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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变异

“梅姨,梅姨。”陈小天异常激动的带着身后的大灰往茅屋那边蹿去,兴高采烈的喊着。

“诶、在呢。”苏梅正在屋子后面收拾着东西,听到声音,立马便笑盈盈的转出了身子。身上穿着的那件水绿色长衫随着海风吹拂,四下飞散。她笑眯眯的看着朝自己跑来的陈小天,却猛然发现陈小天的身后跟着一匹极为壮硕的灰狼,吓得顿时面容失色。失声喊道:“啊?狼?”她在身边四下张望着,却没有发现一件能充当武器的东西,于是手忙脚乱的拽下了手里的玉镯子朝陈小天身边的灰狼砸去。大声唤道。“天儿,快过来。快过来。”

“没事的,梅姨。”陈小天笑哈哈的捡起地上的镯子,领着大灰望前走去。他走到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的苏梅身边,蹲下身子摸着大灰的脑袋,紧接着昂着自己的脑袋得意的朝苏梅说道。“你看,梅姨。它是条狗,不伤人的。”说罢便冲大灰摆出手来命令道,“大灰,趴下。”大灰果真乖乖的听话趴下,一动不动。

“咦?”苏梅惊诧的看着陈小天身边的大灰狼,猛地揉了几下自己大大的黑眼睛,甚是不敢相信。可偏偏那匹灰狼却就乖乖的趴在那,不停的朝陈小天撒着娇。

“没事的,梅姨。你过来摸摸它。”陈小天笑哈哈的蹿到苏梅身边,一般拽过惊魂未定的苏梅,拉着她手往大灰身上摸去。“你摸它,你摸它,梅姨。”

苏梅的手被陈小天拽着往大灰身上摸去,大灰不但没有反抗,反而乖乖的往苏梅身边蹿过身子来。

“它很乖的,是不是,梅姨?”陈小天晃着自己灵光的双眸,兴奋的问着苏梅。

“咦,真的耶。”苏梅看了看在自己脚边撒娇的大灰,甚是不敢相信,却又被大灰蹭得咯咯大笑。

“嘿嘿,是吧,天儿没有骗你吧?”陈小天高兴的蹲下身子摸着大灰的身子,笑嘻嘻的冲苏梅炫耀着。

两个人盯着那甚是听话、温顺的大灰不停的发出那灿烂的笑声,笑声直传到了海的那一边。

过了一会儿,陈小天站起身子来,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苏梅。两眼放光似的盯着她说道。“梅姨,我想去找我爹娘。”语气坚硬得犹如磐石一般,那声音不是在告诉苏梅自己的打算,而是在告诉苏梅自己一定要付诸行动。

“啊?”苏梅听后,猛的一惊,整个身子顿时跟石雕了一般。过来半天她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己眼前两眼似乎能蹿出光来的陈小天,却一个词汇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陈小天又说道:“梅姨,我已经决定了。我一定要去,天儿只是告诉你我自己的想法,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天儿一定会去找寻自己爹娘的。”陈小天打着红润的双眼说完这段话后,连眼角的泪花儿也懒得去拭,迈步便往屋里走去。

苏梅望着陈小天脚下那坚定的步子,又看了看陈小天那委屈颤抖的背影。她和文明一样,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和借口。虽然她心里明白,陈震林和李容雪两夫妇可能已经永远也回不来了。要是她们能回来的话,12年之前便回来了。可尽管如此,望着陈小天自顾离开的身影,她却依旧喊不出一句话来。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正所谓,古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情。

上官无痕正提着手里的小水漏,在那细心的浇灌着园中的花儿。须臾,他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盯着眼前的一株盛开的极其优雅的剑兰直直的注视着,一双泛紫的眸光甚是出奇的出神。转而他的嘴角露出了丝丝温柔的笑容,似乎在想着很遥远的某一件事,某一个人。

但见他一身纹鹤白衣袭身,白衣在柔柔的风中飞舞,甚是轻盈多彩。那俊美绝伦、秀气异常的面目如今却比那12年之前又多了不少的沧桑与憔悴。

“哗。。”

