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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洞房

红烛明了又灭,烛泪已干了,绿萝又换了喜烛,待换到第三遍时,外头黑沉沉的,这才有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她忙急匆匆把阮小幺从榻上拉了起来,又给她安上了凤冠,盖头盖了,理了理床榻,四下看了一遭,心觉无异样,这才安立在了一旁。

正有人推门进来,杂七杂八,锦衣华服,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挤搡着把新郎官推了进来,大着舌头七嘴八舌,“闹……闹……”

“新房!——”

“放肆!退下……我是你兄弟,我来闹!”

“新妇呢、新妇呢!?”

歪七倒八,还没到洞房,先就瘫了两个,被一旁伺候的下人小心翼翼扶了出去。

绿萝看得目瞪口呆,心道不妙,不知道是该先闪人还是拼死护着主子。旁边一妇人冲她努了努嘴,示意人出去。

她不由自主回望了阮小幺一眼,想听她来吩咐。

一回头,发现大红的帐幔已重重叠叠飘摇着放下来了,两下合在榻上,将里头笼得严严实实,阮小幺只露了一小截衣裙在外。

满眼的鸳鸯洗水、连理缠枝,飘在她眼里,顿时绿萝便心领神会了。

来闹洞房的一群糙汉子在外头都灌了好几缸酒,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踉踉跄跄冲进了新房中,一人对着眼往阮小幺那处来,一边伸手就要掀那喜幔。

察罕喝得也不轻,所幸还没花了眼,揪着牵头人的袍领就把人拽了回来,“起开!”

他当先进了去,一边把其他人往外赶。

场面闹闹哄哄,绿萝缩在一边,生怕撞到了哪个喝高了的贵人。

察罕的大哥眼疾手快,先叫几人把他捉了,自个儿去掀了帐幔,暗香隐隐,正是良宵好景,却让人都怔了一怔。

那露在外头的一截衣裙里头塞了两只粗壮的白萝卜,榻上空空如也,新娘子不见了。

绿萝眼尖地先看到了,小声儿尖叫道:“新妇不见了!”

“新娘子呢!”

“人呢!?”

乱哄哄一团,霎时间炸开了锅,当下如一盆冷水,泼在了众人头上。

察罕猛地甩了甩头,疾步过去将喜榻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四处看了一眼,沉着脸喝道:“还不去找!”

来闹洞房的人扑了个空,还把新娘子吓跑了,个个有些呆滞,醒了一半儿的酒,急急匆匆出门去找了。

察罕也要出门去找,却被绿萝悄悄拉了住。正这片刻时间,外头哄哄嚷嚷的人已经走了个精光。

他正心头急怒,早想到了千百种可能,蓦地一回头,却见一袭纤纤的红衣不知从何处出了来,袖中伸出了赛霜雪般的皓腕,“啪”一声关了门。

那红衣佳人翩翩回头,艳妆红唇,微微一笑,“带这么一群臭男人来闹洞房,你今夜还想不想上我的床了?”

察罕立呆当场。

绿萝都羞得脸儿飘红,只把身子转到了一边,不去看这俩腻腻歪歪的新人。

“小幺。”察罕不自觉叫了一声,眼中痴了。

阮小幺只凝着浅笑,不应声也不答话。

绿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碍眼,于是趁众人还在寻新妇的当口,又悄悄飘到了门外,一个个报信儿去了。

屋里头红烛成排,喜字成双,阮小幺早掀了盖头,凤冠还端端整整,凤须轻颤,珍珠上闪着温润澄明的光泽,映得阮小幺一张面如暖玉雕就,黑润的双眼,眼睫似蝴蝶一般颤颤巍巍。

她倒了一杯醒酒汤,递与他道:“我掀了盖头,你的如意秤没用了。咱们直接喝交杯酒?”

察罕酒醒了大半,又有些觉得晕晕乎乎,牵着她的手坐了下来,定定看着她,怎么也觉得看不够一般。

外头传来了一些吵闹的声音,伴着几声嘟嘟哝哝,被绿萝都挡了回去,“新人已在喝交杯酒了,花厅在前头,众位若还想玩个痛快,请东边儿直走!”

