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杜涛伸出大拇指,咧着嘴,直呼气,饺子在嘴里跳来跳去的,好吃是好吃,就是太烫了点。
“还是北方的饺子正宗吧。皮薄馅大,咬下去,一肚子的肉汤,这才叫饺子!”陆小七也用筷子夹了一个,小心的吹气,他可不像杜涛那样急,要知道,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都一样吧。我们南方的饺子也不差。”
“差远了,压根就不是一个品种的。我觉着吧,南方哪哪都不好,连下个雨都淅淅沥沥的,像尿不尽似的。”
“干!哥们儿,我还在吃呢。”杜涛塞得满嘴的饺子,也不知道究竟是饿了,还是小七爷包的饺子就是香。
“有什么关系,刚才我还一边和你聊内裤和袜子,一边包的饺子呢。恩,就是你现在往嘴里塞的那个饺子。”
“……好好的……让我吃完!”
“我这一边说,你一边吃,而且还吃的挺香的,嘴里塞了那么多,看样子……”话才说到一半呢,杜涛一筷子伸过来,用饺子给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堵上了。
那一秒,陆小七嘴里塞着饺子,眼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杜涛,不,一个肌肉线条钢筋的小警察。一时间,他不知自己就该往哪下口,是该咽下饺子,还是一口把杜涛吃掉。
“少…啰嗦。让老子…先吃饱了再说。”脾气有些暴躁的杜涛才不在乎陆小七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陆小七悻悻的咽下饺子,避开杜涛的眼神,低着头。没再说话。
杜涛略觉着奇怪,这小子怎么回事儿,今天一整天都耷拉着脑袋,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是自己又惹他了么?可思来想去,他也没做什么能惹到他的事啊?
嘴里塞满了热腾腾的饺子,不方便问。于是拼命的咀嚼,想问问这小子自己到底哪里惹他了,犯得着一天都耷拉着脑袋不看他么。
终于,咽了下去。
刚要开口,窗外的天空响起巨大的爆炸声,两人同时向外看去,只见墨色的天空中炸开一朵红绿色的烟花,一秒之后,花瓣纷纷坠落。
“哎……要过年了啊。“陆小七自顾自的说,一连串的爆炸声嘭嘭嘭的连续在空中炸响。
“是啊。”杜涛附和着。
“你过年回家去么?”
“废话,不回家去哪啊。”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陆小七问道,夹起一个饺子沾了沾陈年老醋。
“打算20号就走吧……你呢。”
“……我啊,哦,你问我啊。我当然是一放假就走啦~我可不想在这破地方呆了,连个像样的饺子都没有,我一放假就走,估摸着也是在20几号就放假吧。”陆小七喋喋不休的说道。
“哦。那挺好的。”杜涛简短的评价。
窗外的烟花还在炸响,杜涛心想这可真是快过年了啊,才一转眼的功夫,又过年了,去年的时候还是和战友们在一起过的,闹哄哄的一起包完饺子之后,大家伙聚在大厅里有说有笑的看着春节晚会,熬到午夜十二点,互道‘过年好啊’。又闹哄哄的回宿舍睡了。
可这闹哄哄之后,究竟剩下什么,或许只有当事人比较清楚。
凌晨两三点的叹息和抽泣,趴在窗台上不知抽了几包烟的老杨,明明很困却睡不着的自己……每逢佳节倍思亲啊!不跟自己最亲的人一起过节,那简直都不能算过节,那是在过‘难’!
还好,今年可以回家一起过年,虽然他挺讨厌老头子的,可说到底那还是他老爹,再怎么讨厌,还得管他叫‘爸’。
‘
吃完饺子,收拾干净厨房,陆小七又把堆积如山的脏衣服洗了。有时候他觉着自己就是杜涛免费请来的钟点工,每时每刻都在忙,自己明明还有那么多的论文要写,还有那么多门专业课要考试,还有那该死的厚厚的西方哲学史要背。坑!真特么坑!
不过,他觉着有时还是蛮幸福的,比如他现在正站在冷飕飕的阳台,抖了抖被洗衣机甩的皱巴巴的警服,再将它挂在晒衣架上。看着寒风中微微飘荡的警服,自己心中竟然升腾起那么一丝幸福感。陆小七是制服控,对穿着军装的男人完全没有抵抗力。和警察合租在一起,对他而言,简直是所有不幸中的万幸。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经常会有穿迷彩的小兵哥三三两两的从他身边经过,也有穿消防服的消防员……因为消防局和部队军区离陆小七的家都很近。
他记得有一次,他去书店买书,天阴沉着,下着毛毛细雨,地面湿漉漉的,空气格外的清新。三两个穿着消防服的肌肉小哥说说笑笑的从他身边经过,然后钻到火红的消防车上。走了几步,他抱着书,回头望去。红色的消防车,深黑色的地面,浅灰色的天空,细雨蒙蒙穿梭其间。
好像就是那个时候爱上制服的。再后来,通过互联网了解了什么是********。(可见,互联网真不是个啥好东西。)
陆小七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心理有病,有疾病……哦,不,应该说他到现在都这么想,因为哪里会有人恋物恋到这种程度,只不过是一套迷彩装而已,只不过是看起来酷酷的警服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呢?一定是自己病了,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喂,晒衣服要晒多久啊,赶紧把阳台门关上,冷死啦!”杜涛在客厅里喊道。
“我这个干活的还没抱怨呢,你倒抱怨了,大冬天的,你穿那么少能不冷么,好啊,你不是嫌我慢么,剩下的袜子,你就自己挂上去吧。小爷我还不干了呢。你自己来吧。”顿时,看洗干净的警服飘扬空中的幸福感一扫而空。早知道,警服里包着的都是杜涛这种家伙,他才不会爱上制服呢。哼。
“哎,别呀,别啊,我就说说,说说而已。您继续。”
“不管了……自己来。”说着,就放下盆,以及盆里杜涛的袜子。
“自己来就自己来。”杜涛哆哆嗦嗦的窜到阳台,又哆哆嗦嗦的把袜子给晾好,关上阳台的门,再跳脚蹦到沙发上。
陆小七看到这场景想笑,却忍住了。
‘
究竟哪个杜涛,才是真正的他?
审讯室里飞凳子,嚣张跋扈的警察?
用绳子粗鲁的捆扎自己的绑匪?
又或者是
脱掉上衣给他看伤疤,并告诉他人生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大叔?
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端来一碗姜汤的新室友?
牵着自己走出恐惧广场的黑衣小哥?
‘
哪个都不是他
但哪个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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