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你别拦我。我总要去拜会一二!”
沈七拉着他,“你也不嫌莽撞!你去了,白惹得她不开心。”
“这会子,你还如此怜香惜玉。不让我去也行,把你的给我。”赵西珺便要去夺抢。
“我去再讨一幅便是了。”沈七慌忙说道,更是抓紧了赵西珺。
“你去讨要就给了?那丫头瞧见我,定然会告诉她。你讨要,便是为我讨要。你当人家傻?”
到底,沈七也没让给他,也不肯去为他讨要。
“我给你出个主意。”沈七想要通过这件事,试探一件事情,“诚心相请。她若能放宽心,允你一幅画,也算是忘记了之前的不快。”
赵西珺只想自己的主意,“你去帮我打听一番,见她想要什么,我可跟她换。”
“她想要的,我便直接给她了,还需你换?”沈七玩着指甲说。
“若是连这个忙也不帮,我就把你的画撕了。谁也别要。”争夺时,只要一方稍用力,便能扯裂的。
“问一问不是不可以,却不能今日便去。”显得太仓促,无礼,“明日我便去说。”
第二日,赵西珺早早起**过来,把沈七从**上拉起来,等沈七洗脸更衣臭美半天以后,才过去,却只见到云芝一个。
“我家小姐回娘家去了。”
赵西珺恼了,“说让你快些快些,偏要打扮,跟个女子一样。耗费了大半天。”
沈七纳闷,“这么早,回娘家做什么?糟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沈七说完便疾步往外走,指使跟着的小厮去备车。
赵西珺愣了一下,想到这是个表现的机会,跟在后头小跑起来。
“如今的柳府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可缺少什么东西?我得好好表现下啊。”赵西珺出了满头的汗,忙活了将近半年,终于在临近父亲寿宴的时候找到了最合适的,他如何不着急?
“你去了,还不被轰出来?”
赵西珺脚步微缓,“大不了再跑出来。”然后又追了上去。
柳府如今坐落在京城南边,平民居住区。一个小小的院子,算上厢房、厨房也不过有五个房间。周围也是一般的住家户。
柳如画踏进院子的第一感觉就是乱,房子虽然不大,却不收拾,东西摆放的乱乱的。
“没丫鬟伺候?”
采秀点头,“原来都是初八照应着,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现在……几个男人住,这样已经不错了吧。”
听见动静,从里屋跑出来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圆圆的脸蛋,眼睛大大的,和柳如画有五分相像。
“姐姐!”男孩瞪大眼睛,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跑过来抱住她。
她心中某根弦被牵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跟着感动起来,“好弟弟,过得可好?”发生意外穿越到这里以前,她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最亲的只是捐助她读书的叔叔。
亲情,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让她有所品味。
有人视你为骨肉亲人。
她擦掉眼角的泪滴,在男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男孩略感诧异,抬头去看采秀。似是平日的如画不会有这般举动。采秀笑起来:“小姐的病大好了。”心病已除,精神自然好了许多。
她转过头对采秀说:“帮忙参详着,找个先生。”若是去普通学堂,以柳家如今的境况,难免会让弟弟想起往事,感到伤心,也不会学到最好的东西。若是那高门子弟进的学堂……就算是想办法进去了,怕也会被欺负取笑。最好的法子,还是自己请最好的先生来交。
“我不读书!读那劳什子有何用?”没想到,男孩却执拗地转过头去。
采秀哄劝,“少爷,咱们如今有钱了。可不缺这一点。您平时不是蛮喜欢……”
男孩挣脱开手,沉默不语。
如画见他双拳紧握,却不知为何,只得日后再问,于是**溺一笑,“我只管请先生,每日的钱照给,要不要用心跟着学还是弟弟自己拿主意。”
柳府嫡出的少爷,只有两个,一个便是眼前的男孩,柳亚萧。还有一个躺在里屋,名为柳亚戈。柳如画则是唯一的嫡女。
柳亚戈曾与柳父同时入狱,这双腿便是那时受伤,没来得及医治,才落下病根。
他听见外面的动静,知道是如画来了,便想自己撑着身子站起来,想不到刚挪到炕边便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如画等人忙冲进来,却见柳亚戈呲着牙冲他们笑。
“哥哥!”她想都没想,见柳亚戈那强忍之下挤出来的笑容,心都揪在了一起,或是占了柳如画的身子,身体里是一样的血液,她感同身受,忙过去搀扶。
柳亚戈面容俊朗,笑容带了一丝不羁,似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残腿,“难得,你还知道过来。”
他听刚才在外院,采秀说她的病好了,可见是真的好了。心中抑郁,一旦排解,才算是真的活着。
三人才刚相聚,什么话都还没说,就听外面有人往里冲,便冲还在喊着,“出了什么事?”急切非常。
“他怎么来了?”如画皱眉,只一句便听出是沈七的声音。
沈七以为柳家出事,心中为如画担忧,什么也顾不得。赵西珺比他晚一步,手里提着包装精致看不出是什么的礼物,气喘吁吁。
“总算是赶上了。”
如画挑帘出来,看见这两人,眉头皱起:“你们俩,这是闹得哪一出?”
“可是家里出了事?”不然为什么要突然回娘家?
“我家里好好的,七弟不用担心。”她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给了他们二人几分面子,尤其是看到赵西珺殷切地跟了来,不觉有些好笑。
赵西珺是真的想要她的画,而且是这么的急切。连“柳府”都登门了。
柳亚戈由弟弟刘亚萧搀扶着,拄着拐杖出来,一眼看到赵西珺,把手里的拐杖一下子就朝着赵西珺扔了出去。
她没想到自己的哥哥是这样的脾气,看他摔在地上都不温不恼,以为脾气很好,没想到现在说爆发就爆发,一点准备也不给。
她却不知,柳亚戈是个极度护着妹妹的,若是别的事,他万不会动怒,但与柳如画有关,便会不顾一切。
这一下,赵西珺也没料到,真的挨了一下,虽然疼,却还没到把他逼走的地步。他和沈七看到柳亚戈的腿,都是一愣。
显然没想到,当初潇洒肆意的柳亚戈成了残废。他们两个庶出子弟,平日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柳亚戈和其他子弟谈笑风生,并不熟悉,却不会不知道他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