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耻咳嗽一声走上前，顾小满这才抬头，见他脸色不大好，反而笑眯眯地凑上去，“公子，你看，人我全体给你叫齐了，我可是说到做到了，那你也要守诺！”
“你刚才在干嘛？”白耻脸色不善地看向箜花荣的方向。
“伺候那位花荣公子啊，不你叫我这么做的吗？”顾小满撇嘴。
“身为我的贴身小厮，你对我不怎么样，对旁的人倒是很上心嘛？”白耻咬牙切齿道。
顾小满一听，更是惊喜，“你承认我是你的贴身小厮啦？我这可都是在帮你，不然你以为，他们能这么配合？不说废话了，快去查你的案子，我们好赚了银子赶紧上路，去找庄明月才是。”说着朝他挥手：“我先过去啦，明儿早上我再回来。”
白耻笑，这小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难道只要有银子，他什么都能去做，就算把自己卖了也愿意？最后该不会看那锦袍男子有钱，便离开自己去追随那个人吧？不知怎么，他并不想见到这一幕。
收回思绪，白耻大步走到主位上坐下，陈管家跟上，站在他背后等候差遣，三位小姐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面带不满地互相对视一眼，云怜起身道：“那儿可是娘生前常坐的位置，公子若是要问话，还请你站着问，我不准你对娘不敬。”
云淑也道：“这从来只有主人坐上位，你一个外人你凭什么？真不知害臊！”
白耻一眼瞟过去，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声音冷得像冰：“你们如果真像这般敬着陈老夫人，她便也不会死。谁能替她查出真凶，自然就有能耐坐上这位子。”
“照公子的意思，你还怀疑是我们这些人做的不是？”云茗道：“那好，有什么话你尽管问，但如果你却查不出来，我们可不会就这样算了。”
白耻从怀里取出竹简摊开，目光在下坐的四人身上走了一遍，道：“事关人命，我先提个醒，按我大琉律法，杀人者若能投案自首，则可以判罪从轻，如若不然，定是死罪一条。识相的还是自己站出来，大家都能省点事。”
“要问你就问，难不成还能问出朵花来？”云淑不耐烦地整理着妆容。
白耻淡然地看过去，却看见站在云淑身后的顾小满正朝她做鬼脸，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回头咳嗽两声道：“陈管家，今天早上，是谁最先发现的尸体？”
“是云怜小姐。”
白耻看向她，云怜便回道：“我第一个发现的难道就是我？这可没道理了。昨儿晚上，娘让我拿新绣好的花样子给她看，我做了身新袄子，就用的那花样，原想着要在她大寿当天第一个送的，所以一大早就来找娘……这门可是从里头上了锁的，我总叫没人应，觉得不对，就叫人来撞开，不止我，还有好些人都一起看见的。”
“然后呢？”白耻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吓坏了，也不敢进去，那么大一滩血呢！只叫小厮们去通知其他人。”云怜抬手擦了擦眼角，“你以为我愿意吗？亲眼看见娘死的惨状。”
“那你在这之前，今天早上又在哪儿做了什么？”顾小满抢先问道，而后得意地看向白耻，一脸“怎么样我问的特有水准是吧”的表情。
云怜擦干眼角，显得有些生气：“自然是在自己房里，缝制最后一道工序了！”
“那你呢？”白耻问云淑道。
“我那时候正练小曲儿呢，也是准备给娘祝寿的，妹妹们都该听到了，花荣公子，你也听到了哦？”云淑朝身边的箜花荣抛去媚眼，箜花荣一捏她的下巴点头。
白耻又看向云茗，云茗自觉地答道：“我让丫鬟准备了浴桶沐浴，昨晚和娘聊到太晚，回房就睡了，所以只有早起沐浴了，两个丫鬟一直守在门外的，她们可以证明。”
“是吗？那她们也能给我作证了，我唱得嗓子都快哑了，长了耳朵的人都听的到。”云淑补充道。
白耻最后挑眉看向箜花荣：“你？”
箜花荣收回不安分的手，笑得异常妖冶：“如果阁下认为不认路的我，也有可能杀陈老夫人，那我无话可说了。”
“你不肯说？”白耻也笑。
“我在房里，至于做了什么，呵呵，就恕我不便奉告了，你要怀疑？请便。”箜花荣双手一摊，不甚在意。
顾小满冲着他的后脑勺作势挥舞着拳头，白耻嘴角挑起一丝笑意，端起茶碗清啜一口，这调皮的小满，果然不改本性，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着实让人无语凝噎。
“白公子，这茶凉了，小的再帮你换杯热的去。”陈管家端了茶碗要走被白耻叫住：“你再把那些撞门的小厮和守门的丫鬟叫来，我有话问他们。”
“是。”陈管家应声走了。
“这陈管家是中什么邪了？干吗听他的，还上赶着巴结。”云怜小声问云茗。
“我看这人，多半有点来头，凡事还是小心些，不宜得罪。”云茗拉住妹妹的手回道。
四个人二对二，纷纷聚头说起话来，顾小满乘此时机也悄悄溜回去，蹲下身趴在白耻脚边问：“公子，这件案子你该胸有成竹了吧？不如透露点，也让我当个知情人吧！”
“你以为查案是这么简单的事吗？”白耻伸手戳她的脑袋，“没事不要随便答应什么，小心某天把自己卖了。”
“嗯？”顾小满疑惑：“你是指什么？”
“没什么。”白耻抱起竹简目不斜视地看，表示他不想被打扰。
只是他忽略了顾小满从来没这种自觉，凑上前一颗小脑袋往他胸前挤，很是好奇地问：“诶，这是本什么宝典？每次有案件发生我都见你拿出来看它，有什么秘密提示吗？让我也研究研究！”
“你不是不识字吗！”白耻头疼地把她往外推。
“谁说我不识字，我只是不会写字而已……”
“小满，公子才没注意你一会儿，你就给我跑那边去了，还不快回来？”箜花荣一手搂着云淑，一手摇着折扇，很是臭屁地召唤顾小满。
“小气。”顾小满正四仰八叉地跌在地上，闻声跳起来，讨好地走回箜花荣身边，笑问：“花荣公子，还用不用我给您捏肩捶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