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道那头远远走来了陈大人,后面跟着陈管家,两拨人相互问候了几句,白耻便对陈管家道:“此案的手法我已经破解了,你去把所有人叫到前厅,也是时候解开这宗密室杀人案的真相了。”
陈管家领命前去,三人继续朝前厅走。
进了灵堂内,里头只有四个小丫鬟在,两个烧纸,两个燃灯,她们见陈大人到,便纷纷上前行礼,又有丫鬟递了香来,给三人再拜。
“不用了,把这里都先收收好。”陈大人不耐烦地摆手道:“一会儿等人都到齐了,咱们在老夫人面前抓出凶手,才是对她最好的祭奠,懂不懂啊你们?还不快去端几碗茶来。”
“是。”丫鬟们应着去了。
陈大人请白耻先到旁边坐,也陪着坐下,两人边喝茶边等。顾小满进门以后就各种不舒服,那开着盖的棺材里还躺着具女尸,虽然看不见,但混合着檀香味还能闻到一种怪异的味儿,她宁可去门口站着,也不愿坐到里面,便对白耻打了声招呼,跑出门去看风景了。
顾小满出门刚伸个懒腰,就听见身后有人对她说话。
“这不是小满吗?你特来迎接,公子我真是感动!”箜花荣手里的折扇一下一下敲着巴掌,正笑着朝她走来,走近前便问:“听说白公子已经查到真凶了?短短两天,还算能熬,再长我就受不住了,站这儿做什么,随我一道进去吧?”
“得了吧,你自己请便,我还要迎接其他人。”顾小满一巴掌打开挑起她下巴的折扇。
箜华荣笑了笑,也不再多言,转身朝屋里走去。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一堆丫鬟小厮,都聚在门外等候着。丁婆子和哑丫头见了顾小满也寒暄了几句才进去,最后,陈管家才领着三位小姐到场,好戏即将上演,顾小满不想错过白大神的精彩推理,深吸一口气入内,站在最靠外的位置。
陈大人率先站起来,走到众人中央,以棺木为背景,面朝众人,脸色难得严肃地道:“本老爷的生母,陈老夫人,在她六十大寿当天惨死在自己的卧房中,如今过去了两天,还多亏了白公子的鼎力相助,真相终于要水落石出了。这凶手丧心病狂,本官今日必要为民除害!”又展臂指向白耻:“白公子,请上前来说话。”
白耻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陈大人身边,点头示意了一下,陈大人便退回原位。他的目光从左往右,依次看了过去,一众关系人都按次序排开,几个眼熟的丫鬟小厮也站在门口处,听后差遣,他看见顾小满站在门框边上,一手蒙着口鼻催促般地冲他招手。
白耻收回视线,轻轻咳嗽两声,道:“此案真凶已经明了,我最后奉劝一句,自己站出来认罪,或许还可保条性命。”
室内众人神色各异,却纷纷摆出一副事不关已的张望姿态。三位小姐脸色都很沉重,左右瞟两眼众人聚集过来的目光,都一声不吭。
丁婆子拉了陈管家来问:“这怎么回事?他们眼神都这样奇怪,都以为凶手是三位小姐中的一个吗?”
陈管家小声道:“这谁希望是呢?白公子说是,陈大人也不敢说不是呀!何况……”他看了眼陈大人,见他没注意自己,便在丁婆子耳边碎碎耳语了几句。丁婆子听了,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陈管家忙去捂她的嘴:“你可小声点!白公子事先吩咐了,让我别到处往外说。”
白耻的目光在三人脸上走过一个来回,又往两边看了看,突然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他猛地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个眼生的小丫鬟,那丫鬟被他一瞪,顿时一脸找不着北的表情,慌忙乱看。
难道是错觉吗?
“没人出来,公子,你就别这么好心了,人家可不领情。”顾小满大声道。
白耻收回心神,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那我们就先从密室说起。陈老夫人死在自己房内,房子的门窗都从里面上了锁,这就造成了一个密封的杀人环境,要破这件案子,首先就要弄清楚作案手法,而这个手法,其实很简单。”白耻走到三位小姐面前,道:“不过,在这之前,你们三位的不在场证明,我还需要再确认一次。”
云淑气不过了,率先愤怒地道:“该说的都说了,你到底还想知道什么?”
白耻看着她,神色平淡,“那两个守门的丫鬟全都招了,她们途中离开过,作的证就不能算数。何况当天,你并不在自己房里,云茗,云怜,你们也一样,至于去了哪儿,总会露出些痕迹,你们是要我说,还是自己说。”
云淑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慌,眉头紧紧蹙着,大声嚷嚷起来:“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那天我是没在房里,大早就去了花……”她嘴上一停顿,满脸怨气地示意了一眼箜花荣的方向,“在他房里,可我确实在练小曲儿,都唱给他听了。前一晚不知是云怜在他那儿,但被我听见些动静,晚上我越想越是忍不住,才早早起来去捉赃的,却正好错过了。”
这与白耻所料的相差无几,他看向箜花荣,就听得他赞同道:“这一段已经不是秘密了,我承认,确实像云淑所说,云怜刚走,她就来了,之后我们就一直在一处了。”
白耻道:“两个守门的丫鬟离开到回来这段时间内,云淑和云怜都正好出门,除了云茗之外的两位小姐,该是不知道有人在院外守候。而云怜,你在离开后到发现老夫人尸体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也没人证明了。最重要的一点,你去东厢房之前,手里该拿了东西,怎么那样东西却没在现场看见?反而,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晾衣架上?连丫鬟都不知道它的由来。”他眼神一转,招呼顾小满道:“小满,去把那件红袍拿过来。”
“红袍?在大伙赶到后,云怜小姐手上可没拿什么衣袍。说起来,云怜小姐确实说过是去给老夫人送寿礼的……”陈管家皱眉扯了两个撞门的小厮来问:“你们两个,可有见过?”俩小厮纷纷摇头。
云怜的脸色煞白,辩解的话也说不出,牙齿紧紧咬住嘴唇,用力地都快要渗出血来。