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树强夫妻两人昨晚都没睡好,最后决定今天一早就都向各自单位请假,打算带着秦晓秋出去逛逛,散散心。
此时秦晓秋的卧室里是乱的一塌糊涂,各种样式的夏装被南廷羽扔的到处都是。
(“这件呢?这件总可以了吧?”)秦晓秋从知道要出门逛街后,就一直让南廷羽帮着挑衣服。谁想到,这些她原来经常穿的衣服,却被他挑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件能让南廷羽点头的。
南廷羽看着自己手中的短裙,直接抛到一边,没再多看一眼。
(“这已经是最后一件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挑?”)秦晓秋生气的道。好不容易能不用像在南国时那样裹得跟粽子一样了,本想着能穿的轻爽些,好好放松一下。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连穿哪件衣服都做不了主。
“不是我挑,这些也能叫做衣服吗?这么薄,又这么透。”南廷羽只能称那些为布而已。
(“你能不能别像个老古董一样?这些衣服的样式对现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算是保守的不能再保守了。”)
“我本来就是个300年前的古董,我不许自己的女人穿成那个样子。别的女人就是一丝不挂我也不管,但是你,就是不行。”南廷羽干脆坐在沙发上,两手胸前一插,人家不管了。
(“嘿,我这暴脾气。你把话说清楚,哪个是你的女人?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是秦秋娘,不是我秦晓秋”)秦晓秋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南廷羽刚要反驳,就听有人敲门。
“晓秋,你在打电话吗?你和谁吵架呢?”王兰说着话,推开了房门,却看到秦晓秋自己一人坐在一堆衣服上。
“晓秋,你刚才和谁说话呢?”王兰望了下屋子,四下无人,便问道。
“没有呀!你听错了吧?妈。”经过几天的相处,南廷羽已和王兰夫妻熟悉起来,言谈间也都自然很多。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王兰问道。
“马上,马上,我这就换。妈,你先在外面等我会,我这就出来。”南廷羽轻轻的将王兰推出卧室。
关上房门,南廷羽和秦晓秋两人都舒了一口气。
(“哟,你这一声声的妈叫着,比我叫的都亲,你对付我妈他们还真有一套。”)秦晓秋调侃道。
“对付?我没对付他们!只是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父母而已。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从来就不知道一家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秦晓秋想起当初进端王府时,那么大一个王府,只有他一人住在那里,剩下的全是些不能交心的下人。他小小年纪是怎样忍耐那些寂寞的呢?还有那些宫廷内的争斗和尔虞我诈。真不知道那样的日子,他是怎么一天天熬过来的,这么说来,她确实比他幸福多了,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心疼。
南廷羽只能从那一堆衣服里挑了个相对来说布料最多的衣服,开始盲穿起来。要说这“盲穿”二字,是秦晓秋特地为南廷羽发明的,除此之外还有“盲洗”。顾名思义,就是让他闭着眼摸索着穿和洗澡的意思。所以,南廷羽现在最烦的就是洗澡和穿脱衣服,实在是太麻烦。他就不明白了,不看又能怎样?洗澡时,不是该摸的地方也得摸吗?显然,秦晓秋根本没想到这点,否则会让自己臭的招苍蝇,也不会再洗一次澡了。
以往的秦晓秋要是走在琳琅满目的大街上,那是连蹦带跳的,嘴里还不停的八卦着。但此刻,南廷羽稳稳的迈着方步,对两边的衣物首饰之类的商铺,根本不看上一眼。反而,当路过什么机器之类时,会上去看个半天。
“晓秋,你看这件裙子怎么样?漂亮吧?”王兰向他招了招手。
(“漂亮,漂亮,快点试试。”)秦晓秋兴奋的说。
南廷羽看了一眼,拿起旁边的一条牛仔裤和一件半长袖白色衬衫左看右看。
“我看这件更好。”
(“南廷羽,我不要这件,我要那件裙子。”)秦秋娘大叫着。
南廷羽背过身,小声说道:“你觉得我会让你穿那种又露胳膊又露腿的衣服吗?”
