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丢掉白天的包袱,在微亮的氛围下疯狂的玩闹,有一种回到大学的错觉。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懂经历过的人的感觉,读书时想着快点毕业出来工作,工作碰鼻子碰得多了就想回到读书的时候,人就是这样的矛盾。
“哎哎哎?萝萝,你发什么呆!我们向孙伟杨敬酒呢!”
田萝回过神来,只见郑梓琪捧着杯酒在她眼前摇晃,旁边一群人围在一起和孙伟杨碰杯敬酒。
田萝想推脱也不得了,只好拿起杯子和孙伟杨的杯子碰了碰,一口气干掉那杯明黄色冒着小气泡的液体。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有一就有二了,第一次过后,郑梓琪又倒了杯给她,说什么都得和她的友情对干。无奈之下只好又灌下一杯了。
不多一会,她都不记得自己喝多少了,头慢慢的有点晕眩的感觉,田萝才死命的抵抗着郑梓琪的热情。
“我明天还得上班呢!再喝就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一直是班里最差的!”田萝眯着眼睛,连连摆手,让郑梓琪和别的同学玩去。
“萝萝还真会破坏气氛!哪有人出来放松还老惦记着上班的?”
看着田萝那摆着手的姿势,明显就是在说,一边玩去!郑梓琪明白的转过另一边和别的同学玩了。
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得田萝有一种想呕吐的冲动,歪歪斜斜的从沙发上起来,原来她喝了那么多吗?似乎连站都有点站不稳了。
努力保持着正常的步伐,田萝往包厢里的厕所走去,却发现厕所里呆着人。
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男声,“开大呢!到外面的厕所去吧!”
田萝差点就忍不住吐了,拼命压下从胃里翻涌而上的液体,三步并作一步的摇晃着开了包厢的门,看着头顶的指示牌,往右拐,又往左拐了一下。
头顶的提示,还在显示着拐左,田萝纠结着,厕所咋还要拐啊?
她连动一动脑壳都觉得超级晕眩得像进了宇宙无氧之地了。
只顾着埋怨的田萝一下子没注意前面,就这样往左拐,正面结结实实的撞上一堵肉墙。
在胃里翻腾着的液体瞬间倾泻而出!那个被撞了的身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堆发出难闻气味的液体就这样神情的亲上了他深蓝色的衬衣。
他冰冷的脸上越发阴冷的瞧着那个撞了他还吐了他一身的罪人。
“额额额!”田萝把胃难受的液体吐出来以后,连续打了三个不雅的气隔。
胸口舒畅以后,才注意到自己撞了人,而且还吐了人家一身!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尤迟穆冷着一张脸,不动声色的看着田萝,因为喝过酒又配合着蓝色灯光的原因,衬托得田萝有那么一点让人燃起兴奋的妩媚。
田萝呆了呆,冷酷的人就是嫌弃说话累,她虽然吐了他一身是她不对,但他也不用这样吧?
余下的酒精还兴奋的在田萝胃里汹涌着,田萝打了郑梓琪的电话,说自己家里有事就先走了。不找个合适的理由,那群人是肯定不让自己逃走的。
虽然郑梓琪不依不饶了很久,但最后也敌不过田萝那句,家里出事了。
唉。摇晃了几下,保持着平稳的脚步,走出着蓝色灯光的领域,然后是一片红色光芒的K歌大厅。
渐渐的,头越来越重,倦意卷席而来。强撑着沉重的眼皮,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的走着。
顺着楼梯,却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整个身子往前倾斜,田萝惊吓得直接闭上了双眼,等待着疼痛降临她身上。
忽然,传来熟悉的气息,田萝倾斜的身子掉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猛地争开眼,赫然是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容。
“你……”怎么会在这?
话语还没完,抱着自己的人直接抢了话头。
“你差点吓死我了!”秋一夏把田萝压在楼梯转弯的墙壁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要不是尤迟穆那死家伙被别人吐了一身,她强逼他告诉她吐他的人的样子,估计她没来,她就死死的从楼梯下滚下去了!
“不能喝酒还学人家喝酒,公事上的应酬吗?”田萝身上满满的酒气,让秋一夏皱起了眉头。
她是知道田萝酒量有多差劲的。她又不怎么来这种地方,工作的地方也极少需要应酬,今晚怎么出来喝酒了?
“大学同学聚会啊,同一系的,被灌了几杯。”田萝贪恋的闻着秋一夏久违的味道。
睡意更是跟龙卷风一样强悍,眼睛只能够勉强眯成一条缝。笑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关键时刻她总会像骑士一样出现。
“你那些同学也够强悍的,要疯癫也选个假日吧,把你灌成这样,明天起来该难受了。我送你回家……”秋一夏看着田萝迷迷糊糊?难?樱?顺墒蔷埔馍侠矗?胨?恕?
“嗯。有你……真好。”话音刚落,田萝整个人往前倒,倒进了秋一夏的怀抱。
尤迟穆怔忪着站在蓝色长廊的尽头,看着秋一夏那不可多得发自内心的笑容,久久不能回神。
他只从小时候见过秋一夏发自内心的笑容。或许因为家庭突然破碎的关系,也或许是老头的关系,让她从小就披上一件伪衣。
她总是把什么都做得很完美,每一件事总让人挑不出毛病,尽管面对的是极度残酷的抽打,她也没有掉过一滴泪。
或者在别人眼前,秋一夏比钻石还要坚硬,但只有他知道,她也有脆弱的时候,只是她从不在人前表露。
她总让他心疼,心疼她的故作坚强,心疼她那藏在面具下的柔弱。离别多年,他却能再次看见她这迷人的笑容。是因为她抱着的那个女人吗?
