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还是一直哭个不停,萧行月急得慌了神,举起手就要扇自己的嘴巴,我一看,这还得了,这真扇下去,虽然痛在他的身上,可我的心不是更疼吗?立马喝道:“萧行月你敢扇自己一下试试?”萧行月一愣,委屈的撅着嘴巴扑进我的怀里,“可我看姐姐哭心里难受,都怪我这张嘴惹了姐姐,我这不是想着打它两下好给姐姐出出气吗?”
这话听的我想笑,可为了接下来的戏还得拼命的忍着,都快憋出内伤了我。害怕他们看出破绽,我把脸扭到一侧。萧行月偏偏不依不饶的在我怀里像个小狗一样蹭来蹭去,就差一截小狗尾巴摇晃着给主人撒娇了,“姐姐如果还哭的话,萧萧也要陪着姐姐哭!”绷着的面皮终于在也装不下去,吸了吸鼻子,伸出食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以后再拿我打趣,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行月高兴地抬起头,对着我的嘴唇用力的亲了一下,“没有下次,如果萧萧再害姐姐哭的话,不用姐姐动手,我自己收拾自己!”
“你呀!”笑着叹了口气,我捂着被突袭的红唇,偷偷看向立在一旁的萧行风。每次萧行月当着他的面对我有什么亲密举动时,他虽然没有开口阻止过,但他那双充满寒光的眼睛,就像在冰天雪地里还不停的放冷气一样,让我直觉的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可是现在。他虽然看起来有一些不爽,但也只是一闪而逝的嫉妒恨,眨眼间已经恢复平静,至少是面上看起来的平静。
看到萧行风脸上肆虐的邪笑,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偷窥的目光早就被逮了个正着儿,慌乱间垂下视线避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下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挑起,抬眸对上萧行风火辣辣的烫人视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柔软温热的双唇已经吻上了我的眼睑,残留的泪痕被灼热的唇一点一点****,痒痒麻麻的感觉如一股温和却不容被忽视的电流席卷全身每一处神经。
神智迷离,却还保留着一丝清明,伸出双手去推在我脸上肆意作乱的家伙,嘴里嘟嚷不清的喊着:“风,别这样。”萧萧还在这里呢!可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喋喋不休的红唇已经被他不客气的堵住,唇齿纠缠间,只剩下激烈的喘息声。
敏感耳垂突然被含住,身体一颤,斜眸看到萧行月正如蛇吐信一般的伸出粉红色的舌尖,把我的耳垂当做珍珠一般的舔来绕去。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前这媚眼如丝行为放荡的男子还是记忆里那个一脸懵懂、自卑害羞的萧行月吗?
以往,每当萧行风对我有亲密之举时,萧行月总是苦笑着站在一旁,垂下的眼眸掩不去想要藏起来的黯然神伤,却又固执别扭的不肯避开。可是现在呢?他竟然不再像个乞求主人可怜的小狗委屈兮兮的躲在一旁,而是主动出击。难道他们反常的举止都是昨晚一场疯狂情事所造成的后遗症吗?是不是当人们跨过了原认为不可能跨越的底线时,才会发现原来以为根深蒂固不可逾越的也只不过如此而已,放下了包袱,挣脱了禁锢,原来也可以换一种活法。
脑海中惊涛骇浪,走马观花一样的飞过各种各样的念头,千种情绪,万般滋味在翻腾,身子却被他们两人引诱的血气上升,情潮涌动。“月月,这样你还有心思东想西想,看来我做的还不够。”萧行风暗哑的嗓音在我颈边吹拂,夹杂着迷离的****味道,勾的我心神酥麻。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我不知道是想要推开他们,还是缠绕上去,把他们拉得更紧。
萧行月滚烫的红唇蜿蜒而下,扫过我的脸颊,尖尖的下巴,终于来到了我的锁骨,优美的锁骨对他来说就像是狩猎者最好的猎物,舔、勾、吸、咬。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旖旎的痕迹,如一片羽毛轻轻骚动我的心脏,虽然不是致命的武器,却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让心跳时快时慢,呼吸急促。
窗外的太阳缓缓西移,碧色纱窗外,高大的梧桐树左摇右晃,树叶发出动听的沙沙声。想到青天白日下,竟要做如此羞人之事,只觉得脸颊如血,更何况我还在生气,我还没有问清楚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们这算是为了转移话题,不惜对我用美男计吗?
