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的,霜鸢这妮子,竟然下手这么重!
再次醒来的小白第一个念头就是让霜鸢表演单手劈砖!能劈是吧,劈死你个断掌妹!
“主子,醒了?”霜鸢站在身旁,面色不起波澜,但心中忐忑:小破孩,不怪我下手重啊,你老爹边儿上看着呢,那老狐狸的眼可尖了,我要是不来真的,肯定会穿帮啊!
“嗯!”她瞥一眼这个人前面瘫,人后瘫面的家伙——可是你好歹轻一点啊,真当主子我是装虚弱的啊?
“……”双眼嘴角猛抽,主子欸,大小姐欸,当是人家想着把你劈晕而不是将你砸晕已经很大进步了好吧!不要把谁都当你,遇到什么都那么镇定好吧!
“父亲。”结束和霜鸢的‘眉目传情’,她转眼便看到坐在桌旁气定神闲的白老大和还在‘抽噎’着的林媚如。
“醒了。”双手揉揉酸胀的太阳穴,他已经被旁边那个已经持续哭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女人弄得差点崩溃——天呐,这女人,敢不敢再哭久一点!
“相爷,您可得为妾身做主啊!”林媚如一嗓子大嚎道:“妾身就是那不遭待见的卑贱之人,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还遭人记恨,说着喊着要打杀了才肯罢休啊!”
以前她虽然看不起他们二房,但是却一直是冷对待,离得远远的。让她想找麻烦都无从下手。现在可好,她这一闹,正好给了她机会,何况她这次是真的没有在药里投毒。
这也得亏了她儿子,刚开始知道这丫头没有像她所期待的那样,就此成了个半生不死的废人。她气得差点去投毒了,但是幸好及时地被阻止了,不然,哪有今天这个机会?
“你也知道自己身份卑贱!”虽然没有之前的‘魔怔’反应,但冷冷嘲讽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她之前的举动并非真的魔怔,而是故意为之。
“大小姐,妾身虽然不如夫人身份尊贵,但是也是相爷明媒正娶的二房,近几年来也尽心尽力打理府中事务,就算没有功劳也还有苦劳啊!”
她大哭,“虽然大小姐并非妾身亲生,但是自问衣食住行并未有过薄待,一切行头哪里不是按照规矩来,就连亲生的萱儿也不敢逾越半分,事事都依照庶女的分例。”
“可是,大小姐从来没有过一句感谢,没有一个笑颜。反倒一直冷眼相待,对我们二房也是如对下人奴仆一般,妾身实在心寒啊!”说着便捂着帕子继续哭了起来。
“哼!”面对她字字句句的指控,小白不但没有愧疚,却更是怒气满脸,“真是可笑,我是丞相府的唯一嫡女,将来已是丞相府的半个主人,你一个偏房侍妾,竟然敢与我母亲相提并论?”
这个世界虽是封建制度,但是却有一个规定:嫡系拥有继承权,无论男女!所以她和白非寻将是这个丞府的下一任主人,这也是为什么林媚如一直看不惯她,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只能一直忍气吞声。
“说好听点,你是二房,让你打理这丞府上下事宜。说难听点,你不过丞相府的一个管杂事的下人。怎么,我这个丞府的主人的吃穿用度原来还是你这个下人开恩所赐?”
“竟然还敢拿一个下人之女和我比较,真是可笑之极!‘事事依照庶女的份例’?说得好像她不是庶女一样。”
“对你心怀感激?对你笑颜相向?荒唐,我一个丞府嫡女,对你一个下人还要百般讨好?你到底有没有学过什么叫‘尊卑有序’?”
你很会撒泼?还不够,还不够,要想让那个面冷心静的家伙奔溃远远不够。这番话语,足够你爆发了,林媚如,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期待!
“什么?”林媚如睁大双眼,吃惊地看着那个在床上半躺着的女孩,面色苍白,一番话下来已经气息紊乱,足以证明她的虚弱。
可是这一连串的话,句句插入她的心脏,‘卑贱’、‘偏房小妾’、‘下人’,哪个都是她最在意的,她这么多年的隐忍谋划就是为了逃离这些不堪的、见不得人的身份。
可是,可是这个平日里连话都懒得说的白非卿,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样说出了她千方百计想要抹除的阴暗,将她的不堪****裸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你!”
