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丹塔外。
李青玄与陈锋并肩而立，看着那百丈高塔，只觉自身的渺小。
良久，李青玄道：“师弟才一日功夫便将天地烘炉诀修到入门之境，真是可喜可贺！”
陈锋道：“师兄谬赞，今日本想试试炼丹，去贡献阁换些灵药，修习炼丹法决，谁知历经丹塔，便遇见了此事！”
李青玄叹道：“想我们丹院当初何其威风，弟子万数，人声鼎沸，药香四散，如今却是连弟子炼制丹药都需要自己筹备。”
陈锋立刻道：“李师兄，陈锋既入丹院，便是丹院弟子。”
李青玄递给陈锋一块令牌，而后说道：“罢了，这是进入丹塔之内的令牌，如无令牌进入，则会被其中阵法攻击。”
陈锋接过令牌，问道：“丹塔需令牌才可进入，那王冲他们……”
李青玄道：“只是一场闹剧而已，无需在意。”
陈锋本不是多话之人，只是如今丹院的情况看起来简单，但其实一旦身处其中便会变得极其复杂，他还想在问些什么，却见李青玄人影已然出现在远处。
那背影，孤独萧瑟。
丹院，难道真因灵药之故，才没落到如今的地步么？
陈锋心生疑问，但苦于没有线索，只得埋藏心底，如心中生了根刺，不解惑则久缠心。
……
……
贡献阁是一座三层阁楼，如平常院落大小，因其中可用宗门贡献值数换取宝物，来往的弟子人数不少。
陈锋一路穿过丹院，来到贡献阁，这三层阁楼虽然外似平常，但其中摆放的宝物却是极多，法宝，武器、丹药皆有，只是如今丹院没落，那其中丹药想必也是少之又少。
阁楼门前的柜台边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躺在摇椅上，他左手上拿着一个一尺多长的木制烟斗，老者微眯着眼，偶尔把烟斗放到嘴边轻嘬一下，烟气吐出，安谧静睡。
陈锋认识这老者，之前在武院时曾来过一次，那次是凌云宗再贡献阁给入宗弟子发放的武器，以及一些符箓、阵器，记录贡献值数的弟子令牌等法宝，老者是凌云宗的长老，弟子皆称其为祁长老，本名一无所知。
“见过祁长老！”陈锋来到柜台前，微微施礼。
祁长老微眯的双眼睁开一条缝，又轻嘬一口烟斗，吐出烟气，嘶哑的声音自此时蓦然响起：“想要换取的宝物自己去取，拿来后刷掉自己贡献值数，自可离开。”
陈锋知道规矩，贡献阁宝物众多，也可谓是凌云宗重地，坐镇此地的祁长老修为也深不可测，自无弟子敢偷奸耍滑，敢如此做的弟子，轻则逐出宗门，重则断其根基，沦为废人。
因而诸弟子也没敢去打搅祁长老睡觉，只是自顾去取各自所需东西，门口一时间竟是静了下来。
只是如今凌云宗灵药稀缺，他不确定贡献阁其中是否有些灵药，只得强自开口问道：“弟子想要换取一些灵药？”
“灵药？！”祁长老浑浊的双眼中顿时闪烁出精光：“你要炼丹！”
“正是！陈锋今为丹院弟子，自可修习炼丹法决。”陈锋坦然承认，他昨日加入丹院的事情许多弟子都知道，以祁长老的身份很容易查出来，因而没有隐瞒，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天地烘炉诀达到哪一境？”祁长老又问道。
“弟子惭愧，仅入门之境。”陈锋道。
“何时加入丹院？”祁长老道。
“昨日清晨。”陈锋道。
“仅一日便将天地烘炉诀修到入门之境，不简单啊！”
祁长老一叹，随后右手中突然出现一个古铜色的戒指，右手微动，那古铜色的戒指顿时被抛起，而后出现陈锋面前，陈锋慌忙接过戒指。
“祁长老，这……这是……”陈锋疑惑的问道。
“此储物戒中有老夫早年间得到的一些灵药，既然你为丹院弟子，那便给你修习炼丹法决吧。”祁长老道。
陈锋心神沉入储物戒，看清楚其中成色年份后，顿时大惊，将储物戒递还给祁长老：“祁长老，这太珍贵了。”
