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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长不惜破坏礼制受人指摘也要留在长安尽心尽力,臣下实在佩服。”高牧低眉顺眼可是语气中听不到一丝的敬畏。
呵,司马頔心中嘲讽,他这个太史当的也真是够窝囊,连一个太史丞也要嚣张到了他的头上。
“先生说的哪里话,事自然有轻重缓急。”司马頔挑眉看向高牧,“当下抓住奸人给先考在天之灵一个交代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高牧轻笑看着司马頔,“可惜呀,奸人太过狡猾。”
“不过臣下坚信以君长的才华,很快就能抓住图谋不轨的人!”
“頔终究还是晚辈,还需要先生多多提点多多配合呢!”
司马頔躬身行礼端的是一个恭谨小辈的姿态,高牧看着司马頔眉头微皱,司马頔舌灿莲花背后也是阴狠!
“配合是自然,”高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只要君长尽心尽力不要再搞一些不为人知的动作。”
“何必拆自己人的台呢?”高牧语气倒是轻缓,只是那竹简毫不在意的砸到了司马頔的怀里。力气之大砸的司马頔胸口生疼。
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无非就是自己图谋把高牧牵扯进来拉下水的事情败露了。司马頔不以为意的勾勾嘴角倒是彻底惹怒了高牧。
司马頔倒是不像他那个父亲,只是黄口小儿也太过嚣张!
“汝以为有主上护着就万事大吉?”高牧逼近司马頔,行伍出身的高牧虽然年老但是看上去比司马頔还要高大几分。
“可惜呀,汝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霍光君长!”
高牧冷笑笑意甚是狰狞,原本他是军中将领不想春风得意之时招惹了祸事,贬为庶民不说还险些丢掉了性命,如今也只能在霍光府上当个小吏,而一切的源头......高牧看司马頔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汝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不过蝼蚁行径,汝的小动作都被霍光君长看在眼里,就是汝的阿私,只要君长愿意怕是杨敞小儿会亲手奉上汝的项上人头!”
“汝最好收起不该有的心思!”高牧手上用力抵住司马頔按的司马頔骨头都叫嚣着疼痛。
僵持中高牧笑意突然收敛猛地抬腿,险险格住司马頔踢过来的一脚,看着自己的反击被挡了下来司马頔还挺挫败,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倒是惹得高牧怒火更盛,横起胳膊抵住了司马頔的脖子让他不得不紧紧靠着墙壁,呼吸都有些困难,司马頔相对瘦弱一些自然也是反抗不了。
“真是狂妄小儿,汝还敢还手?我征战沙场的时候汝还是个躺在阿母怀里的奶娃娃呢!”
“先生别忘了,事不在年高而是看谁笑到最后!”司马頔冷笑也没了面子上的礼数,双手再次用力才挣开高牧的桎梏,揉揉脖子,忍住狼狈的咳嗽。
“先生好自为之!”司马頔整理好衣衫才潇洒离去。
司马頔并没有直接回家,马车一转去了太常的府邸。事情到这个地步,他的顾及真的是越来越少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江德早想到司马頔会兴冲冲的来找他,司马頔自己搞的些小动作尽数被高牧掀了出来,逼红了眼,自然是要找他施压。
只是......
“我说郎,何必如此呢?再过几年大业得成何必如今毫不相让徒惹麻烦?”江德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显然是不太愿意出手相助,官场上,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当初是没有办法拉上司马頔,他那脾气性子,只会惹事,如今也给江德带来不少麻烦。
司马頔随意扇着袖子,两条眉毛都拧到了一起,看着他的眼神甚是凶神恶煞,吐火的目光是十足的怒气。
“得罪不得罪人我自有分寸,只是想明天不要再见到这两个人!”说着“啪”的一声一根竹简拍在桌案上,只写了两个名字。
江德失笑,捏起简牍随意看了看,“这高牧步步紧逼于汝倒也理解,可是这位......难道只是因为彼上书弹劾先生?江德怎么有些不明白了呢!”
“这是我们的恩怨!”言下之意自是江德不必明白,这个人本与司马頔没有什么交集,只是纵是司马頔千般罪过,他万不该扯上先人!
“先生此番明目张胆的动高牧,这恐怕......”
司马頔挑眉看着江德,“怕什么?反正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都得罪光了!”当初若不是因为江德,他现在何至于被人如此盯着不放,这件事情江德休想脱掉干系!
“先生这是在责备己身?”
“君长说呢!”司马頔没有那个闲工夫和江德打哑谜,猛地喝了一口茶水,再一次压迫过来,“这件事情,明天我不想再见到这两个人!”
江德气得手有些发抖,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恐怕不太好办吧,霍光那里也不太好交代,况且......”说着还抬眼看了一下眼前的人,自作聪明捅了篓子却要他来给收拾残局。“彼必定会小心的,如果事情一败露,我们可都不好过啊,这是蓄意陷害。”
“君长不是手眼通天么?君长不是有很多手段么?不管是投入监牢还是如何,总之,还是那句话!”司马頔拂袖起身,站在长廊处看着外面夕阳西陲。
嘴角勾起笑意侧眼看着江德,“手段,自然还是君长高明。”
“只是君长要明白,君长败了臣下必定万劫不复,而臣下败了,君长以为能独善其身么?”
司马頔说着竟有些激动起来转过身来定定看着江德,“君长也知道我大业将成,而今,頔无所顾忌,大不了我们......”
“汝!”江德拍案而起,怒火之下呛得自己剧烈咳嗽,司马頔笑声却是更盛,世人都说他疯了,疯了,确实疯了!
这个世界上最难驾驭的就是司马頔这般无所顾忌疯子一般的人物,江德也不得不小心。本以为他有了妻儿多少会收敛一些,没想到世俗这些似乎从来不是他所在意的,这种人,最可怕!
“好好好!”江德抚住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半晌才平缓下来,“司马公的愿想还需要郎去实现呢,何必为了一只蝼蚁大动干戈,只是这次己身若是能够摆平,也希望先生能好自为之!”
司马頔嘴角抽搐一下很久才勾起笑意,眼神有些旷渺,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