胸中的怒气和羞愤再也压抑不住,她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夫人……”边上的丫鬟在白非卿那些话出口的时候就一直在关注她,这下看到她竟然想要撞柱,连忙抱住了她。
“夫人不要啊!”“夫人不要想不开啊!”“大小姐那只是一时气话,夫人千万不要和小孩子过不去啊!”“夫人……”贴身丫鬟果然不是旁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图,紧紧将她抱住。
“放开我,让我死了算了,我是哪门子夫人,不过一个管理杂事的下人罢了!”她故意大声地叫道:“这丞府多我一个不多,少了我还清净些,也算清理了主子的眼!”
“夫人……”“夫人……”丫鬟大声叫唤……又回到之前的混乱场面。
“住手!”白尘终于爆发了!
“都给我安静!”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气场暴增,冷冷地盯着正在‘撞柱’的林媚如,林媚如被他的眼神震住,混乱的场面一下子就止住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可真做得出来!”他冷冷地说到。因为在白老大心中小白说的其实也不错,她的确是一个管理杂事的,不过比一般仆从有更多的管理权罢了。
“呜呜……妾身……”从白老大冰冷的眼神中回过神来的林媚如这才想到,相爷是最讨厌喧闹的人,更是不准许这样的混乱。
“妾身委屈……”再闹下去肯定又要砸了,她只得安静下来。跪在地上,眼泪放水似的落个不止。
“……”白尘坐回位置上,看着又开始抽噎的女人,再看看床上那个冷眉观看闹剧的女儿,顿觉头脑发晕。
“你不应该……这么说……她!”见识过这孩子的毒舌,他下意识地绕过‘二娘’这个敏感词汇。
“那药是我让药房煎的,她也是好心也看看,也算是对你的关照!”
好心?别说她不信,就连他自己也不信。不过如果在纠缠下去,他真的会被这个女人的哭声烦死!
“哼……”她讥讽蔑视林媚如,便不再说话——虽然不待见林媚如,但是她这个‘惧父’的女儿还是要给父亲大人一点面子的。
“让她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闹成这个样子,提出这个要求很符合白大小姐的性格。
“相爷?”机不可失啊,林媚如跪爬到白老大跟前,“天地良心,妾身真的没有下药。妾身是冤枉的!大小姐没有痊愈是大小姐身体状况,不是妾身的错啊相爷!”
抓住这个机会,不然她就白白地被白非卿这死丫头冤枉了。
“你认为我成了废人就没法怎么你了吗?我三岁就开始武修,至今已是佼佼之辈,怎么会虚弱至此?不是你动了手脚,还会是什么?”
她抓住这个点,反正凭你是谁,能拿一个钻牛角尖的孩子怎么办?
“阿卿你……”面对这样怎么也不听劝解的女儿,饶是镇静如他,也是无可奈何了,而一旁的林媚如还在尝试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林媚如道:“你就是瞧我不顺眼,想要冤枉我!”
“哟,敢自称‘我’了,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如此嚣张!”小白反唇相讥。
一时之间,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林媚如从之前的假装弱势到后来的得理不饶,而小白也从开始的冷嘲暗讽到满目红光的激动……
“好啦,都给我闭嘴!”白尘只觉得自己双耳发懵,之听得到‘嗡嗡’的吵杂声。
“阿卿你不是想要出府修养吗?反正现在都已经能起身了,明儿一早收拾收拾便去吧,修养好了再回来。”
“媚如你一个成人,和一个孩子较什么劲,你不怕丢人我都嫌烦!”
必须将这两只分开,不然他从今天后就得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他坚信,他一定会疯的!
霜鸢呆愣在一旁——就这么,答应了?不是说还要等大公子回来再商量吗?相爷,你的坚守呢?你的说一不二呢?
“我不去,凭什么是我搬出去,要搬也是这毒妇搬。”
不顾霜鸢瞬间大睁的眼,她是想要离开,不过可不能就这么答应,不说泥人也有几分性子,白大小姐就这么一句话就打发了,谁会信?
而且,这给人一种她落败而逃的感觉,而她,从来不会是败的那方!
“妾身不会出去,这府里大小事宜可离不开妾身,这离开一日就要乱套了的!”
当然不会自信地自认为丞府真的离不开她,但是,白非卿搬出是修养,她要是搬出可就是被休离啊!所以,她只得拿出底牌——
“相爷,可念在妾身当年的誓言啊!”
当年的誓言?!
白尘眯着眼睛看着她——竟然连保命符都拿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