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天气已有些微凉,惜言的老毛病又犯了,一袭单衣的蜷在沙发上,眼神呆滞的盯着外面的雨帘。
“小姐,才刚好别又受着凉了。”小陈一边忙着厨房里的事一边唤着那女子。
惜言并没有理她,不是因为没听到,而是她喜欢下雨的天气。在滨城时,只要有机会她也会这样的看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则会在雨里狂奔。多么想此刻能回到那个时候呀!
小陈摇了摇头,进到里屋拿出一件衣服盖在她的身上。如果着凉了,不知道暮天霖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了。
惜言回过头对小陈笑笑。“几点了?”他该下班回来了吧!
“暮先生就快回来了。”小陈知道她想问的是他,每天到了这个时候她总会问上一遍的。
“是吗?”她其实知道他快回来了,只是无意的问问。她已经习惯了在这种时候问问了。
今天再也不能出去散步了吗!她很喜欢那种饭后散步的感觉。她的脚也在那一次次的散步中逐渐好转。现在已能行动自若了。
正说着暮天霖就推门而入,脸上和头发上都挂着水滴。
惜言几乎是立刻拿起毛巾向他走去,“怎么都淋温了,没有带伞吗?”
单手自然的妆过毛巾,放在了擦了几下,“我有开车,中间停了一会儿,不碍事。”
“下雨天还停车,你闲自己身体太好吗?”一个大男人竟不知道爱惜自己。
“你要吃的甜点。”暮天霖扬了扬手中的公事包和刚买的甜点。
小陈赶快接了过去:“暮先生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先吃饭吧!正好我也饿了。”暮天霖的样子有些疲惫,连说话都没多大气似的。
小陈迅速的上好了菜,盛好了饭放在桌上。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小陈依旧站在一旁。整个屋子除了咀嚼和喝汤的声音,就是筷子勺子与碟子轻撞的声音。
“言儿,今晚你先睡。我还有很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开。”暮天霖一放下碗就说道。看样子,是真的很忙。
“小陈,过二人小时把甜点热给先生。”惜言对旁边的小陈吩咐道。最近,他睡得越来越晚,她就猜到是太忙,所以特地让他自己带了夜霄回来。
“甜点不是你要吃的吗?”已细转身离去的暮天霖带着疑虑回过头。
惜言用带着丝笑意的眸子瞅着他。“难道你忘了,我已很多年不吃甜点了?”
暮天霖这才恍然大悟,她是很长时间不曾吃过甜点了。而后,又转身向书房走去。
惜言的眼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复杂光芒……
他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吧?疲惫中带着忧愁和焦虑。能够让他暮天霖为难的事并不多,相信不是一件小事。可他为什么不向她提及呢?她完全可以帮他的呀!难道是无法对她启齿?还是担心着自己?
大可不毕,她的伤在他一再的叮嘱,用心的呵护,小陈的精心照料下,已经完全好了。医生也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看他烦恼,她也心绪不安……
如果他的梦想是做一个企业大亨,就让她来成全他吧!
夜愈来愈深,直到凌晨一点,暮天霖才拖着身躯回到卧室。
昏暗的台灯下,惜言正一页一页的饭着手时的书,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直直的盯着那刚走进来的男人。
“你怎么还没睡?不是叫你先睡吗?”暮天霖诧异的问道。
“我睡不着。”早已习惯了他的胸膛,缺了他,她又怎么会轻易的睡着呢?