秋一夏很紧张她,听完他说的话后,她就惊慌的跑出来了。
他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抱着那个女人,露出那种勾人的笑容。
突然,一个让他感到极度不安的词汇闪进脑袋。
难道……不会吧?
看着秋一夏消瘦的身子背上那个女人,身影渐渐消失。
尤迟穆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越变越大……
现在这个时代虽然主张自由恋爱,爱也不分性格国籍年龄,但是,对于秋一夏的家庭背景来说,是绝对被禁止的。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被老头知道后,秋一夏会变成怎么样。拳头不自觉捏紧。冰冷的眼神越发冷冽。
看着田萝沉沉睡去以后,秋一夏才安心的回了自己家。
明天得早早提醒她喝白粥清肠胃了。起来时的头痛保证让她后悔得肠子都会变青。
白色雾气充斥整个浴室,温度有点烫的水把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烫软了。
让尤迟穆回来果然是对的,要不调查,要调查就彻底的调查个水落石出。
何然是为了报仇回来的,目标很明显,是她秋一夏,但何然知道她的死穴是田萝,那么田萝也必然会有危险。
她真的挺佩服何然攀上司徒舟这棵大叔的,玫览集团是黑白两道通吃,而且老头和玫览集团的老总裁是老战友。
她出手也有那么一点不方便,只能把尤迟穆从日本里拉回来帮自己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古训还真有理呢!
可是,她无法忽略田萝。她是比自己还要重要的存在?
记得喝白粥,清清肠胃里的酒气。)
田萝一起来就看见秋一夏给自己发的信息。
忍着阵阵头痛,田萝从床上爬起来,抓了抓乱遭遭的头发。身上还是难闻的烟酒味。拿过床边放着的衣服,直奔浴室而去。
“萝萝,你起来了吗?早饭放在餐桌上了,晴天说记得让你喝光光。”
大厅那边传来妈妈打叫。萝萝只能隔着浴室的门,大声的应答:“知道了。”
秋一夏走的时候肯定留纸条在厨房了,不然妈妈不可能突然跟她心意相通的。
“妈,干嘛又要煮白粥,最讨厌没有味道的白粥了!”门外传来钟憬亿抱怨的声音,瞬间又被发沙落下的水声淹没。
“晴天留便利贴了,昨天是她把萝萝送回来的,萝萝不是说昨天同学会吗?估计是喝了点酒了。”孩子的妈一边打扫着大厅,一边回答拿着公文包出来的钟憬亿。
“就姐姐那酒量,我真不敢恭维了。”钟憬亿一咕噜把妈妈盛好的白粥喝光,“妈,我去上班了。”
“嗯,记得小心开车。”
“知道了”
在公司忙碌了半天,田萝才记得手机信息的铃声响过。
在终于闲下来以后,打开放在桌子底下存放宝宝的柜子,拿出手机,打开键盘锁。
下班后我来接你。发送人,秋一夏。)
去哪?)已发送成功。
很快滴滴的信息声又传来。不能说的秘密!)
哎?那么神秘啊?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你倒想得美呢!我可不舍得把你卖给别人。)
连田萝自己都没有发觉,她此刻的笑容,像极了陷在甜蜜恋爱中的小女人。只是,当局者迷,这句话还是让全世界人信服的。
“经理三分钟后回来,同志们,别偷懒了!”某一同事对着办公室大吼一声,本来爬在桌子上睡觉的,看小说,吃零食的,和情人打电话的,都立刻忙回了自己手中的活。
田萝立即回了条信息经理回来了,要忙了。下班再说!)
飞速的把手机塞进柜子里,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就忙活起来。再被经理抓着偷懒,肯定会不止被他政治教育一番的!
好不容易被秋一夏撩起的好奇心,熬到了下班时间,田萝拿过包包箭一般的飞出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人吒异的看着那一抹身影,她今天怎么跑第一了?平时不都最后的嘛?
田萝跑到公司门口便看见了秋一夏那辆熟悉的银灰色跑车,还有那个倚在车门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扯出笑,走近。
秋一夏绕到副车座旁,打开车门,让田萝坐进去。田萝习惯般的自然。
虽然她跟她在一起,大部分都是走路或者坐公车打的士,但她还是秋一夏这辆车的常客呐!
“一夏,你到底带我去哪啊?”车子缓慢的驱驶在公路上,田萝还是止不住内心的好奇发问了。
“嗯,萝萝很想知道?”秋一夏琉璃般的眼睛闪过一丝皎洁,迟钝的田萝毫不察觉。
“就是想知道才问的嘛!”要不是她故意吊着她胃口,她至于这么好奇嘛?
“你要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秋一夏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打了转左的尾灯。
田萝听见秋一夏说这么暧昧的一句话,脸皮比纸还薄的她,又唰唰唰的红透了。
呜呜,秋一夏这个坏蛋老是调戏她!要是她这么年轻就死掉,肯定是因为被她弄得心脏病突发的!
田萝故意撇过脸去不再看秋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