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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国子监王勃报道 圣人庙祭酒标注

国子监在务本坊,务本坊在皇城东南角,距离王勃所住永乐坊也就隔着一坊一市而已。王勃乘坐牛车,月奴和**服侍在侧。马车由驴子驾驭着,经过繁华而又拥挤的东市,来到务本坊;接着穿过上书“国子监”三个大金字的牌楼以及一排排槐树,便到了国子监大门集贤门。

此刻集贤门停靠着许多车辆,聚集了许多翩翩才俊。

一袭蓝袍,头戴幞头的韦承庆正与两位才俊说着话,眼睛却不住地朝牌楼方向看,心里暗自着急:怎么还不来,集贤门马上就要打开,新生们就该进去报道了。

就在这时,牌楼方向传来一阵牛叫的哞哞声,便见一辆牛车穿过牌楼行驶过来,在集贤门前停下。

这牛车虽则豪华,但在场的才俊也多乘坐牛马之车而来,所以并不吸引人。但是当一位红裙婢女和一位白裙婢女掀起珠帘,从车后下车,婷婷而站后,在场才俊们顿感眼前一亮,仿佛百花盛开,天地失色了一般。

只见白裙女子清丽脱俗,好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清水沐菡萏,天然去雕饰。又见与之比肩的红裙女子艳冠群芳,宛如一朵还羞欲放的玫瑰,眸若碧瑰,顾盼生辉。见者无不心生“真绝代美婢”之赞。

这时,一位身穿金边白袍,头戴幞头的少年从车上下来,衣袂翩翩,飘然出尘,貌妒韩子高,气质凌周郎,脸上带着若有如无的淡淡笑意,折扇一开,好似一朵傲雪凌霜的寒梅盛开。众人无不惊艳。

这一男二婢的组合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的目光。

韦承庆大叫一声“王勃,你总算来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叫了“王勃”而不是“四郎或者王四郎”,在场众人闻听“王勃”二字,无不变色,纷纷议论起来。

王勃之名,尤其是他在平康坊豪掷五十万贯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传言,长安第一花魁落霞已然心许于他。

落霞当选长安花魁后,多年来守身如玉,达官显贵无不希望成为她的首位恩客,但都不得,难道王勃将会成为她唯一的入幕之宾吗?

长安显贵权要无不想见他一面,看看这王勃到底长成什么模样,为何能把长安第一花魁芳心俘获。今日一见,只觉这王勃果然风流,随行竟带两位绝色美人随侍。

王勃见了韦承庆,笑道:“韦大郎,对不住,让你久等了,本想着抄近道,便走东市,奈何东市车水马龙,堵得紧,故而出门多时,现今才到,以后可不敢走东市了,哈哈哈。”

韦承庆笑罢,向他介绍身旁两人道:“四郎,某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某的学弟,姓李名峤,——李峤,这位就是某给你提过的某的好友王勃。”

李峤?王勃闻言心下微微一惊,难道是那个“文章四友”之一的李峤?这李峤何许人也?乃是与苏味道、杜审言、崔融齐名的才子,并称为文章四友,又与苏味道并称苏李。虽然他不比初唐四杰出名,但却是这些名人中活得最久的,其他文杰都死了,唯独他成了文坛老宿,为人尊崇,同时仕途也算顺畅,在武则天、唐中宗时期屡居相位,封赵国公。

王勃看去,只见这李峤十五六岁,面容俊朗,给人以谦和之感,见之使人亲近。

王勃捋袖作揖道:“原来是李郎君,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李峤受宠若惊,忙回礼道:“岂敢岂敢,王郎君才情名扬四海,在下心折不已,早想见君一面,今日得见尊颜,才是李峤的荣幸啊。”

王勃不以为然地道:“非也,李郎君一首《风》,所云‘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抑扬顿挫,宛有风声,手法之高妙,才让在下敬佩不已啊,哈哈哈。”

李峤连说岂敢岂敢,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心里早乐开了花。

接着韦承庆又给他介绍另一位才子,只见这另一人,年纪比李峤略小,可是生得唇红齿白,比李峤倒是英俊了不少。此刻他正打量着王勃,见王勃看过来,而韦承庆马上要介绍他,他便抢先一步作揖道:“王郎君,在下苏味道,王郎君才名远扬,人尚在龙门,却已名动京城,真芝兰芳,而千里闻香,不愧神童之名,佩服,佩服。”

