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从人才市场里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成了吧。“杜涛知道陆小七不愿听刚刚那话,于是改口说道。
“咳咳……咳,咳,咳咳咳……”可陆小七仍在那咳个不停。
“别装了,还没完没了啊。”杜涛从盘子里又给他夹了块炸鸡,可陆小七还是在咳,像是要把嗓子里的什么东西给咳出来似的。
难不成……难不成是……
杜涛看到陆小七自己餐盘前的那半条红烧鱼,瞬间就明白了。这小子八成是被鱼刺给卡到了。
“服务生!拿点醋过来。”杜涛冲站在门口的服务生喊道,那人听到立马跑了出去。
“咋回事儿啊?”雷子嘴里嚼着东西,问道。
“被鱼刺卡到了吧。喂,是不是被鱼刺卡到了?”杜涛摇着陆小七的肩膀问道。只见他痛苦的点了点头。
“这儿有米饭,要不拿这个给硬塞下去,俺平时都这么干!”小胖提议道。
“不行,硬拉下去不是办法。鱼刺那么硬,会拉坏嗓子的。得先用醋给泡软了。”杜涛觉着这方法不可行,没听小胖的,坚持等醋来。
“那俺怎么就成,硬塞塞就好了。”
“你是你,他是他。”杜涛左等右等,那服务生还是没回来,心里有些着急,而陆小七这边呢,咳的也是越来越厉害,刚才还被酒精熏得脸色发红呢,现在又被鱼刺卡在嗓子眼里,咳嗽个不停,脸色都发白了,这混在一起,刚刚好是个青色。
陆小七俯下身子,尽量不让杜涛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虽然都这样了,杜涛还是坚持等醋来。他可不能听小胖的,直接用米饭让他咽下去。人家孩子嗓子细着呢,哪像他们这帮五大三粗的,再说了,让那小胖咽个钢镚,他都能咽下去,陆小七能和他比么,说不定这孩子将来还是要靠这嗓子吃饭呢,多好听的小动静儿啊,一旦被鱼刺拉成了破锣嗓子,杜涛,他赔得起么?
不一会儿的功夫,服务生就拿了醋过来。
杜涛接过来,也顾不上说谢谢,把陆小七拉在怀里,用勺子喂给他喝。剩下的几个大男人看这架势,面面相觑。
这待遇,简直就跟杜涛的亲弟弟似的。
跟杜涛混了这么久,雷子,大鹏他们都格外清楚,他们的涛哥从来不会伺候别人,只有被别人伺候的份儿。
他们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霸道和蛮不讲理著称的涛哥,竟然伺候起别人来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不信也得信。
陆小七又咳了两下,喉咙还是被刺的痛,无奈的摇摇头。
“再喝一口,过会儿要是还不行……就只能去医院了。”杜涛又送来一勺子醋,陆小七捏着鼻子咽了下去,喝干净之后,又咽了口吐沫,那奇怪的异物感还是卡在喉咙里,没有好多少。
“怎样?好点了没有?”
陆小七摇着脑袋,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走,带你去医院。”杜涛说着,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大衣外套。
“涛哥,这就要走啊……”
“恩,没办法啊,下次再聚啊,下次换我请你们,这次破费了啊,老杨,我走了啊,这几包烟留着偷偷的抽哈,别分给这帮臭小子们。”
“成,去吧去吧,小家伙儿今儿个喝了不少,挺给你长脸的。这小弟收的不错。”说这话的时候,老杨嘴边还叼着根烟呢。
“涛哥,用不用我们跟着去啊。”雷子站起身,紧跟着大鹏也站了起来。
“算了,不用不用,你们喝你们的,难得出来一次,好好玩,我先撤了啊,对不住了各位弟兄,见谅。”
“没事儿没事儿,下次再聚啊。好好照顾那小子啊,今天可喝了不少。”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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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涛扶着陆小七走出去,不知不觉夜幕早已降临,身后一排渔村酒家亮起霓虹灯无数。
这家伙,刚才身边有人的时候,他还能撑一撑,装装样子,尽最大的可能来维持一个‘千杯不醉’的形象。可现在一出酒店门,便啥也顾不上了,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杜涛身上,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懂了为何很多人都用‘烂醉如泥’来形容酗酒者。
趁着酒劲,尽可能的贴近杜涛的身体,这一看就是在吃人家豆腐嘛,占占小便宜神马的,陆小七最擅长了,常言道‘此时不占,更待何时。’
可他现在还真没那种心情,喉咙里插着根鱼刺,脑袋昏昏沉沉的,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似的,难受的要死。
滴的一声解除警报器,杜涛打开车门,将陆小七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随后钻上了车,一脚油门踩下去。
直奔目的地——安医大附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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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生冷冷的撇过一眼。
“过来坐下……。”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凳子,冷若冰霜。
陆小七听话的乖乖的坐在圆凳子上。
“张嘴。”
陆小七感觉自己像个玩偶般,被人摆弄来摆弄去,一根冰冷的铁片压住舌后跟,嘴巴张的老大,像是在打哈欠似的。更要紧的是……杜涛就在身边,距自己的囧样只有几步之遥。看的一清二楚。
“喝了不少酒啊,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酒精中毒了呢,多大了?”收起冰冷的钢片,上下扫视了一番,女医生问道。
“十九岁……”
“还以为你未成年呢。”这话说的,让陆小七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有人夸他年轻可爱,当然好,可这在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他都成年了,还是长着一张娃娃脸,明显不够成熟。
“下次别让他喝这么多酒了。这里有醒酒药,开一点回去吧。没什么大问题,不是酒精中毒。”女医生在病例册上潇洒的一挥,龙飞凤舞的字样。
“厄……下次会注意的。鱼刺能取出来么?”杜涛在一旁问道。
“鱼刺?他是被鱼刺卡到了啊?”
“昂——”杜涛心里想,不然你以为呢。
“不好意思,那么大的酒味都把我给熏晕乎了,我还以为是来买醒酒药的呢。”女医生冷冷的笑了一下,那冷峻上扬的嘴角透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
“重新再张一次嘴,来,啊——”再一次把冰冷的铁片伸进来,陆小七张大了嘴。
“没看到鱼刺,要么是咽下去了,要么还在更深处。用普通方法好像拿不出来。喉咙里还有异物感么?”她问道,连那眼神都是冷的,在陆小七身上扫过之后,只感到一股凉意。
“恩,还疼。”陆小七做了个吞咽动作,感觉还有东西抵在喉咙口。
“应该不在口腔内了,去耳鼻喉科看看吧,让他们给你用喉镜看看。”
说完,冷冷的丢过来病历册,一副‘老娘治不好你了,赶紧另觅高人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