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幕渐渐落下,东边几颗明星乍现,随着点点星光渐渐增多,大地悄悄地融入一片温馨的夜色之中,在紫宁的梁府中,梁?晟正在烛光台下熟读文论,他那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银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温文尔雅,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
“哐哐哐”轻摇扇子的梁?晟正看的入迷,门口却突然敲响,奇了个怪的他说道“这三更半夜的,会是谁?”正要打算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时,门口忽然大开,开门家丁“啊”了一声倒地不起,随之一些军装御林卫冲了进来,冲进来的领头人大喊“你们这边,其他的跟我来,记住一个都不能少,全部杀光”梁?晟闻言惊愕,待时动身冲出去,但未来得及出厅便被管家拦住。
梁?晟握住管家的手腕奇怪的问“王叔,这是怎么了?”
王叔老脸憋屈的说道“皇上下旨灭梁家九族,老爷已经在正午时分斩首了,少爷,你快逃吧”
听这话,梁?晟还有些不相信的说“父亲为人正直,皇上为什么要灭我们九族?”
王叔脸色着急“哎呀”一声道“少爷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快点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梁?晟些许书气不明真相,但他深知此时危机自己的性命,所以没有迟疑,赶紧的转身正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说来“不好,梧妹还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我们得去救她”
王叔连忙说道“少爷别担心,小姐已经在后门等着了,你赶紧去吧”
只听大厅传来脚步声,梁?晟头身一紧,赶紧的“哦”了两声往后门去,可还没走出两步,后头的御林卫就追上来,王叔大喊“少爷快走,我来拖住他们”王叔拿起地上的棍子就往御林卫堆去。
梁?晟手握拳头不敢多想,但他深知,王叔此去定是无命,所以只好含泪离去,之后,他与妹会合。
梁紫梧见梁?晟慌忙而来,连忙接应“哥,王叔呢?”梁?晟哭丧着脸“王叔他为我挡追兵去了,恐怕已经…”话不说完,梁?晟摇了摇头。
梁紫梧艳丽的脸色稍似苦涩,但她没哭,梁?晟也似急忙上车说“我们快走吧,后头追兵马上就来了”说完,马车就被家丁催动。
可这会梁紫梧担心的问“哥,城门都被封住了,我们现在要去哪?”
梁?晟想想没一会便答“去城东,父亲曾有恩于城东门卫何氶继,幸许他会放我们出城”至此,马车行驶至城东。
来到城东门下,梁?晟正想出去喊话,城门便大开,何氶继带领着诸多门卫站在一边没有拿武器,似乎是在迎接他们。
梁?晟让马车驶过去,还没开口问,何氶继便抱拳相告“昔日来蒙受梁公恩惠,今日何某因家室在此只能以迎门为报不能随车相送,还请梁公子见谅”
梁?晟倍感安慰的说道“何叔言过了,何叔不顾皇旨打开城门已经触犯皇法,小侄哪还敢让何叔陷入流亡,只是我等去了,何叔咋办?”
何氶继回话“公子放心吧,你此次出城无人知晓,皇上是查不到的”
梁?晟看了看城门周围说道“此周围这么多门卫都看见了,何叔为何说无人知晓?”
何氶继一笑道“这都是梁公的功劳,如若不是梁公待人不薄,这些门卫早已下城捉拿公子,所以公子无需担心,还是赶紧上路吧”
听了此话,梁?晟倍感安慰,脸上作出的表情似有感慨,回到马车后便是哭丧着说“父亲,您看到了吗?好人还是有好报的”此刻梁紫梧也以忍不住泪水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哥,我们何去何从?”
梁?晟擦拭了下眼泪说道“燕州幽燕诸侯殷三德是父亲的结义兄弟,他或许会收留我们”之后,他们的马车驶出紫宁往北而上,辙车幽燕。
燕州幽燕,正苦恼圣旨的殷三德坐在大厅垂头丧气,殷天旭走进来问“父亲,何事让你如此垂头丧气?”殷天旭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见是殷天旭,殷三德脸上稍有一丝喜气说道“是旭儿啊,回来得正好,为父正有要事问你”殷三德递过圣旨继续说道“皇上让我三个月内剿除反贼晁束,可燕州兵寡将弱城乱成灾,如今连自保的余地都没,谈何剿除反贼啊,你说,当下局势应当如何?”