苏味道?王勃不禁又心惊了一下,这苏味道名气也不小,既是文章四友,又与李峤并称苏李。同时他在武则天时期也位居宰相之位数年,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王勃还礼道:“苏郎君说笑了,苏郎君大名某也有所耳闻,那首《正月十五夜》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妓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真是大作,苏郎君不知道,就因为你这首诗,在下对长安顿时心生向往,所以迫不及待就来了,哈哈哈。”

苏味道虽然知道他在说笑,但是闻之依然欣喜,也哈哈大笑起来,对王勃的好感顿时大增。

韦承庆见他们寒暄完毕,便对李峤和苏味道二人道:“两位学弟,某就把四郎交给你们照顾了,你们作为学兄可不能让他在国子监受到欺负,不然拿你们试问。”

李峤正色道:“你放心,有我们二人在,绝不会让他吃亏。”

苏味道却笑道:“学兄昔日在国子监时对我二人多有照顾,岂敢不从?况且就算学兄不说,我二人对王郎君都佩服得紧,也必然会有所照顾;不过要说王郎君在国子监一点欺负都不受,这可就为难我二人了,想当初我二人初来乍到,有你这位国子监大才照顾,也难免要受到些其他学兄的欺负,现在更何况我二人作为学兄照顾王郎君呢?”

韦承庆笑骂道:“苏模棱啊,苏模棱,找你办个事你也给某玩这套,某真是对你没语言可形容了。”

众人哈哈大笑。

王勃笑罢,道:“韦大郎,你也不必为难两位学兄,你见过某吃亏的时候吗?就算这里是国子监,大唐第一学府,但是要让我王勃吃亏,恐怕也是不能够的啊。”

韦承庆想起王勃的手段,顿时醒悟过来,不知怎的,忽然之间他不禁不但不为王勃担心了,反而为国子监的那帮老学生担心起来。

就在这时,国子监开门了,看来里面一切事宜都准备停当,可以让新生们进去了。

王勃与韦承庆拱手告辞,又叫月奴和**回去。

国子监进学是不准学生在外居住的,所以王勃进去后,除非请假或者节假日才可回家。月奴万般舍不得,可她也无可奈何,只能拉着王勃的手叮嘱他道:“四郎,儿不在的这日子里,你每天早上起来要记得洗漱,洗漱后要别忘了吃饭,天气冷了要多加衣服……”

王勃赶紧让她打住,没看见苏味道几人一脸暧昧吗?王勃理了理她耳旁的发丝,道:“你也是,家里就交给你照顾了,辛苦你了。”然后他看向站在一旁不知如何自处的**道,“**,你要在旁协助月奴,把家管理好,尤其是那些女子,记得不要让她们落下功课,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王勃最后加的那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让**心里顿时一暖,

王勃又看向驴子叮嘱道:“驴子,你是家里的管家,要担负起管家的责任,一来要配合月奴她们把家管理好,二来家里的柴米油盐、长安的生意等等你也不能懈怠,还有昨天李敬业到府上赴宴之时提过举荐牛大进相扑棚的事,你今天就送牛大过去,驴子,虽然你还缺乏经验,但是某相信你。”

驴子忽然感到鼻子一酸,拍着胸口道:“四郎你就放心吧,驴子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把家管理好的,当你回来的时候,家里只会越来越好。”

王勃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点头地看了**和依依不舍的月奴一眼,便毅然转身和苏味道以及李峤朝集贤门跨去了。

集贤门后就是孔庙,孔庙红墙金瓦,一尊孔子雕像矗立在孔庙前,顿时让人感到一种端庄严肃的气氛。“万雉斯建,百堵皆兴,揆日占星,式规大壮,凤甍骞其特起,龙桷俨以临空。”这就是对孔庙盛况的描述。

此刻孔庙里,群贤毕集,文人无数,幞头如丛,深衣如叶。其中少部分是学生,多数倒是跑来观看的学兄。

在孔庙殿上站在一排官员,看服饰多是一些博士、助教,也就是国子监的教师。中间一人身穿紫袍,腰佩金鱼袋,是个三品大官,想来就是那国子监的祭酒,也就是国子监最高长官,相当于校长。

在他左右,各站着一人,皆身穿绯袍,腰佩银鱼袋,想来便是那国子监司业了,也就是副校长。其余人等都身穿无鱼袋的绿袍,想来多是博士和助教,其中应该还有国子监丞(教务主任,管校规的)和国子监主薄(秘书长)。