“只是一些灵药而已，灵药只有在炼丹师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那些灵药于老夫如今的境界已经无用，并且……。”说道这里，祁长老停顿了一下，他双目中精光闪烁，似有光影重叠其中，如同在回忆一些事情，良久，语气变得轻缓，他叹了口气道：“并且……老夫也不想看到丹院由此没落！”
“祁长老，丹院没落……真是因灵药之故吗？”陈锋问起了之前埋藏心底如刺般的疑惑。
“灵药？！呵，那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如果你真……真想要让丹院重新崛起，那便成为地阶炼丹师！好了，走吧。”祁长老摆了摆手道。
陈锋见祁长老已然闭上双眼，轻动摇椅，便知他该离开了，也没再多问，只身离开贡献阁。
直至走出门外，才缓缓转过身来，又重新看了看贡献阁，看看其中那个躺在摇椅上恹恹欲睡、轻嘬烟斗的白发老者。
再想起之前丹塔之前拓跋冶之事，他感觉丹院似乎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很可能自己也已经陷入这个泥潭，而且他还不能离开，因为他想要的那件东西还没有得到。
……
……
“有了灵药，便可炼丹！”
路上，陈锋微微摸了摸右手食指上所戴的那枚祁长老所给的古铜色储物戒，心觉祁长老此人也是性情中人，只是不想丹院没落，便如此……如此爽快的将这珍贵灵药交于他的手中。
虽说陈锋没有必要隐瞒祁长老，但祁长老又何敢如此轻信他的言语。
储物戒中有诸多灵药，黄阶中品最多，下品和上品次之，最重要还有近百玄阶灵药。
灵药与炼丹师品阶一样，分天地玄黄四阶，黄阶最低，天阶最高。
如此多珍贵灵药便随意送与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十分确定他便是丹院弟子。
“丹院弟子，是了，定是祁长老第一时间认出了我修炼的是天地烘炉诀，此诀唯有丹院弟子才可修习的丹院传承功法。”
“而之前那些因丹院没落而去往其他三院的弟子，皆都在离开时被废弃了功法，只是没有损耗根基而已，要不然那些弟子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离开丹院。”
“并且……按祁长老所说，这些灵药已对他无用，连玄阶灵药都可随手抛开！那……那祁长老如今该是何等境界？”
陈锋心中疑问，猜测不断，大多都指向凝丹之上的神冥境。
玄阶灵药已可炼制玄丹，玄丹可是对凝丹境修士都有大用，连玄丹都对祁长老无用，有用的……便只是玄丹之上的地阶丹药了。
地阶丹药只有神冥境修士才可服用，聚灵境与凝丹境的修士如无神冥境修士在旁辅助其炼化地阶丹药，那便只有被地阶丹药的庞大药力而支撑不住爆体而亡。
并且贡献阁有诸多宝物，凌云宗自然重视，如祁长老是神冥境修士，有他坐镇，也可防范宵小。
但神冥境究竟代表着什么，恐怕只有达到那个境界的修士才能知道，至于传说中的焚山煮海终究只是传说，只是亲耳所闻，无亲眼所见，便不足为信。
陈锋心中亦想起与祁长老最后交谈的那句话。
“想要丹院崛起，便要成为地阶炼丹师。”
丹院之中院长便是地阶炼丹师，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牵连？否则祁长老不会郑重嘱咐此事。
看来，丹院没落绝不单单是灵药稀缺之故，这其中还有着其他的原因。
至于是何原因，也许等他日后查探一些情况与分析才可得知，亦或者……成为地阶炼丹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