一道红色光环刹时从空中蹿出,上官无痕收住嘴角那微微如丝的笑容,抬起右手扫出一道气流,直迎红光,将红光逼停在了空中。

“哈哈,上官兄,12年不见,别来无恙啊。”那红光传出甚是狂妄霸气的笑声,原来来人正是欧阳霸天。

“哼,”上官无痕冷哼一声,左手继续浇着面前的花儿。

“哈哈。”欧阳霸天哈哈大笑了几声,转而冷冷的说道。“上官兄,我欧阳霸天说过会回来取回陈震林的那样东西的。”他看了看在那只顾单手浇花的上官无痕。大声说道:“12年前,你仗着你手握梵天宗的圣器:摄魂铃,伤我元神,害的我差点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我欧阳霸天耗尽了12年光阴才恢复了元神。今天我定要一雪前耻,报当年之仇。”他甚是愤怒无比的盯着上官无痕。“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拿走陈震林的东西和梵天宗的圣器:摄魂铃。”说罢,便驱动天雷锤径直的朝上官无痕击来。

上官无痕连忙应敌,却明显感觉欧阳霸天打出来的真气来势汹汹,凶悍无比,远比12之前更是霸道。只见他那秀气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的惊慌之色。他连忙再次运气,却有点力不从心。虽说12年前,上官无痕凭借梵天宗的圣器:摄魂铃击退了欧阳霸天,使得欧阳霸天元神俱损,差点灰飞烟灭。但当年他也先被欧阳霸天的天雷锤击成重伤,12年过去了,才回复了7成的功力。只见上官无痕慢慢的跌到了下风,直被逼到了死角,豆大的汗珠顺着那秀气的脸上便不停的往下滑来。

“呼呼呼呼.”一阵幽风如游龙般腾云驾雾而来,直将纠缠在一起的上官无痕和欧阳霸天两人分开。紧接着,一把白纸折扇从空中闪出,竟是灵风扇。

须臾,一道白影刹时从天际蹿出,竟是一袭白衣少年。看着约莫18、9岁。面目神态与上官无痕甚是雷同,俊美绝伦。两只紫色双眸,邪魅之气冲天泛光,嘴角冷冷之笑更是诡异。

“冥儿。”上官无痕冲那白衣少年惊喜的唤道。

原来白衣少年正是上官无痕之子,上官天冥,12年前在园中游戏的那个白衣男童。

“爹爹。”上官天冥冲父亲眨了下眼睛,转而怒视边上的欧阳霸天,紫光泛滥的双眸,怒火冲天。他愤怒的叫骂道。“老小子,12年前,你伤我爹爹,我正要去找你,你却送上门来了。你看小爷我今天如何收拾你。”话音还没落,便一掌径直的打在了灵风扇之上,一条化龙般的幽风乍蹿不远处的欧阳霸天。那幽风如狂龙带啸,腾云吐雾般,柔中带刚,却又刚柔并济,而力道却又似要比他父亲上官无痕要强劲上三分。

“好崽子,好强劲的掌风。”欧阳霸天猛的一惊,连忙抡起手中的天雷锤相迎。却是晚了半拍子。那幽风甚至怪异,犹游龙腾云般直扑欧阳霸天。直将欧阳霸天甩开数米之远,握着两只天雷锤的手也晃晃悠悠,不断的打着抖。

“真是拳怕少壮。”欧阳霸天暗自嘀咕了一声,心想今天肯定是捞不着什么便宜,朝地上的上官无痕父子叫嚣道。“哼,你们等着。”说罢便红光掠蹿而去。

“老小子,休走。”上官天冥爆喝一声,掠身便追。

“冥儿,回来。”上官无痕见儿子直朝欧阳霸天追去,甚是担忧,也掠身飞出。

悠悠湖畔边,绿草青青,鹂儿清鸣。柳丝低垂,婀娜多姿;那湖畔之中,柳影摇曳,临风起舞。柳动影随,如对镜梳妆的少女,又如舞袖飘飘的仙子。

一身穿紫衫的少女正优雅柔静的盘膝而坐,正在那湖边焚香抚琴。袅袅青烟,随风而上,缥缥缈缈,如梦如境又如幻。琴声雅雅,律律沁心,声声润脾,宛如天籁之音般让人陶醉,令人沉迷。