国子监新生入学需要举行“入泮礼”,也即入学礼。

国子祭酒在说了一大通场面上的话后,便让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等六学博士分院站好,然后让所有新生找到各自要选的院,也就是说如果你学的是儒学,并且是低级官员的子孙,那就选择四门学;又或者你学的是儒学,并且是五品官员的子孙,那就选择太学。

按照这个标准,王勃便来到四门学博士所在位置的队伍里站好。

当所有的新生都找好各自应该去的院后,接下来的程序便是先整理好衣冠,毕竟《礼记》有云:“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

等衣冠端正后,新生们在各学博士的带领下,跨过一个半圆形的水池(泮池)之后,便是拜师礼。

拜完孔子,拜先生。拜完先生,新生之间互相拜。而拜先生时,学生向先生赠送六礼束修,六礼包括: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莲子,寓意为苦心教育;红豆,寓意为红运高照;枣子,寓意为早早高中;桂圆,寓意为功德圆满;干瘦肉条,是用以表达弟子心意。

王勃把六礼呈送给这位四门学博士的时候,四门学博士对他报以微笑,可当王勃转身而去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变得阴冷。

“净手,净手者,净手净心,去杂存精,望诸学子在学习中心无旁骛。”礼官朗声道。

等王勃也在盆子里洗手后,礼官又朗声道:“礼毕。”然后看向庙前的国子祭酒。

国子祭酒点点头,面对诸新生朗声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既入孔圣人门下,诸位自当勤俭自勉,尊敬师长,善待同学,某宣布,诸位正式成为我国子监学生!”

众新生虽然欣喜,却不敢欢呼出声,孔庙庄严,禁止喧哗。

接下来最后一步就是填写“亲供”,所谓的亲供就是入学登记表,由主薄主持新生一一登记。轮到王勃的时候,王勃登记表上写下自己的姓名、籍贯等等信息。

助教把王勃写的登记表拿来一看,眼珠子一瞪差点没滚出来,只见上书赫然是“王勃”、“九岁”两个震撼人心的字样。助教震惊地看了看王勃,王勃大名他岂有不知?不过他也不知王勃如此大才,竟然才九岁。

“真神童也!”助教惊呼道。他的叫声把其他博士、助教吸引过来,待看到登记表上所写字样,也都震惊起来,上下打量王勃,让王勃极度郁闷,好像他是动物园里的一朵奇葩一样。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国子监丞,国子监丞是监管师生,代表校规,孔庙大呼小叫,他自然要出来管管。

“你们在这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你们身为先生,当作表率才是,怎么规矩都不懂了?”国子监丞呵斥道。

“鲁监丞,你看这个。”那助教把王勃的登记表拿给他看。

鲁监丞拿来一看,一惊,猛然看向王勃,心说他就是王勃?怎么才九岁?看起来不像啊。这时,一只手伸来,从他手上拿走了登记表。

鲁监丞一见是国子祭酒,忙躬身退到一旁。

国子祭酒看了看,刚捋了捋山羊胡须,忽然一紧,差点没把一撮胡须揪下来,诧异地看了看王勃,道:“你就是王勃?”

那些没得到消息的学兄闻言,都吃了一惊,王勃,竟然是王勃!

王勃虽然郁闷,但既然是国子祭酒问话,他不能不答,于是持弟子之礼,作揖道:“王勃给辛祭酒见礼了。”来的时候李敬业提到过,这国子祭酒名叫辛弘智,故而在称呼上就应该称呼为辛祭酒了。

辛祭酒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登记表,问王勃道:“你上面年龄一格填的是九岁,你今年才九岁吗?”

王勃心说早知今日会被当猴子一样围观,当初就不该建温室大棚,就不该吃那么多反季节果蔬,心里虽然抱怨,但表面上却恭敬地答道:“回辛祭酒,某永徽元年生,今年刚好九岁。”

辛祭酒捋了捋胡须,笑道:“果然神童也,——好了,都散了吧,在孔庙喧闹成何体统。”