黑眸扫向她,俊脸上看不清表情。“为什么?”他无意识的问道,他的脑子到现在还是那堆反对的意见。
“好冷。”已经开如入冬了,没有了他的温度,被窝里好冷。
“冷。”是哟,已经是冬天了。他松开初衫上的扣子,“我先洗澡。”
他说的很平常,就如同吃饭一样平常。夫妻般的对话方式,已经悄悄在他们身上上演,两个人却丝毫没有发现。
十五分钟后,暮天霖穿着睡衣走了进来,刚洗过的头发还是湿的,脖颈和敞开的胸膛处还挂着水珠,性感得让人直吞口水,画面煽情到不行。可,惜言却别开了视线。
惜言扔给他一条毛巾。“擦干了头发再睡,不然第二会会头疼。”
“你有事要和我谈吗?”暮天霖边擦着头发边问。他太了解她,一个眼神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天霖,我想是你有事要和我谈吧!”他开不了口,由她来开口也一样。反正,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
暮天霖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一秒后,又继续擦了起来,“没有呀,哪儿有什么事情要谈?”有也是没有。
“是吗?”惜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唇角牵出一个不易查觉的笑。
“当然。”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能处理。因为他是她眼中无所不能的暮天霖。她是他的言儿,而不是他的工具。
“天霖……”她唤着他。
“嗯……”他停下动作看向她。
“连我也骗了吗?”说着这句话时,她一副哀伤的表情。
她的表情成功的让暮天霖一僵,把手里的毛巾随手一扔。“言儿,你想到哪儿去了?”他以为她想拧了。
柳眉一挑,“我什么也没想。”还不愿意说吗?她是他的言儿啊,可以与他同甘共苦的言儿。
“那就好好睡吧!其它的你不用担心。“不就是与属下的意见相差嘛,他能应付的,只是让人头疼不已。
“是不是公司发生什么事了?“惜言见也一再回避,直接挑明。
“没事。“
“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是问题很严重?”淡定的眼中有了焦急。她曾经承诺过一定会处进好的事。可是,事与愿违,出乎意料的情况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但她从来都没忘记过自己的承诺。只要是他想要的,她就一定为他拿到手。
“言儿,不是不想让你知道……”而是不能让你知道。他知道他骗不了眼前的女人。
“那是什么?”
暮天霖在她的左边坐了下来,转过身去,拉进彼此的距离。手抚上她已开始红润的脸庞,抚摸着她的耳垂。“我只是舍不得你。”
呃!惜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她以为他会有一番非同寻常的说词,再者就是说她伤还没好之类的话。一时间她无语了。
“言儿,公司的事可不可以暂时不要管?”
“天霖,”停了一下。“你先告诉我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她绝对不允许公司出任何事。因为她承诺过的,她绝对不会失诺。
“偃城的这帮恶鬼存心叼难我。”他拉开他和惜方的距离。“他要要我撤掉程经理的同时让新的经理上任。”明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你撤掉了程经理?”
“你认为不该吗?偃城的事伯我已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姓谢的人家和新任总经理的事了。”特别是新任总经理的事,他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
“天霖,让我帮你吧!”她认识谢悄然,谈起来应该相对的容易些。
“不行。”暮天霖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他怎么在这种时候要求她什么?
“我的伤已经好了。”他不用如此担心自己。
“我知道。但,这件事让我接手处理吧!”他在见到她受伤的时候心中就有一个想法,绝不让她再踏地偃城的土地。
“不行。”这次轮到她说不行了。
“为什么?”这固执的女人,她不知道他只是在担心她吗?
“因为我答应过你的。”在离开滨城时答应的,所以不能让他失望,不管中间发生过什么,她的意志不会改变。
“我没有那么要求过你。”他从来不忍心过份的要求她什么?只要她好好的他也就满足了。
“我是这样要求自己了。”惜言坦然自己的想法。
“言儿,不要和我唱反调。”暮天霖拉起她的手。其实,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的呆在他羽翼下就行了。
可,她并不是一个会受人保护的人。她要的是可以与他一起努力,站在同一个高度,俯看这世间的苍茫,她也一直向那个方向努力着。
“天霖,你应该懂我的。”
简单的一句话,让暮天霖的眼里多了份深浓。懂!就因为他懂她,所以他才不忍心。她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他而尖。在过往的日子里,他看到她在努力,却也明白自己是她的根本。
“言儿,让我想要。”说这话的男人放开了她的手。“言儿,你可曾怪过我?”他突然很想知道她有没有怪过自己。他曾经那样对她,还利用她。
“这话从何说起,我为天霖做的自是我心甘情愿的。”她是暮惜言,她不愿意的事,别人也不能有半点儿的强迫。
暮天霖听到这句话时,一阵感动!
呵!言儿啊,他的言儿!
他的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有力的拥抱,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头垂到她的心肩上,呼吸喷到她的脖颈。“好累。”是认说过做难的,果真如此。
那样一个月色独好的夜晚,没有****,却特别安心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