再看那少女,一袭紫衫恰盖其身,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乌黑的秀发,如丝细滑,披肩而下,直至腰间。细细柔柔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眸光之中,尽是柔情,微微向上隆起的嘴角,挂着丝丝笑意,便就是那丝丝的笑意似也能将雪儿给融化。坐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少女的身边,正蹲着一只乖巧的小白兔,白白润润的,像朵云团儿。乖乖静静的,像是一个小婴儿。那少女的腰间别着一串7株小铃铛,铃铛之上,串有3颗小珠子。正是摄魂铃。

“小心,蝶妹。”天边处传来上官天冥的呼声。

原来她竟然就是上官幽蝶,当初的那个女童。

紧接着,一团红光从湖边掠过。红色气团激起阵阵水花儿,打得湖里的鱼儿一度惊恐四蹿,四下腾身跳蹿。

欧阳霸天见湖边坐有一抚琴的少女,猜想这少女必定是上官无痕的女儿。立马便得意狂妄的大笑了起来。“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立马便往上官幽蝶那边掠去。

上官幽蝶回身一看,却见一红光之火急速的朝自己奔来。她倒也不急不慌,冲边上的白兔柔柔的唤了句。“小白,躲开。”那声音,宛如细细蠕动般的溪水一般清甜柔和。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皓肤玉手,迎着清风在空中优雅轻舞的晃动了几下。别再腰间的那串摄魂铃便慢慢腾空而起。摄魂铃慢慢叠速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之后柔柔悠风乍时蹿起,看似柔和,实藏杀机。那悠风袭过之处,誓要将任何带有生命气息的物体全部都吸化干净去了不可,悠风径直的直奔红光而去。

“啊?摄魂铃?”欧阳霸天见那股誓要毁灭一切生灵的悠风朝自己急速而来,吓得自己幻化而成的红光在空中晃晃悠悠的几下,差点没跌在地上。他之前只听上一辈天魔教的前辈说过他们梵天宗圣器:摄魂铃的神奇和厉害,当时自己还嗤之以鼻,毫不相信。直到12年前,他被上官无痕使用摄魂铃所伤,差点魂飞魄散。到今天都心有余悸,顿时就吓得掉头就跑。很是不甘心的蹦出一句。“上官无痕,你们三父女等着。”红光便眨眼消失不见了。

海风时不时的淘气般的往礁石上拍打着,激起那阵阵的波浪儿。海浪儿似乎又不甘心,朝着海风便还击而去,噼噼啪啪的,打得那风儿直往沙滩边上奔去,吹得覆盖在那茅草屋之上的茅草吱吱喳喳的作响,倒是又像是哪个淘气的小顽童淘气的在那燃着烟花一般。

茅草屋内,两间房间的灯都亮着,两个人在那细细的商量着什么东西。而另外一个房间,一个清瘦的身影正在那忙碌的收拾着包裹,身边蹲着一匹狼乖巧的在那晃着脑袋。

从一个房间传出了一阵细细的商量声音,是文明和苏梅的。

“你真同意让天儿去找少爷和少奶奶吗?”文明在那叹了口气后说道,语气让人听着感觉非常的严肃。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苏梅也叹了口气,过来半天才听到她的声音。“天儿想少爷和少奶奶了。咱们总不能让他总是过着无父无母的生活吧。你知道我的天儿有多可怜吗?呜呜呜呜呜。。”苏梅说罢,便不停的哽咽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文明在那一个劲的安慰着苏梅,不停的摇着头。

陈小天一个劲专心的在隔壁收拾着东西,听到隔壁传来苏梅的哭声。他刚想进去安慰姨娘几下,却又坚定的停住了脚步,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对不起了,姨娘。天儿一定要去找我的爹娘。”他擦了下眼泪,又继续忙着收拾。

过了会儿,隔壁又传来了文明的声音。“好了,别哭了。那就让天儿去吧。”文明深深的叹了口气。“我都想少爷和少奶奶了。”

“呜呜呜。”苏梅在那啼哭了好一阵子,过了半晌,才哽咽着道。“行了,休息吧。明天还要给天儿准备路上吃的干粮什么的。”她叹了口气,透过那昏暗的灯光映出来的背影,只见她的背影不停的在颤抖着。