见辛祭酒发话,师生们也不得不散开了。

那助教从辛祭酒手中接过登记表,刚要提笔在上面写上“身中,面白,无须”的标注,这种标注相当于照片的功能,却被辛祭酒叫住了,辛祭酒说让他来。

辛祭酒竟然亲自为王勃标准,那些师生又杀回来围观。

辛祭酒写罢,众人看去,只见赫然是“貌比潘安,才比周郎”,辛祭酒搁笔,掸袖哈哈大笑而去。

那些博士恍然大悟,辛祭酒这是要留下一桩美谈啊。那助教不禁暗叹可惜。

等事成,便轮到那些围观,对新生们指指点点,犹如对女人评头品足的学兄们上场,带新生们去找各自的学舍。

王勃有李峤和苏味道照顾,自然不需要别的学兄帮忙。这不禁让那些心怀不轨或者渴望与王勃结交的老监生们大感可惜,但他们也不能拿苏味道和李峤如何,因为这两人在国子监是出了名的高材生,不管旬考,还是岁考,都是“上等”的好成绩。

有李峤、苏味道这两个对国子监再熟悉不过的向导带领,王勃在这个占据务本坊一半面积的国子监中才不致于迷路,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学舍。

找到了学舍后,李峤二人又带着他去把整个国子监走一遍,好教他熟悉国子监环境,免得明天开课后找不到四门学馆在哪个位置。

就在二人一边走,一边给王勃指点周围的景貌的时候,拐弯处迎面走来一群人,新生尚未发放校服,这群人既然身穿青衫,想必便是上一届乃至上几届的监生了。为首一人不正是李敬业吗?

李敬业,李峤和苏味道都是认识的,虽然李峤二人在四门学,而李敬业是国子学的学生,按理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但李敬业的背景摆在那,这样的人物想不认识都难。说一句不好听的,李敬业在国子监就像“校霸”一样的存在,见了校霸,不管你亲不亲近,都得打声礼貌性的招呼吧?所以李峤二人连忙见礼,称一声:“李郎君。”

李敬业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李峤二人刚见了礼,见王勃却一副老神在在,甚至还一副笑意地看着李敬业,都不禁捏了把汗,赶忙想来提醒他,而那些跟李敬业一起来的监生都幸灾乐祸地想着又有个不长眼的家伙要倒霉了,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眼珠子差点滚出来。

只见李敬业走到王勃面前,一把攀住他的肩膀,哈哈笑道:“正要去找你小子呢,你倒自己来了,走,去平康坊,今天是你进学的日子,应该庆祝,为兄做东,他们作陪,我们来个千杯不醉!”

国子监放学差不多是在坊市关门的时候,校规里没有不允许学生放学后不准出国子监的规定,所以在坊市关门到宵禁开始之间的这段时间,监生们是自由的,不过校规里却明文规定了监生不准在外夜宿的规定,也就是说出校门玩耍可以,但必须在宵禁前赶回学舍睡觉,不然记大过并且体罚。

不过这对一般学生有约束力,对于像李敬业这种背景深厚的监生来说,这规定形同虚设。鲁监丞遇到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王勃苦笑道:“唉,你就饶了某吧,明天是某第一天上课,某可不希望给博士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少废话,大不了某派个人给他打声招呼就行了,走走走,哪来那么多废话。”李敬业硬攀着他走,王勃无奈只好任由他施为了。

不管是跟李敬业同来的监生还是李峤和苏味道都傻眼了,万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认识,那些跟李敬业同来的监生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纷纷心想他是不是哪个大人物的子孙,得好好结交一番;而李峤和苏味道则感叹王勃的人脉之强悍,竟然连李敬业这样的人物都要跟他称兄道弟。

李敬业刚走几步,回头又对李峤二人喊道:“你们来不来?”李峤二人平时想结交他都不可能,此刻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肯错失?就算要因此做个“坏学生”也值得。

众人出了国子监,乘坐几辆牛车朝平康坊杀去。

“大郎,牛大你安排的怎么样了?”王勃掀起窗帘,望着外面的街景,问李敬业道。

李敬业道:“你只管放一千个心,牛大某已经将他送去相扑棚,特别叮嘱那里的人照顾他。”

李敬业眼珠一转,笑道:“四郎,你看,你那幅《绝代双娇》,某是不是能借来欣赏个几天?”

王勃没好气道:“你就惦记着着某那幅画呢,不过别说某小气,要是其他画就算如何珍贵,你只管拿去,但这幅不能赠予你,因为自从这幅画出世后,月奴和**就看得特别紧,尤其是你来以后,所以要是某偷拿给你,她们还不找某拼命啊。”

李敬业打击道:“一家之主做到你这份上,也是一个悲剧。”

邂逅时,她告诉他,她叫巧儿。

王勃叹道:“真是巧啊……”王勃回过神来,面对巧儿疑惑的目光,王勃干咳了一声,笑道,“高句丽人也取我中原姓氏吗?”