缓缓沉下呼吸,用力的推开他们,拉紧凌乱的衣衫,退离他们三步开外。讽刺一笑:“怎么?二位昨晚还没吃饱吗?”
萧行风狭长的丹凤眼暗沉,面容如三月桃花,因为****泛着粉红,美不胜收,暗哑的嗓音因为被挑起的****没有得到有效缓解而带了一丝浮躁,“当然不饱了,因为是月月,所以一辈子也吃不够!”
老脸一红,恨恨的瞪他一眼,“什么时候冷酷的王爷竟变成了油腔滑调让人讨厌的流氓了?”
萧行风假咳一声,把脸扭到一旁,可惜原本应该白皙的耳朵上染上的那抹粉色却透露了他最真实的心情。呵呵,我心底奸笑两声,看来萧行风害羞了。还以为他真的一夜间性情大变,由冷情冷性的冰山天翻地覆的转变成了放荡不羁的浪荡公子哥了呢?原来不过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脸皮终究是没练到刀枪不入的厚度,三言两语间就显了本性,败下阵来!
系好胸口被拉开的扣绳,拉把椅子坐下来,勾唇冷笑:“说吧,一上午都干什么去了?”
萧行风恼恨的瞪我一眼,萧行月则像是被剥了骨头的小狗,一双漂亮的大眼水光潋滟,委屈的盯着我。不动声色的端起早已冷掉的茶水,低头浅呡一口,淡淡的苦涩充斥口腔,眉头不着痕迹的皱起,原来不论多么名贵的茶,凉了一样的变了味道,又涩又苦。
萧行风用脚踢开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去,端起杯冷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继续斟满,继续一口喝干,好像茶水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就这样连喝四杯,才斜睨着眼,恨声说道:“真是狠心的女人!”
真想不到平时总是冷静的人也会有如此别扭孩子气的一面,这千年难得一遇的可爱样子看的我是心花怒放。眼珠一转,坏心眼起,把我手中那杯难喝的要死的冷茶笑着推到萧行风面前:“喂。要是你还不够解渴的话,我这杯可以大方的让给你!”
被惹毛的男人,怒睁双目,脸色铁青,“你。你。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我看戏一样的脸上挂着浅笑,双眼微眯,心里美得爽翻了天。
萧行月终于看不下去了,拉了拉我的袖子,“姐姐,你冤枉我们了,我们根本没有想过要离开你!”心底深埋的隐秘恐惧被突然揭露,笑脸一僵,红着脸反驳:“谁那样想过了?腿长在你们自己身上,你们离不离开,我管得了吗?”因为前世阴影,我承认在我那自信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自信的心,我害怕自己不够好,我怕自己留不住想要的,我害怕到了最后自己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姐姐。”一声怒吼,温顺的小绵羊萧行月终于爆发,脸色因为巨大的怒气而发白,红润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睛通红。
脾气温和的人忽然爆发出雷霆之怒,更加的震撼,自知说错了话,垂着头不敢看他。萧行风嘲讽的笑声响起,在瞬间让人窒息的安静中显得突兀,狂肆的大笑夹杂着怒火后的凄凉,“月月,人讲话凭良心!你拍着胸口问问,除了你一次次逃跑,我们在你身后追逐、等待,即使心里再痛,我们有想过放弃吗?甚至为了你我们连两个男人共同分享都做到了。你告诉我们,我们到底还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可以完全的交付信任?”
眼眶发热,却固执地不置一词,就那么努力执拗的盯着他的眼睛,直到眼泪溢出眼眶。风啊,你在怪我不肯交付完全信任!那么你可知道,正是因为我爱的太小心翼翼,才会这样前怕狼后怕虎,患得患失。
“唉。”萧行风长长一声叹息,道出了太多的无奈,伸出双臂把我揽到怀里,无可奈何的说:“你。呀。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惹得错,到了最后偏偏搞得像是我们错了一样,心里只觉愧疚!”