(“南廷羽,我治不了你了是吧?你等着,我会记住这一裙之仇的。)”
南廷羽在秦晓秋大喊大叫中,笑着进了更衣室。当他从更衣室走出来后,秦树强夫妻了对这身衣服大加赞赏。不管款式,还是大小都正合适,他也索性就不脱了,穿着直接出了商店的门。
“老秦,一年四季晓秋很少穿裤子的,冬天也得穿条毛料裙子,怎么现在爱好变了呢?”王兰感觉奇怪。
“谁的喜好还能一成不变吗?你又在瞎想了。你一想就皱着眉,多容易出皱纹,那样就不美了。”秦树强笑着,摸了下王兰的脸。
“你个老头子,这在大街上,你干嘛呢?让人看到多不好?”王兰难为情的摸了摸脸。
“有什么不好的?我这是摸自己老婆,怕什么的。”秦树强理直气壮的说。
“行了,行了,懒得理你。”王兰笑着快走几步,追女儿去了。
“晓秋,看什么呢?”王兰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不知在看什么,秦晓秋也站在一旁,伸着脖子看。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人在写毛笔字。”南廷羽道。
“这个古董店的老板,搞了个书法比赛,能得冠军的,有奖品,这不都在试呢!”一个中年男人想来也是个好事之人,没等别人问,自己就主动介绍到。
“比赛?”南廷羽一听是书法比赛来了兴趣,毕竟这是他目前为止唯一熟悉些的东西了。
“可惜,咱们女儿连毛笔怎么拿都不知道,要不也能试一把。”秦树强笑道。围观的人听到了他的话,都看着南廷羽笑着。
(“嘿,我这暴脾气。南廷羽,你上,我就不信了,给我爸拿个第一看看,让他再小瞧我。”)秦晓秋道。
“有必要吗?我对稳拿第一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南廷羽淡淡的道。他刚才仔细看了一下这些写完的和还在写的作品,只能用“平淡无奇”来形容。
(“你这是在吹牛吧?”)秦晓秋用着激将法。
“我是实话实说,没有吹牛的必要。”
王兰一看,旁边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秦晓秋,她感觉不对。心想,这孩子,不会就不会,还当着人家的面说大话。为了不激起公愤,她拉起南廷羽就要走。
“等等,别走呀!这位小姐不是说她能拿第一吗?怎么也得让我们见识见识吧?可别只是嘴上功夫。”一个刚刚放下毛笔的男人,说道。
“就是,就是,还不写一个?”
“写一个看看呗!”
周围的人也都添油加醋起来。有的人听到这边很热闹,都过来围观。一时间围观的人增加了一二十人,正好把他们三人围在中间。
“这可怎么办呀?”王兰小声的问秦树强。
“就她那字,一笔下去就让人笑掉大牙了。”秦树强轻声回道。
南廷羽一听,淡淡一笑,说道:“哪位给我让个座位?”
“坐这,坐这。”刚才那个男人,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
“晓秋,你说句软话,咱们走了算了,你根本没学过这个,你写的那字能看吗?”王兰一看女儿准备要写,连忙走到她身边耳语道。
“妈,放心好了。”南廷羽安慰道。
只见南廷羽缓缓伸手执起毛笔,轻轻转动笔杆,在砚台上沾了点墨汁。
王兰一看自己女儿不慌不忙的样子,对秦树强说:“你别说,字好不好看先不说,咱女儿的做派,还真像个书法大家。”
“就怕这个书法大家,马上就要变成小家了。”秦树强到现在还记得,秦晓秋初中二年级时报的书法社团,那字写的,真的是难看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写什么好呢?”)秦秋娘问。
南廷羽停了片刻,想了想,行如流水一般在纸上写下几句:
——晓日耀东方,秋色渐正浓。执此君之手,笔留长久情。——
众人一看这犹如飞龙游走的笔法,这刚劲有力的书写,都叫起好来,四周响起一片掌声。
秦树强夫妻没想到,不仅没丢脸,还赚了这么个大面子,自然乐的嘴都合不上。
“小姐,可是叫晓秋?”刚才那个男人也和众人一样,大吃一惊,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副字道。
“哎?你怎么知道我女儿叫晓秋?”王兰问道。
那个男人一笑,指着桌子上的写道:“当然是这副字告诉我的!这是个藏头诗,每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晓秋执笔’。”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掌声更是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