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杯子?洗得再干净也不会是我的!”捧着杯子快速走出院门的菊花小声叹息:诶,好险啊,差点露馅了!
向后看去,身后的屋子已经点起灯火,而内间,却还是黑暗一片吧!诶,还是回去洗杯子吧!
“呀!”刚回头,便撞了一阵疾风,害得她差点将杯子摔倒在地,连忙抬头看去,却不见一丝人影!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幸好没摔碎,不然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说着赶紧加快脚步,赶紧将这烫手宝贝处理了,再出什么岔子,她可真的消瘦不起!
而那阵疾风却在她不远处的花丛中向院中看去——偷鸡不成蚀把米?
笑着摇摇头,随之纵身一跃,便到了墙的另一端。
……
影离进门的时候,故意让书桌旁的烛火微微摇晃了一下,知道屋里进了人,书桌后正坐着的少年的眉头终于松了一分。
“信送出去了吗?”要等多久才到,他现在是一刻也不能等了,那个伤她的人!
“没有!”他低头皱着没回到答到。
果然,下一瞬,少年的身影一晃,便站在的面前抓住他的衣襟,那动作快、准、狠。
“没有?那你干嘛去了?信呢?”温文尔雅的形象不再,平日时常带笑的眉眼现在满满全是愤怒、压抑和无力的悲哀!
“主子息怒!”不在意衣襟上还未长宽的手掌,“信被相爷截住了。”
“什么?叔父拦截我的信件干嘛?”手下用了几分真力,影离有些无奈地调息着以免自己被他勒岔了气。
相爷说得对,这个小主子一遇到与小姐相关的事就没了平日的精明和冷静。
“相爷在书房等主子!”他觉得这样的主子还是放到相爷身边比较安全!
“嘭”!才感觉衣襟松开,回头便看到性急的少年就摔门而去。影离叹息:诶,还有得磨呢!
……
“叔父,谋害卿姐的人就是离人宗的,这是‘天机营’查到的,不会是假。为何叔父将侄儿传给寻哥的信件截下来。”推开书房的门,他就连忙说到。
而这时,房中燃着安神凝气的香,而他说话的对象却看到他闯进来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低头去研究一盘棋局。
看将过去,好像香气和时间都凝成烟云围绕着他,仙气袅袅。
而急冲冲的少年,就像一粒掉进大海的石子,仅仅泛起一丝涟漪,并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没有回应,没有回应……
良久,在少年憋得满脸通红,准备鼓起勇气再次发问的时候,那人终于将注意力分了一份给他——
“阿千,你才跟了阿寻几个月,怎么就学了他那一身的莽撞!”在他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那专注棋局的人终于出声。
“是……”他深吸一口气,调好气息,整了整心绪,尽量把自己平日里的稳重表现出来,觉得气息不再紊乱才道:“叔父可是不信这消息?”
“‘天机营’的消息我如何不信?”他又将黑子去势半分,给白子一丝回转的余地。
“那为何要拦截下侄儿传给寻哥的信件?”他努力将自己的语气放得平缓,让话语听起来和顺一些来掩饰心中的波澜。
“你寄信给他干嘛?”他不抬头看他,只是问道:“你想让他就着军队打去离人宗为你卿姐报仇?抑或你想让他收到消息就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安慰他重伤在床的妹妹?”
“你知道殷十六的行踪吗?你知道离人宗在哪儿吗?你知道离人宗的势力的吧!你也知道阿寻那样的急脾气的吧!”
寻哥!少年唇角一紧。
“他要是知道他妹妹被人暗算,被伤到灵根尽毁,你猜他会怎么做?”
白尘放下手中的黑子,他皱皱眉,白子太弱,黑子太强,就算白子占尽先机,也失了大片河山,大势已去!
“我猜他会真的集结起军队四处打探搜寻殷十六的下落,然后犯下私自挪用军队的罪行,最后戴罪回府!”
手下一沉,白子彻底陷入死局!
这才抬头笑着对他说:“阿千,你猜呢?”
这时的白式千已是额头冒汗,面色铁青,但他还是强忍着躬身道:“是……”然后退后一步看清那已成定局的败势。
“是侄儿鲁莽了!”拱手长作一辑,面向地面,让人看不清情绪。
“诶……”看到地面的水迹,他叹息道:“离人宗乃是当今第一大宗族,武修高手,神力修士多不胜数。一个不成气候的殷十六就能将阿卿这个你们宠着护着的‘武修天才’重创至此,这差距,你可清楚?”
平和的声调忽然变得生冷,“她身边可有弱者?”
“‘天机营’的优秀子弟,影卫里的佼佼者,影疾的本事我不说你也知道。而她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要他去调查‘商氏冤案’,这是将自己的护身符直接扔进火堆里。”
“霜鸢,神力修士,至今虽不显山露水,但是她是阿卿的母亲唯一留给她的人,北辰向来神力修士居多,她母亲又是北辰大家人士。她选出的霜鸢,比之影疾,只高不低!”
“可是,如此之大的助力,她却还是被别人三言两语就激得立下生死状,在身边没有护卫,在对敌手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就拉场决斗。”
“阿卿不知世事,你们就任她不知天高地厚的闯。被这帝都的繁华腐朽迷住了眼了?认为天下就只是帝都大小?认为这世间真的没有能伤得了她的?”
他指着棋局道:“你和阿寻平日里是怎样纵容阿卿你,我不是不知。那是我以为,你们既然敢纵她至此,便是有了护她周全的能力。而你们,就交给我这样的答卷?”
“不是敌人太强大,而是阿卿太弱!小要知道,奇迹和运气不会一直光顾一个没有实力的弱者。若是不想她在你毫不知情的状态下无声无息地死去,就要狠心把她炼得适应风雨打击!”
唇色已然发白,他长鞠一躬道:“侄儿受教!”
“去吧,去看看她,明天去看看她,这几天为了调查这事你好几天都没去看她了。她又在催着要离府修养!”俯首又重新规划全局。
“侄儿告退!”
看着来匆去匆的孩子,“人还是有欲望的好,你看式千这个孩子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护得一人周全?”
有想要的东西或是想要保护的人,是幸还是不幸?
武彦不敢言语,但是心下却感叹:相爷这是打的什么主意?把自己的生身女儿的成长和安全交给自己的儿子和侄儿,自己却站在一旁看戏。
说什么离人宗怎样怎样难寻,话说主子您不就是离人宗出来的么?
“今天非萱小姐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去了,说是送公主的赏赐!”想不通为什么明明一副不关心的样子,暗地却不露下一丝有关大小姐的信息。
“林媚如没有教过她吗?还是白非毅那小子没有告诫过她不要轻举妄动?”重新起势的黑白隐而不发,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准备将对手置之死!
“诶……都是些熬不住的孩子!”
“熬不住?非萱小姐可能是熬不住,不过大小姐这次却忍了下来!”武彦补充。
“哦?她那个火爆脾气这次竟然忍了?”这可稀奇了!
“可不是,不仅忍了下来,还说把非萱小姐带来的东西给供奉了起来,让下人好生看守着呢!”这种举动,别人有可能,不过,大小姐嘛……
“哦?那可有得看了!”放下手中的棋子,想着那天那个孩子的眼神……
还是想不通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