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炎龙撞击而来的刹那,李易也爆发而出,踏空腾起,迎着前方炎龙,破釜沉舟袭去。就在此间,他感身后一轻,回头望去,只见王紫依松开了手,自空中倒转直下,面带满足的笑容。
“李公子,都是我拖累了你,如今我先行一步只希望能不在拖累于你。”
耳畔轻轻传来王紫依的声音,李易心中忽然急速跳动起来,血脉喷张。
瞬间,火红的空间,仿佛静止下来。
炎龙身形也仿佛停顿下来,所有的画面都静止在王紫依说出这话的这一刻。
这一刹那,犹如已经过了几百年,上千年。
时光转轮,抹不去的,还是那一个醉人的微笑。
“不要——”
随着李易的一声大喝,他本已没入炎龙口中的身体硬生生扭转而下。
这一瞬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一件有死无生的事情,而且还是那么的义无反顾,纵入火海。
王紫依睫毛颤抖,睁开眼去,印入眼帘的是李易那急切的神情。
伸了伸手,她好像要抓住什么似得,可却仿若浑身力已尽失,难以举起双臂。
这一刻,她忽然哭了起来,大声抽噎了起来。
李易睁大眼睛,看着那一点点距离,就有如隔断天涯,难以触摸,心如刀绞。
在近一点!
在靠近一点我就能抓住了,只需要再靠近一点!……
李易心中止不住的有个声音在鼓舞着他,激励着他前进。
终于,两人的手碰触在一起,李易紧紧抓住她的手,奋力一拉,将她搂入怀里,脸色有些僵硬的笑道:“终于……终于将你接住了!”
“你为什么三番四次的救我?”
“我也不知道,我能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叫我这么做,于是我就做了。”
“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是什么后果吗?”
“知道。”
“会怎样?
“会死。”
“那你还做?”
“如果还有再一次的机会,我依然会这么做。如果要问我原因,我说不出来。”
“……,你真是个傻子。”
“你要说我傻,那我就傻吧。”
随着这些对话,“噗”“噗”两声,利刃终究还是无情的贯穿了他们,只是在死亡的那一瞬间,二人的手,还是牵着的。
二人的生命消逝,空中咆哮的火龙也消弭无形,充斥着烈火刀山湖海的空间又开始发生变化。
“唉……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即使每人都知道,都领悟到,可为何世人仍旧这么的舍命追逐,难道真是我错了吗?”
一声夹着疑惑的惆然之语,不知从何处远远传荡而来。
在一片奇山怪峰不知名的地方,蓝天白云,仙鹤阵鸣,霞光万丈,鸟语花香,溪水汩汩而流。
完美的画境之内,唯一大煞风景的,就是在这溪水旁,一个全身只圈着几片树叶的男子躺在上面,浑身是血,这就如同一张白纸,忽然被墨水点黑,留下那些瑕疵。而这个煞尽山水的男子,正是李易。
“嗯……这难道就是幽冥?好美……”
李易身子乏力,嘤咛一声,勉强睁开眼,依稀看见这如同仙家宝地般的地界,朦胧的感觉让他以为这是阎罗地狱,负责轮回收魂之地,因为他明明记得自己和王紫依被五把利刃关贯胸而亡。
对了,她人呢?
李易猛然想起跟随自己一起的王紫依,随即偏头望去,四周空无一人,只闻得一阵芬芳雾气,哪还见得着什么人影。
摇了摇头,他感觉心好像缺了一块什么似的,空荡荡。
忽然,这空间内,一道声音落入其中。
“你叫什么名字?”
其声洪亮,飘渺而难寻其踪迹。
“李易。”这声音好像有什么魔力,让他根本拒绝不了,潜意识里便回答出来。
“不错的小伙子,以区区武魂之力竟能在三关之中生存下来。”
李易四下望了望,道:“你是谁?你在哪里?这里是拘魂的幽冥吗?”
“幽冥?”神秘人听了之后,语气愣了一下,而后爆出大笑,这个空间都跟着抖动起来,“这里不是幽冥,这里才是真正的飘渺洞府。”
“真正的飘渺洞府……”李易呢喃一句,抬起头道:“前辈就是飘渺尊者吧?”
“不错,本尊百年前道号飘渺。”
“前辈……斯!”李易本想翻身起来,却让伤口引来一阵冷抽。
“你伤势颇重,如果那不是本尊捏做出来的幻界,随时可以控制的话,你早已经没命。我这里有一救命之药,你可服下。”
半空之中,突现一道涟漪,一枚灿灿生辉的药丸徐徐落入李易手中。
“有什么问题,等你服下这枚药之后再问吧。”
李易眨了眨眼睛,将这药吞了下去。立即引来身体发出的微弱光芒,那些伤口用人眼就能见到正在蠕动愈合。
不过几个呼吸,伤就已经好了大半,内伤淤血被一扫而空。药力之神奇,即便是当年岳叔喂他的珍贵药液也没这么强大的药效,这让他咋舌不已。
他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便稽首道:“多谢前辈。只是我想问一下,随我来的那个少女前辈可曾看到?”
“有什么问题,你进来再说。”
一道空间廉门如同扇子一样,缓缓朝一边开去。
李易在外站了片刻,就踏步走了进去,反正这是人家的地盘,而且还是修为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如果要杀他,易如反掌,既然没有杀机,那他倒要看看这飘渺尊者到底是何人物。
他后脚刚进来,身后的空间廉门自动关闭,消失不见,仿佛不曾出现过。
只见门内漫山桃花红,蝶舞翩翩,香气浓郁,而在桃花林中,一座写有桃源圣地的小亭伫立在那里,一名鹤发童颜,白衣飘飘,鬓上插着一只道钗,颇有些仙风鹤骨的老者,正端坐在厅内石桌之上,倒酒自饮,见到他来,微微一笑道:“不错,挺俊的一小伙子,你年纪还不到十二吧?”
这话让李易一阵羞臊,道:“前辈谬赞了。小子正如前辈所讲,未到十二。”
他知晓眼前之人便是飘渺尊者,活了几百年的人物,可不敢随意得罪,所以显得比较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