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锐王府也不知用了什么样的降温方法,就算烈日当头也感觉不到丁点燥热。这花园中的景致确实不错,四处都是郁郁葱葱的,高大的树冠遮住了大半阳光,只在树叶的间隙中漏下了几缕略显刺眼的阳光。这和视线差不多高矮的树木上大多都顶着各种颜色的花朵,或含苞,或怒放。
隔着上好的缎子衣物,感觉到石桌石凳传来的凉意,清彦脸上的笑意有了些许改变。
若不是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这宅子以及侧王妃的称号,都应该属于她的吧!
下人见来了客,自然是茶水伺候着。
待下人退到一边后,清影才幽幽的开了口:“妹妹怎么有时间来了?”
“来瞧瞧姐姐,听说这洞房花烛夜新郎官就一夜未归,在怡香院喝了一夜的酒……”清彦故作难色,瞅了清影一眼,抱着试探性的口气,“还望姐姐海涵!”
清影依旧笑着,拿起面前的杯子,呡了一口浅黄色的茶水,被茶香环着的感觉真是不错。放下杯子后,答道:“什么海涵不海涵的,在锐王府的日子一切都安好,还希望妹妹回去告诉父母无须挂心。”
清影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笑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年纪有关,我略长你两岁,精气神就不如你,这用过午膳没多久,就犯困,总想着去睡一会才好。”
“那……”清影这是下逐客令呢!清彦值得点了点头,符合了一句,“好吧,那妹妹我改日再来看姐姐。”
平日里面,清家四姐妹就数三小姐清影最不爱与人亲近,其他的姐妹三人关系都还不错,经常走动,唯独和清影,似乎她们的关系只停留在同姓上。未出嫁时就不怎么其他姐妹来往,现在出嫁了,更是来往的少了,姐妹情谊自然更显淡薄。
“好,替我和爹娘问好。”清影也不挽留,起了身差人送走清彦。
蛐蛐的声音好像突然大了起来,清影看着那条从凉亭蔓延出去的小路,几片翠绿的叶子躺在小路上,再配上几点斑驳的阳光,这着实是一张美不胜收的画卷。穿着白衣白裙的清彦顺着小路慢慢向前,这背影更是给这画卷添上一抹娇媚的气息。
待她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后,清影像是打翻五味瓶似得,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在心底蔓延。
大婚当晚,司马锐发现娶错人气一夜未归的事情定然会传到她娘家,可娘家没有丝毫的动静,都没人给清影捎句话,告诉她这件事到底是将错就错,还是有错就改,一概不知的她只能在锐王府中苦等消息。
次日,锐王府上上下下仿佛都知道司马锐要娶的是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称的清彦,并非蠢钝不堪的三小姐,司马锐表面上虽然是从了,但他不待见清影的事实是铁铮铮摆在面前的。
就此,这新入府的侧王妃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茶余饭后的聊资。
想想也觉得可笑,皇家自然有皇家的颜面,怎么会让这样的丑事宣扬出去呢?这知道的大概也只有自己娘家和堂堂司马家吧!
在清家不闻不问的态度下,清彦还能来看清影一眼,这或多或少的给清影带去了些许温暖,尽管清彦并非她真正的家人。可是她似乎能感觉到她身体主人对家人的眷念,刚才瞧见清彦时一丝愉悦倾入心扉,像是喝了一口冰凉的山泉,只是那些愉悦被清彦几句话轻易的拂去了。
叹了口气,目送着清彦的背影,她好歹是出嫁后第一个来看自己的娘家人,而且她还只是一个还未到破瓜之年的孩子,外表俊美的司马锐对她的吸引力可想而知,再加上起初司马锐想娶的人也是她,阴差阳错下才娶了自己,她对自己有些成见也是应该。目送清彦渐渐远离的背影,清影的心里想是打翻了五味瓶,想自己到这个时空也有半年多了,也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纪的亲友怎么样了,心头好像有一块石头压着似得,沉沉的,喘不过气。
“哈哈,好戏!”
司马锐从亭子旁的假山后走了出来,冲清彦背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尽管这之前见过一面,可对她的容貌也记得模糊了。方才在假山后面,看着她们姐妹俩一人一句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实在是不想出来打搅。
清影横了司马锐一眼,这男人一脸看似顽劣的笑意,直了直身子,问道:“怎么,看到旧爱都不出来打个招呼,只敢躲在假山后面偷听?”
司马锐一愣,再次冲清彦离开的方向瞅了一眼,她曼妙的身姿印在了他的脑海中。那天下午,在边疆战了半年的他凯旋而归,骑着高头大马回城时,被拥挤的围观人群推倒清彦跌在他的马下,晚上有遇见父王母后逼婚,他想着下午的清彦长得清秀可人,就随口一说,说要娶了清家小姐。
大概,就是这句含糊不清的言语让清海迷糊了,这想着的是年龄长两岁已到适嫁年纪的清影也并非错事。
背着手,在清影的对面坐下,抬眼瞅了她一眼,反问:“那么精彩的对话本王怎么能出来打断呢?”
“怎么,洞房那晚你是不是去**欠了人家酒钱?现在搞得人尽皆知的。”清影自然不饶他。
司马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传言中不是说清家的三小姐闷钝不堪么?你怎么一点也闷钝?难不成你不是清家三小姐?”
这互相调侃的对话似乎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交流模式。
说的到洞房,未经人事的清影脸一红,微微垂头,在心底的某个角落还庆幸着自己的好运气,嫁给这样一个王爷也不错,尽管是已经拜了堂没有强行将她丢上床一番凌辱。
“哟,脸红什么,难不成你是在心底想着本王?”司马锐站起了身,弹了弹身上的若有似无的灰尘,瞧清影的脸红了,换了一个话题问,“今天宫外有集市,如果想去换套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