风啊,你这个傻子,这都是因为你们爱我呀,因为太爱,太在乎,所以才不忍我受一点儿委屈!脑袋在萧行风怀里不客气的蹭来蹭去,心里像是在大冬天里放了个炭盆,暖洋洋的。
“姐姐。”萧行月激动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眉目间恢复了以往的淡雅和熙,“姐姐以后不会再讲这样伤人的话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歉疚的小声说:“对不起!”在爱情国度里,当我们一方以刻薄为武器、像刺猬一样竖起浑身利刺时,伤人七分先自伤三分,吃力不讨好,还落得满腹后悔。
闻言,萧行月眼神流转间,最后一丝硝烟也散尽,勾唇浅笑,“这次就原谅你!”屋子里好闻的沉香静静燃烧,一室静霭。
时间慢慢流逝,窗外刺眼的阳光已经开始收敛,失了威力。抱了这么久,双腿已经感觉麻木,羞赧的从萧行风怀里钻出来,大咧咧的倒在卧榻上,等待双腿发麻的感觉消失。
萧行月走过来,拿起旁边的一个小凳子坐下来,拉过我的腿,也不说话,只是力道适中的替我揉捏、推拿。腿上的血液慢慢恢复流通,舒服的我想睡觉。眼睛刚要闭上,萧行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就如一声惊雷赶走了所有的睡意。
“月月,待会儿你就让小晴收拾包袱吧?”收拾包袱?神马意思?是准备出远门吗?一连串的疑问,让昏沉的脑子瞬间清明,惊讶的问道:“为什么?”
“我没告诉你吗?”萧行风皱眉。“你告诉我什么了?”从他们一进家门,我们就在一直闹别扭。我的眉头打结,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萧行风手拍着额头,一副欲哭无泪面临崩溃状,“哦,我的天!”
萧行月扑哧一笑,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闪着星光,面有得色,就像是邀功的小狗,等待着主人的惊喜,“姐姐,我们已经跟皇上请辞了。哥哥说,明天一早就离开王府呢!”
腾地一声,我从卧榻上弹跳起来,不敢相信,语无伦次的问着:“真的吗?皇上答应了吗?没有为难你们吧?”原来他们这么晚回来就是去忙这件事了,惊喜中又夹杂着几分害怕,伴君如伴虎,一着不慎,招惹的结果就是付出巨大的代价。
“别担心,一切都很顺利,皇上也没有为难,只是。”顺着萧行风的答案,原本已经落下的心再度被高高地揪起来,慌忙问道:“只是什么?”
看到我担心的样子,萧行风突然一笑,紧皱的眉头瞬间松开,严肃的表情消失不见,“只是皇上说他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们这几个亲人了,让我们逢年过节时要回来看他,别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孤家寡人,看着别人团圆羡慕!”
皇上即使拥有再高的权力,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会寂寞,会渴望!想起曾经在阳光下肆意大笑的少年,不知随着时光流逝,在冰冷的皇宫里,会不会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冷冽,脸上的棱角越来越冷厉?心中一酸,“原来是这样的要求啊,很简单嘛!我答应就是了!看你那么严肃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呢?”脑海中灵光一闪,我气呼呼的冲他喊道:“风,你耍我!”
清晨,火红的朝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我和小晴提着收拾好的包袱迈出王府大门,萧行风亲自驾着马车等在门口,萧行月从车帘里探出头来,大笑着冲我们招手。脸上不由得就挂上了笑容,只觉得空气是那样的新鲜。
踏上马车,不由的回头看向王府,威武的守门石狮、厚重的朱红色大门、青灰色的一长溜围墙、冒出墙头的几枝红杏、还有那在清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的落花王府的巨大门匾,一直想要离开的地方,现在真的要走了,竟还生出了几分不舍,人也许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
马车缓缓移动,马车轱辘碾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发出沉重的吱扭声。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风吹起了轻薄的窗帘,王府在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在也看不见。
“月月,现在我们去哪里呀?”萧行风清朗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我想了想,“先去谷中看一看上官,然后我们就去火凤国看烟雨蒙蒙,品晓风残月!再然后。我们就出海,看一看海外是一个什么世界?”
“好!”轻脆的扬鞭声响起,马车飞驰。握紧萧行月的手,我只觉得心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