巧儿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的,隋朝三征高句丽,兵败而还,多有士卒被俘虏留于高句丽,从此不还,高句丽有一半人口都是隋人,儿家祖上也是如此,所以……”

王勃晓然,笑道:“难怪你唐语说得这般流利,既然如此,某任命你为女总管,管理这些与你同来的女子,可好?”

巧儿慌忙摆手道:“郎君,儿恐怕不能胜任……”

王勃缓缓摇头道:“别担心。”又指了指月奴和**道,“有这两位姐姐帮助你,你要相信自己。”

王勃向正在欣赏美女的驴子挥了挥手,叫过来道:“驴子,你以后就是王府的管家,不要让某失望啊。”

驴子已经从月奴那里得到了消息,此刻又听王勃亲口说了一遍,依然感到惊喜,激动地道:“四郎你放心,驴子跟了你这么久,某做事你还不放心吗?一定不负你的期望。”

王勃笑骂道:“你做事某放心是放心,但你这为人某就不放心了,别怪某没警告你,你千万不要让某发现你欺负了这些娘子,不然某就将你打发回龙门,嗯,某看这样吧,等过段时间,把你媳妇接过来,如此一来某才放心。”

驴子一张脸顿时成了苦瓜。

不理驴子,王勃转而看向月奴道:“月奴,这些女子来自其他国家,几乎都不懂我大唐语言,以后你和**要多费心抽空教导他们唐语,不然沟通起来很是困难。”

月奴和**对视一眼,道:“可是奴根本不懂如何教导她们,你让奴教她们,如何能成?”

王勃也觉得这有些难为月奴了,他院子里来回踱了几个方步,忽然一拍折扇,道:“有了,便从树上折下一截树枝,在地上几笔勾勒出一个东西出来,问道:“你们看,某画的这东西是什么?”

月奴道:“苹果?”

王勃点点头笑道:“你看,这不就是方法吗?你把你要教的东西,画成图,教她们这个东西用唐语怎么表达,先从最简单的我们平时经常接触的东西入手,慢慢教,时间一长,她们就能知道这些东西用唐语怎么表达,并且随着耳濡目染,她们也将学会如何用唐语句式说话。”

月奴眼睛一亮,小脑袋点了点道:“这个法子可行,就用这个法子吧,四郎你可真聪明呀。”

王勃哈哈大笑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本郎君是谁。”

**撇了撇嘴。巧儿一副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心说郎君不但生得英俊,性格好,头脑也好聪明。

接下来王勃又吩咐了一些诸如服装、住所、饮食等等的安排,而后便当起了甩手掌柜,让驴子、月奴和**去忙活了,他则去属于自己的居室休息去了。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在这三天里,月奴晚上准备课程,白天,上午教导这一百来号奴婢唐语,下午教她们为人奴婢要做的事情,**和巧儿在旁辅佐;而这些“女学生”也都换上了统一的侍女款式的齐胸襦裙。

一时间,王氏府邸裙带飘飘,宛如蝶影;香风阵阵,犹如春朝。

等一切准备停当,王勃邀请李敬业和韦承庆到家中做客。

韦承庆和李敬业两人坐车在王府门前相遇,韦承庆吃惊地道:“李郎君。”

李敬业疑惑地道:“你是……”

韦承庆忙拱手道:“在下韦承庆,上次李相公大寿,某随祖父去过,见过李郎君一面。”

“哦,某想起来了,你是韦郎中的孙儿韦承庆,哈哈,怎么,韦郎君也收到了王四郎的请柬?”

其实他根本记不起来了,李敬业是李绩的孙子,能有资格跟他结交并且入他法眼的只有三品大员子弟,就算是四品官员的子弟也没资格让他正眼,与他处于同等地位相交,而只能沦为“绿叶”,更别提韦承庆这样不入流的子弟了。他们处于不同的圈子,就算在一些场合见了,韦承庆也只能远远地看着。

李敬业之所以能认出他是韦郎中的孙儿,是因为韦承庆自报家门,既然他姓韦,那就是韦家的人。作为大家子弟,记住朝廷上下各个家族在朝为官的主要人物是必修课;而韦家在朝中现今官职最高的只有韦承庆的祖父韦郎中了。加上韦承庆方才透露说他的祖父去过李绩的寿宴,那毫无疑问韦承庆便是韦郎中的孙儿了。