阮小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室中,似乎缭绕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旖旎气氛,勾得人心里发痒,却又无端生了一心赧意。

察罕愣愣道:“好。”

烛火映下,人两个,影一只。

衣袖相触,粗悍的手臂贴着盈盈一只皓腕,交缠在一处,喝下了交杯酒。

微甜而辣的液体像过往的种种酸甜苦辣,一并随着吞入了喉头,最后只剩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察罕就着手臂相挨的姿势,握住了阮小幺,“你受苦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用自己觉得最好的方式尽力保护她。从少年,到青年,一直不曾改变初衷。

或许他不是最强大的那个,但他必然是最为她着想的那个。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无需多言。今后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她轻声道。

谁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世的安稳平静,还是山雨欲来的风暴前夕,但眼下才是最重要、最能让人把握住的一丝光明。

阮小幺觉得自己肯定是太紧张了。

一杯酒下肚,暖意熏然,转而又开始晕乎了起来。她看着察罕,用目光描摹着他英俊而硬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连下颌的那道看似狰狞的疤痕都生了一两分阳刚的悍勇之气。

两人五指相扣,她清楚地觉察出了手心渐渐生出的燥热与微湿的感觉,不知是谁手中的汗。

屋外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旁人也不去闹洞房了,放了两人一马,又搭伴去花厅喝酒,终于安静了下来。

察罕带着她,到了榻边,相对而坐。

阮小幺心头砰砰的跳,面上发烧,晕红满布,眼中也渐渐似生了一些水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呼吸急促了一些,心脏在胸膛中有力地鼓噪,静静看着她,附身吻在了光洁的额头上。

阮小幺无端地越来越紧张,连身子都有些僵,却不由自主回抱住了察罕,结果抱得太紧,像个无尾熊似得黏在了他身上。

察罕无可奈何,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开点。”

阮小幺乖乖松了手,又觉得两只手太碍事,几乎没地方搁。

他顺着她的额头向下吻去,从眼皮、鼻尖,一直到了唇边,灼热的呼吸洒在她唇上,带着几分喜悦与温存。

她突然觉得发展有些太快了,结结巴巴地开口说话,差点咬了舌头,“我们、我们不用……说些吉祥话什么的……?”

“你想说什么吉祥话?”他说话时带着笑意。

阮小幺觉得自己蠢透了。

她张嘴、再闭嘴,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间,便想到了一事,道:“皇上为何突然召我们入京成亲?”

察罕顿了顿,稍稍放开了她,皱起了浓烈的眉,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全然无心去想,只道:“你莫担心,我会探明。”

“可是……”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将几件事都串了起来,“皇帝病入膏肓、二皇子当政、你是兰莫的亲信……”

察罕封住了她的唇,不轻不重咬了一口,“你插手不了。我会小心。”

阮小幺觉得脑子有些短路,思考不了了。

心中最后一点疑虑被满脑子的心猿意马挤了出去,她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朝思暮想的脸,冲动之下,重重亲了上去。

她向来很主动。

察罕轻轻撬开了她洁白的贝齿,探到里头湿热柔软的小舌,吸吮纠缠。

两人吻得有些忘我,阮小幺身子发软,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攀在他身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她头一次切身感受到了这种又羞赧又急不可耐的感觉,挑起舌尖,与他回吻,换来了察罕更猛烈的索取。

唇边有止不住的濡糜的水声发出来,阮小幺满脸通红,推开他喘息,半天道:“外头……会不会听到?”

“……不会,”他有些舍不得那片小巧的温暖香甜,又凑上去吮了一口,发出了清脆的一声,这才补充道:“动静大了会。”

“那我们动作轻一点!”她放开手,狠狠扑了上去。

大红的帐幔施施然落下,遮住了两条纠缠亲密的身影,只是虽有人有心想压低了声音的,却总会有些**的、羞耻的惊呼声泄出来,也不知屋外是否能听得着。

红色喜庆的袍服被一件一件扔了出来,堆散在榻边,无人去管。

良辰美景,绿萝独自一人守在门外,听着里头奇怪又使人发臊的动静,望望天、望望地,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

不对,不是独自一人。

旁边还有几个仆妇在,正一边立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成了亲、有了娃儿的北燕女人通常很放得开,听到屋里头的动静,不仅不羞,还各自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看着绿萝,捂着嘴笑,还有人来问她,年纪几何了、是否定了人家……

作为一个端庄的娴静的婢女,绿萝才不会与她们一般不知臊地聊着谁家男人更“厉害”些,红着脸儿,到一边蹲墙角去了。

屋内,一室春意盎然。

察罕精壮发沉的身躯虚虚压在阮小幺身上,不住地吻着她的脸、脖颈,进入她的动作压下了急躁,又生出了无限地温柔。

阮小幺不住轻喘,微皱着眉,攀在他身上。

并不痛,只是似乎是酸胀还是别的什么,又从身下相合处传来了一股股的热意与微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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