空了。速度快得几乎让人惊疑,至于云妆是喝了,还是倒掉了,又或者杯子里面根本便没有酒,没人敢问。云妆没多说话,转身便走了,“云瑶、云岚。”
“奴婢在。”云瑶和云岚跟上,云妩则留下了。然云妆并没有离开傅家,而是回到客房了休息,这里的热闹和她无关。
云棠目送云妆的身影离开,心终于便不可遏止的全部沉了下去,西凛见状,一折扇敲在云棠的肩头,伸手夺过了贺礼,云棠这才回过神。西凛眼波一转,流露出高深莫测的神色“云兄弟,你都已经娶了妻,还不断了你那份痴心妄想吗?”
云棠眉头一紧,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西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西凛挑了挑眉,已经有种怒其愚钝无奈后的失望了,“云兄弟,你要搞清楚,云妆不是你娘亲。”
“她是我主子。”云棠坚定的开了口。
西凛露出了一种极为奇怪复杂的神情,“这就是了,云妆是你的主子,对你而言,她绝不是个寻常的女人。”他干脆挑明了最后一句。
云棠疑惑地看着西凛,仍是满脸茫然,“在下不知倒西兄弟到底要说什么?”
“哎,你不知道最好,是我想多了。”西凛拍了拍云棠,“云兄弟,你主子送的这份礼真的很重。你要收仔细了。”西凛仔细搜查了那个盒子,居然找不出一点儿缝隙,便算是那个离奇的画面,亦好似是从里面嵌上来的。西凛玩笑着道,“哎,云兄弟,我可听说这个夜王宝藏富敌天下,就是整个南国的财宝都加起来,亦没有它的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