闻言,韦承庆这才想起他此刻正在王勃新居门前,而李敬业竟然也在这里,听他口气,毫无疑问也是受邀前来的,他不禁暗自心惊,万没想到王勃的人脉竟然已经伸到李敬业这里。李敬业是谁?那可是三朝元老李绩李相公的孙儿啊,这样的人物,王勃竟也请得动。

韦承庆回过神来,刚要答话,却听一阵大笑传来,王勃从门口走出来,拱手笑道:“李大郎,韦大郎,两位来得正是时候,某已在寒舍煮好了酒,都请进来吧。”

李敬业大笑称善,便要随王勃进门,哪知李敬业却忽然把脚收了回来,抬头怔怔地望着门匾上的“王府”两个大金字出神,忽然吃惊地道:“这字谁人所题?”

韦承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也怔住了,这字体让他想起了在绛州时见过的王勃在白纸上所写的“王勃”二字,恍然大悟,便知这字出自何人笔下。想到李敬业竟然不知道这个秘密,便觉得还是王勃对他亲近一些,于是得意地笑道:“某知道这字出自何人手笔。”

李敬业吃惊地看着他道:“谁?”

很享受李敬业的目光,韦承庆张口刚要搬出此人的名字,却见王勃给他使了个眼色,韦承庆无奈,道:“一位书法大家。”

李敬业差点没暴跳起来,道:“废话,某还知道这字非一般人所写,定出自大家之手。”忽然他眼睛一转,看向王勃道:“四郎,从实招来,这字是谁给你题的?”

王勃耍赖道:“如果说这字是自己飘过来,某捡到的,你相信吗?”

李敬业笑骂道:“你当某是三岁小孩儿啊?快说。”

王勃摊了摊手道:“你不信某也没法子,人家前辈高人不愿透露姓名,你叫某如何告诉你他姓甚名谁?”

李敬业斜着眼睛看着他,还要纠缠,却听门口传来一声呼唤:“四郎,月奴让儿来问你,酒都煮好一阵了,客人怎么还没到来。”

李敬业看去,双眼凸的一下就瞪了起来,诧异地看向王勃道:“四郎,你小子敢背着你义妹金屋藏娇啊,这样娇滴滴的美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快说,不然某告你状。”

王勃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他,自顾进门去了,道:“你再不进来,某就关门了哈。”

三人说笑着进了垂花门,过了院子,来到花园,李敬业正说笑着,随意地花园一瞥,眼珠子差点没稳住,滚出来,但见满园襦裙纷飞,美婢如云,恍惚间好似来到了平康坊中,更要命的是这些女子虽着唐装,却分明不是中原人,一颦一笑各具特色,好似都来自不同国家。李敬业不愧是花丛老手,扫眼间便看出了十几个美婢所属之国身份。

见王勃三人到来,这上百美婢齐齐盈盈一拜,浅笑浅止地道:“贱妾给三位郎君见礼了。”声音或高或低,或远或近,或生涩或流利,但聚集在一起却有一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参差悦耳之感,听来只觉满园升起一股异域风情,好似身在仙宫一般。饶是见惯了各色美女的李敬业也嗔目结舌。

李敬业和韦承庆相视一眼,都朝王勃竖起了大拇指道:“高!”

三人吃罢酒,随意地走动参观起王府来。转到王勃的书房,迎面便见一幅画轴挂在墙上,画中所绘两位绝代佳人栩栩如生,好似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只见上书有诗云: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长安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王勃《绝代双娇》

李、韦二人顿时大惊,不管是这画,还是这诗,随便一样单独拿出去,都会在长安掀起一股狂风暴雨,更何况二者兼合呢?

韦承庆惊叫道:“无价之宝,无价之宝啊!四郎,这是出自你的手笔?”

李敬业怔怔地望着上面的字体,他看到的更比韦承庆仔细,只见这上面的字体分明与方才所见门匾上所书“王府”二字一样,出自同一人手笔,出自同一个书法大家之手。

李敬业都快去掐王勃的脖子了,威胁地叫道:“你还说不知道谁人所书,不然这上面的字是怎么回事?快从实招来,不然……不然某从此就住在你这不走了!”

韦承庆这时也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字体的非凡,顿时再次惊呼道:“诗书画三绝!”

李敬业一怔,看向墙上那画轴,双眼登时火热了。

看着这两位好友忽然发疯,王勃愕然,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弄出来的字画竟然会造成这样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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