不久,灯灭了。苏梅的身影躺下了,紧接着,文明的身影也躺下了。

又过了一会儿,另外的房间灯也灭了,陈小天也爬上了床铺。可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内心十分又异常的激动,马上就可以见到爹爹和娘亲了,这是他12年来的梦寐以求的事情。陈小天望着那黑漆漆的茅草屋顶,露出那欣慰满足的甜蜜笑容。

不知不觉,星星已经爬进了云层儿去了,月亮也开始打着哈气儿了。陈小天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两只眼皮不停的打着架。他想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无比的奇痒,痒得似乎要渗透到人的骨子里面去一般。他不停的挠着,不停的挠着。却又感觉自己的指甲越来越锋利,越来越锋利。似乎一挠便要抓破皮,一挠便要插到肉里面去一般。可却还是无法阻止那撩骨般的奇痒。他烦躁的爬起了昏昏欲睡的身子,用手掌去搓身上痒的地方,手掌一模到自己手臂上,却发现自己身上毛绒绒的,跟着怪兽一样,手臂上全部长满了绒毛。他吓得赶紧蹦起身子来,掀开自己的衣服一看。顿时就吓慌了神,只见自己身上已经全然的长满了绒毛。就如同一只猴子或猩猩一般,全身都是毛。

“啊?”怎么会这样?”陈小天吓得惨叫了一声,一屁股跌在了地上。却又发现更奇怪的事,只见自己的手指甲已经变得弯曲又锋利,就如同怪兽一般。透着那打进茅草屋微寒、昏暗的月光,都能发现自己的手指甲带着闪闪的犀利寒光。

“啊?怎么了?”陈小天顿时就吓蒙了,他大声的叫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而那清瘦的脸颊却似乎越来越膨胀,自己的嘴巴喊出的声音也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感觉自己的嘴巴好像不断在长长一般,在变形一般。牙齿也感觉不断要露出嘴巴外面来。他猛的爬起身子来,往桌案上拿起摆着桌案上的那个铜镜。透着那微寒、暗淡的月光,那铜镜里映出的竟然是一只狼的面孔,一只狼的五官。

“啊。。不。。不。。”陈小天猛地将铜镜砸到地上,发疯似的大叫着,往外面跑去。

“天儿?是天儿吗?怎么了?”苏梅被声音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爬起身子来,见陈小天跑了出去,连忙唤道:“文明。文明。快醒醒,天儿出事了。”说着便从床上蹿下了身子,鞋也来不及穿便往外面追去。大声唤道。“天儿,天儿。”

“啊。。不。。”陈小天像中邪了一般大叫着往海边冲去,噗咚一下摔倒了在水浪边上。他不停的拍打着水花,不停的拍打着。嘴里近似咆哮的喊道:“不,不,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说罢便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水波儿而被陈小天拍得甚是委屈,它晃动着那层层波动的波漾儿身子,晃晃悠悠的盯着空气上端的陈小天。只听吧唧一声,一颗泪水儿滴到了波漾儿当中,泛起点点水珠儿溅在了痛哭流涕的陈小天脸上,陈小天盯了一眼那波漾儿,却发现自己的脸是好好的,除了自己右脸颊上那一道怪异的火符纹,脸上的五官跟正常人都是一样的。顿时就转涕为笑,他冲着水波儿再三再五的确定自己的面孔,又用两只手不停的往脸上摸去,却一切都是正常的。他高兴的连忙爬起身子大声叫着:“哈哈,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

“天儿,你怎么了?”苏梅吓得脸色惨白的打着赤脚往这边追来,身后还跟着大灰。

陈小天伸出手里再一次确定了自己不是怪物后,冲朝自己跑来的苏梅开心激动的叫道。“没,没事,姨娘。没事了,姨娘。”说着便往苏梅方向跑去。

身后,一阵悠风盈柔的拂过,似有一个身影瞬间掠过。只听一个声音传出:“天儿。”在那柔寒的月光下,犹如虚空当中的气流一般飘渺,所有人都不曾听闻,也不曾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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