天旭接旨一看,那是笑道“哈哈哈,父亲,这是喜讯啊”
殷三德奇怪的问“喜从何来?”
天旭说道“父亲,从目前易朝的情况来看,皇上下这一道旨意,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天下人都知道,如今的易朝已经不是从前的易朝,皇上也不是曾经的易朝大帝,如今的皇上大家都知道是个无能又好色的懒君,是个被太监玩弄的傀儡皇帝,此时的他如果还下一道讨贼檄文,控制的好那就一切照旧,但要是稍微失控呢?不用说,各地藩王绝对拥兵自重,孩儿觉得,易朝的未来已经渺茫,父亲,是时候…”天旭还没说完,殷三德已经明白,他连忙举手止住了天旭的下文,他很清楚,这些话都是反话,对于他这么一个忠军良臣来说,是逆天的,是绝对不能说的,所以对于天旭的这些话,他反驳道“此时易朝未亡,你此番话是为大逆不道,今后可要少说,知道没?”
殷三德的话听似是教训,其实只是提醒罢了,天旭也是个明白人,他并没有多大的反激,说道“那父亲的意思是,一定要出兵了?”殷三德点了点头道“既然圣旨已经下,为臣者自当听命”
天旭反问道“父亲难道不知道,这是徐鵚所志?”
殷三德点了点头说道“为父也知道这是徐鵚的意思,可就算如此,晁束之患始终未除,为父担心,朝廷不管,燕州不保啊”
殷三德的话已经说明,天旭当下就明白了,且也不再提反义的说道“父亲,幽城晁束洒水求雨,救苦救难,如今已是深得民心,其到之处百姓欢呼,我们确实是不能敌之,但父亲说燕州不保,孩儿不可认同,因为晁束他犯了三忌,其一忌,他虽救苦救难却又以此为反,可谓说着实不智,尤其是在易朝还未完全崩溃的时候造反更是不智,这也就成了民心虽有却出师无名,再者二忌,他以幽城为根据,虽说幽城曾经门庭若市,但如今却也是门可罗雀,如此之城想要迅速壮大是非常难的,孩儿料定,没有三五年的时间,晁束定是无法举兵东征,而第三忌则是最重要的,他之所以以幽城为根据,是因为幽城已是穷途末路,是最困难的时候,这时候如果他们施以滴水甘露,百姓定会涌泉相报,为此各路英雄纷纷闻名而来,至此晁束的势力会越来越大,晁束乃一介渔夫,势力突然增大他如何供应粮草?尤其是像幽城这样需要巨大粮草的时候,没有城池的他怎么供应?他的滴水甘露是不可能永久有效的,所以孩儿猜想,这两年他定然会被迫南下取沙角,沙角是紫州边城,也是粮草根地,他若不取无法东征,更无法继续维持下去,他若去取定会倾巢而出,到那时候,父亲给我三千骑兵让我挥师北上直取幽城,这样,不单只解了幽燕之眉火,还能给朝廷一个交代”
听了天旭一席话,殷三德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儿那是越来越聪明了,只不过这三千骑兵守得住吗?”
天旭一笑道“据如今幽城的情况来看,守一时可行,但若想一直守下去那还是需要朝廷的支援,如没有朝廷的支援,恐怕还是会失守,父亲,孩儿觉得这一战不打最好,朝廷如今已是在徐图手中不再是从前的易朝,分裂也是迟早的事,为何不休养生息打好根基为以后着想?”
殷三德听着也明白意思的说道“旭儿,易朝如果分裂打起来苦的是百姓死的也是百姓,为父年事已高,也不想再打了,更何况有你梁叔父在朝中谅那徐图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辅助朝廷”
听着这话,天旭想了想,觉得不对,说道“父亲,那此次圣旨为何叔父没有阻止,难道徐鵚已经掌握大权?”
这不说殷三德还没反应过来,一说嘛他也想了想说道“对哦,难道义弟出事了?旭儿,你立刻派人前去紫州打听打听”
殷天旭“是”了声后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问道“父亲,如果叔父真的出事了,你会怎么做?”
殷三德叹了口气,久久才说出八个字“朝政有变,故反栖身”殷天旭听了后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