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子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见秦冬和梁弘两人像两个立正站好的红萝卜一样。本想问一问,转念一想,问的结果肯定是被秦副将臭骂一顿,干脆自己识趣的开门走了。
梁弘听到秦冬那番话后,心里乱的很。本想装没听见,但知道自己装晕的事被刘大夫识破了,只好起身。现在面对秦冬,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弘弟……我……”秦冬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秦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梁弘没等秦冬做出反应,就闪身离开了。
秦冬望着紧闭的房门,低叹一声,狠狠的打了自己嘴两下,而后无力的坐在凳子上。
梁弘一路不停的直奔自己的房间,进门后,就从里面反锁住。秦冬的话不停的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一字一句,反反复复。
可是,他现在的心情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他现在只是忐忑和紧张,却没有半点抗拒呢?就像秦大哥所说,他们都是男人,男人之间不是只有兄弟情吗?可现在这种感觉明明是男女之间才有的情愫。难道说,他有断袖之癖?难道说,他和秦大哥一样都喜欢上了男人?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这决不可能。肯定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对,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梁弘迅速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的严严实实。
然而,天不从人愿的事情总是要多过能如愿以偿的。
第二天清晨,一起诵经的太监将梁弘叫醒,他穿戴整齐后,急忙跟了出去。不知为什么,今天通往经堂的路格外的长,他觉得走了很长时间。
“你们快看,是秦副将。”有个小太监兴奋的说道。
“哪里?哪里?”其他几个小太监也都兴致勃勃的四处望着。
梁弘也随之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校场上,秦冬正带着兵士们做早训。合体的黑色军服不仅显得他利落干练,而且还英姿飒爽。一抹朝阳映在侧脸上,让他神采奕奕,俊朗无比。
“真男人。”
“就是,这样的脸,这样的身体,处处透着阳刚之气。”
几个小太监如花痴般驻足,不停的叽喳着。梁弘的目光也无疑的被秦冬吸引着,他不想错过看这个熟悉的男人的每分每秒。
“副将,是梁公公。”大宝子指了指右前方。
秦冬向大宝子指的方向望去,一眼就从十几个小太监中认出了梁弘,他向梁弘笑了笑。
小太监们一片雀跃声,都以为秦冬是在对着自己笑。其中三个,还为此推搡起来。
“你们别闹了,别误了诵经的时间。”梁弘发觉秦冬在看着自己后,走到了队伍的另一侧,说完独自走了。他这躲避的动作做的是相当的明显。
“哎,可惜全是太监,要是一群小姑娘该有多好。”一个兵士说道。
“是呀!全是些没根的半个男人。”另一个兵士说道。
“太监怎么了?是他们愿意当太监的吗?”秦冬突然大声训道。
“副……副将,我们也没说什么呀,你急什么呀?”其中一个兵士小声说道。
“我……我急了吗?我说你们是不是觉得今天早训时间太短了?还想多练会儿?”秦冬也觉得自己这火发的有点不合情理。
“你们真活该,不知道梁公公和咱们副将是好兄弟呀!”王青石小声数落着那两个兵士。
“副将,你和梁公公是不是吵架了?”大宝子问。
“没有。”秦冬低头擦着自己的剑。
“没有?我怎么觉得最近你们有点不对劲?前几天你躲着他,现在好像是他又躲着你。”大宝子说。
“没错,你也发觉了?我以为只是我自己这么想呢!”王青石加入进来。
“你们两个是不是很闲,去,围着校场跑十圈。”秦冬发威道。
“啊!别呀,我们不说了还不行?”王青石央求着。
“快去!”秦冬把眼瞪的老大。
没办法,王青石和大宝子两人只好乖乖服从了,极不情愿的跑了起来。
秦冬望着在拐角处消失的梁弘,低下头拼命的擦着已擦的不能再亮的剑峰。
整个诵经过程,梁弘虽然也跪在经堂里,嘴巴也跟大家一起动着,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的心根本没在这里。其实,从早上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全部跑了回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秦冬刚才早训的影子。想起刚才其他太监看到秦冬时的样子,难道自己装太监装的时间太长了?虽然身体上还是个完整的男人,但心里早变得像女人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那娶妻生子,为家里延续香火的愿望不就全成泡影了吗?
偏偏这种事,他又没有个人可以说说。梁弘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而且疯的无药可救。
傍时,梁弘没有待在暖和的房间里,而是独自到处闲逛着,他需要在外面的寒冷天气的帮助下,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些。
一曲柔和而动听的埙声悠然传入他的耳朵。不知是不是因为埙声本就低沉,他总觉得这曲子里带着些许思念与忧伤。
“好听吧?是我们副将吹的。”王青石手里提着个水桶出现在旁边。
“秦大哥吹的?”梁弘认识秦冬快一年时间了,也没听说过他会吹埙。
“嗯,他很少吹,你自然不会知道。我跟着他这么长时间,这也是第二次听。他应该是遇上什么事了,心里觉得苦闷。”王青石说着放下手中的水桶。“梁公公,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想说就说吧!”梁弘转身看着王青石。
“我们副将是个好人,对下属都像对自家兄弟一样。所以,我们看不得他现在这样天天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跟着他那么久,还没见过他对哪个人好的像对你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副将现在这样全是因为梁公公你。如果他真做错了什么,希望你能原谅他,我知道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不管什么事,他都是宁愿让自己难过受罪,也不愿意去伤害别人,他就是这个么一个人。”
“你这么了解他?”
“相处的多了,自然就了解了。梁公公,那我先走了,我的话,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王青石提着水桶走了,梁弘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自己和他比起来特别的狭隘和自私。他只是一个下属,都能来为秦大哥说话。而秦大哥待自己如亲兄弟一般,他却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而躲着他。
没错,不管自己和秦大哥之间这种奇妙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好朋友就是好朋友,好兄弟就是好兄弟,何必揪住这模糊不清的点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